那是個無論身材、樣貌還是衣着都十分普通,卻能夠令人覺得渾身舒服的男人,看樣子年紀與她不相上下,唯獨一雙奕奕有神的眼眸令人過目難忘。
似乎已經成爲衆人代表的老道士輕咳一聲,朝那明顯比他年輕、輩分低的男人恭恭敬敬抱拳:“聽聞雲少俠最近代鼎仙門雲掌門打點江湖事務,不知雲少俠到城來所爲何事?該不會……該不會也是爲了巫族後裔的傳言吧?”
被稱作雲少俠的男人寬和一笑:“的確,正是爲此事而來。”
馬道長和其他幾人對視一眼,紛紛倒吸口氣:“這種小事,何必勞煩雲少俠親自跑一趟呢?爲民除害本是江湖中人的本分,我們這些人出面就夠了,雲少俠這麼一來……”
看了看毫髮無損的白鳳隱,馬道長故意沒有說出後半句話。
在場的人卻都聽得懂他言外之意。
剛纔要不是那位雲少俠出言制止,就憑白鳳隱迅速流失的體力,這些人早晚會達成目的。說是怨恨倒不至於,但那位雲少俠擾了這羣滿口正義的江湖人士好事這點,是不爭事實。
雲少俠自然也明白,卻笑容不改:“在下的確是爲巫族後裔傳言而來,不過目的與諸位前輩不同,並非是想殺她。”
“不想殺她,難不成是要保她?”胭胡女俠陰陽怪氣冷哼,“我說雲少俠,你們鼎仙門一向自詡名門正派,又是江湖執牛耳者,這樣袒護一個巫族妖女算什麼意思?”
“各位前輩不要誤會,我來並非代表鼎仙門,只是我個人意願而已。”雲少俠稍稍一頓,露出一抹苦笑,“這樣說吧,我是受朋友之託,特地來證明她並非惡人的。”
衆人摸不着頭腦面面相覷,白鳳隱也有幾分莫名,全然想不到有誰會這麼神機妙算,而且又願意冒着得罪江湖人士的風險爲她出頭。
聽說姓雲的出頭與鼎仙門無關,本就不情願放棄機會的鐵筆先生有了底氣,多出幾分挑釁之意:“如果我們不同意放她走,雲少俠打算怎麼做?雲少俠年紀不大,在場的幾乎都是你的長輩,要動手嗎?”
鐵筆先生的話引來一陣躁動,有幾人隨聲附和質問。
雲少俠只是淺淺一笑,回頭意味深長看着白鳳隱:“必要的話,那也只能冒犯各位前輩了。”
誰也沒想到這人會如此執拗爲白鳳隱出頭,互相使個眼色,都有些忐忑……就算被告知這是個人恩怨,可真打傷江湖第一大門派的首席弟子,誰知道鼎仙門掌門會不會爲寶貝徒弟記仇報復?
要得罪姓雲的青年是小事,得罪鼎仙門可就非同小可了。
一陣議論後,鐵筆先生咬牙低道:“今日有云少俠出面,我等不便出手,若是埋下禍根日後顯現,元少俠可別怪我們!各位,咱們走!”
一羣爲達目的十分不甘的江湖人士在鐵筆先生招呼下,呼呼啦啦一起朝門外走去,路過白鳳隱身邊時還有人想偷襲,都被林慕染一個瞪眼嚇了回去。
緊張氣氛一下鬆弛下來,白鳳隱長鬆口氣,疲憊身軀晃了晃。
“老闆!”
琳琅閣內一羣小二和姑娘見白鳳隱臉色發白,呼地全部圍過去,一個個嚇得直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