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爲她會渾渾噩噩一輩子,再也不會和他說話,再也不會看他一眼了,沒想到還能有如此相偎相依的時候。
天知道他渴望這一刻有多久了!
姬月回神,側頭看着他,月光下她的眸子澄澈如水:“千殤……”
“姬月,叫我流夜。”他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際。他其實最希望她叫他的本名。畢竟夜千殤只是他的化名。
姬月卻頓了一頓,歪頭看了他片刻:“君流夜……還是你的本名像你一些。”
“嗯?怎麼說?”君流夜鼻息就在她的脖頸處。
“君心流轉似夜……你又曾經是修羅將軍,修羅原本就屬於黑夜……”姬月居然開始掉書袋。
君流夜在她身後沉默片刻,輕輕嘆了一口氣:“我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流轉在你身上……”
此刻他彷彿還是那個妖魅的夜千殤,手撐着頭,望着她的目光似含了戲謔,卻又灼熱專注。
姬月睫毛顫動,將一雙眸子半遮住,讓人看不清她的眸色,也不再與他視線相接,俏臉上略略有些胭脂紅色。
害羞了?
君流夜伸臂重新將她摟在懷中:“姬月,但願我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他不求別的,只求她能好好地留在他身邊。
她的黑髮微涼,他下巴摩挲着她的頭頂,興致勃勃地道:“姬月,我爲你綰髮好不好?”
姬月略頓了一頓,點頭:“嗯。”
君流夜將她身子扶正,以手指爲梳,開始梳理她長長的頭髮。
她的黑髮如絲緞,光滑而又柔軟,在他指間流瀉。
片刻後,她的長髮被他挽成一個漂亮的髮髻,一枚玉簪在她發間盈盈閃光。
“你很熟練啊,以前常幫女子綰髮?”姬月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半開玩笑。
“笨蛋,我以前常幫你綰髮。”君流夜聲音裡有着寵溺和無奈。
姬月手指一僵,隨即又摸到了那枚髮簪,愣了一愣,她已經摸出了那髮簪的形狀和質地。
是當日夜千殤送她的髮簪,她當日像寶貝似的放着,每日都要拿出來看幾遍,幸福的像個傻瓜。
現在這枚髮簪又回到了她的發間,她覺得頭皮被它冰的有些疼。
她似乎有些出神,君流夜望着她:“姬月?”
姬月忽然站起身,向着他歪頭一笑,笑的天真嫵媚:“我給你跳一支舞好不好?”
君流夜撫掌:“好,早就聽說你歌舞一絕,今日正好欣賞,我爲你伴奏。”他拿出一支紫竹簫。
簫聲幽幽響起,如風初起,花乍開,悠悠盪盪在這山峰中流蕩。
寧雪陌俯首下看,見他一襲淡藍色衣袍被風牽在一道流水般的弧度,腰間美玉微微搖晃,看上去灑脫無羈。
咦,他這個姿態氣度讓寧雪陌更感覺眼熟,彷彿是在誰身上見過。
她認識的人不少,各種帥哥成筐,但能有君流夜這種氣度的人卻極少。慵懶灑脫,隱隱帶着一絲玩世不恭……
像誰呢?
君流夜無論相貌還是氣度都是極上乘的,寧雪陌自認爲她如果先前見過他,肯定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