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蛇重得自由,雪野立馬安撫地摸了摸它的頭,巨蛇擡起前身,雪野輕輕一躍,便穩穩地落在了蛇頭之上。
“師父交待的事我一定會完成,我還會再來找你的。”清冷的眼神落在駱桐身上,仰視着雪野那雙灰瞳,駱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隨便。”
聞言,雪野沒再開口,看了一眼定在那裡的馮湘楠,隨後便御蛇而去了。
駱桐也跟着看向馮湘楠,走到她面前,駱桐皺着眉頭思考了起來。本來她將馮湘楠的臉毒黑,就是不想讓這個大小姐出來找自己的麻煩,可是沒想到這丫頭蒙着面也要出來惹事。
“喂!我殺了你吧!免得你再出來找我的麻煩。”駱桐用商量的語氣道。秀目圓睜,馮湘楠憤憤地瞪着駱桐。駱桐再次認真思考了一下,隨後素手一揮,馮湘楠便倒在了地上。已經在地上調息好了的張峰走過來道:“你真的殺了她?”
“怎麼會,殺人不是我的長項。只是下了點迷藥,足夠讓她睡上三個月了。三個月,嗯,我要做的事應該都做完了吧!到時候她想怎麼玩,我都奉陪。”說着,駱桐又去將那些黑衣人的毒給解了。
“喂!回去跟馮坤說,看好自己的孫女,如果再來找我的麻煩,下次給他送回去的就是一具屍體。”揪住一個有氣無力的黑衣人的衣領,駱桐威脅道。
見識到了駱桐的厲害,那些黑衣人馬上點頭答應,擡着馮湘楠,一羣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不再多做停留,駱桐和張峰重新上馬,朝無相寺趕去。他們剛一離開,密林中忽然閃出兩個身影。只見他們是兩位鬚髮花白的老者,一個穿着講究,身材雖然瘦小但是滿面紅光,身子硬朗,步履沉穩矯健,一看就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他手裡玩弄着一黑一白兩個玉球,玉球在他的手裡旋轉,一黑一白兩道光影相互糾纏,黑中有白,白中藏黑。另一個老者則穿着破爛,衣服上補丁上縫着補丁,頭髮胡亂地用一根枯樹根挽了個髮髻,皮膚黝黑,似是經歷了太多的風霜。手裡一管黑呼呼地煙管,讓人看不出它的材質。
“喂!老菸袋,這小丫頭倒是厲害的很呀!就是心腸太軟了,太容易吃虧了。”錦衣老者轉着手裡的玉球道。
吸了一口煙,穿着破爛的老者點頭道:“是厲害的很,那渾身帶毒的一人一蛇我們遇見了,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走,我們跟上,到老朋友那說不定還能見到她,這麼特別的小丫頭我老叫花子倒是很想認識認識。”說罷,破衣老者便飛身而出,錦衣老者也不甘示弱,兩人輕功了得,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路的盡頭。
無相寺。天封王朝之國寺。
走在無相寺西面的別院當中,駱桐的兩隻手緊張的握成了拳頭。這西邊的別院是爲了這次武林大會特意空出來的,由於駱桐是女客,所以被安排在這裡于慧光大師見面。走在青石鋪成的小路上,耳裡聽着不遠處傳來的誦經聲,駱桐儘量平復着自己緊張的心情。
張峰陪在她身邊,距離控制的不遠不近
。沒過一會兒,兩人便跟着領路的小和尚來到了一間廂房外。小和尚停下來道:“兩位施主,慧光大師臨時有別的訪客,兩位就暫且在廂房內等候吧!”
“有勞小師傅了。”說着,兩人對行一禮,那個小和尚便出去了。
兩人找了個位子坐下,駱桐伸出了那隻沾有毒血的手,張峰問道:“你真的沒事?”眼睛從駱桐身上掠過,張峰臉上的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那殷紅的一道口子倒是給他冰冷的容顏增添了一抹亮色。
“也不能說真的沒事,這毒血確實毒的狠,我只不過是帶的大師父送給我的蛛絲手套纔沒事,要是毒血沾到我身上的其他地方,我也會和你一樣中毒的。唉!現在毒血沾在這手套上,我回去還要想辦法將它除去。”盯着手心處那褐色的血跡,駱桐凝眉思考着將它出去的辦法,她可不希望韋遷送給她的蛛絲手套從此報廢。
聞言,張峰沒再說什麼,兩人喝着小和尚送上來的茶,又等了一會兒。房門終於被人從外面打開了,駱桐一驚,手裡的茶杯抖了一下。
只見一個穿着普通僧袍的男子走了進來,此人儒雅的面容中帶着三分的從容,五官俊秀精緻,松柏般挺拔的身姿帶着絲絲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一串念珠掛在他的右手手腕處,念珠顆顆泛着柔和的光暈。門開的那一剎那,駱桐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有萬道佛光從隨着他照進了屋裡。對上他的淺笑的眉目,駱桐竟手足無措地呆愣在原地。見狀,張峰起身朝來人行了一禮,恭敬道:“大師,我先出去了。”慧光點了點頭,張峰便擡步離開了。
我的個佛祖呀!這是我爹?這也太年輕,太帥了吧!駱桐繼續不敢相信地打量着慧光,本來駱桐還以爲他會是一個板着臉,嚴肅的中年人,沒想到慧光竟然張這樣,心裡的擔憂一下子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咧嘴朝慧光大師笑了一下。不敢相信地問道:“你真的是我爹?”
聞言,慧光笑了笑,道:“施主說是就是,施主說不是就不是。父與女只是人與人之間關係的一種,只要有緣,不用拘泥於你我是何種關係。”說着,慧光就坐到了駱桐的對面,一臉慈愛地看着駱桐。
在腦子裡繞了繞慧光說的話,駱桐輕笑道:“相見既是有緣,既然大師說我們不用拘泥於父女關係,那我有話就直說了。”
“施主直說無妨。”眼睛裡透着淡淡地柔情,慧光看着駱桐,好像透過她,看到的是另一個人。
清了清嗓子,駱桐站起來鄭重地道:“首先呢,十年前,我答應了一個人,要喊你一聲爹爹。”說罷,駱桐立馬想到了十年前自己在夢境當中見到的藍玖,她當時那雙眸子裡的渴望,讓駱桐久久不能忘懷。那個沒有機會親眼見到自己父親的小孩。“爹爹”一聲喊罷!駱桐竟分不清這一聲到底是自己喊的,還是藍玖喊的。
縱是修行十年,慧光還是個人,有人的感情,眼睛中的晶瑩是他對妻女多年來的思念和愧疚。看着慧光這個樣子,駱桐不想讓氣氛太沉重,於是便嬉笑了起來,重新坐
回椅子上,道:“好了,其實要叫你一聲爹爹還真是很難的。因爲你的樣子看起來頂多像我哥。我建議呀!你以後將鬍子留起來吧!這樣感覺還可能好一點。”
果然,聽了駱桐的話,慧光只是呵呵一笑,氣氛輕鬆了不少,兩人也打開了話匣子,父女倆有說有笑,不知不覺便聊了兩個多時辰。這期間,慧光給駱桐講了一些他和藍蝶衣以前的故事,也告訴了駱桐一些她不知道的秘密。而駱桐以六歲那年掉下山崖失憶爲由,只說了六歲以後自己在違通谷的一些趣事。另外,駱桐還將她此行的目的告訴了慧光,慧光眉頭微凝,並沒有多說什麼。
屋外,張峰就那樣一動不動地守在門外,完全忽視眼前飛來飛去的兩隻擾人的蒼蠅。而這兩個人正是剛纔偷看駱桐他們對敵的那兩個老頭。
“喂!小兄弟,你師父是不是羅平山的寶賴真人?”錦衣老頭上前套近乎的問道。張峰看了一眼這個老者,他看得出來,這是一個高手,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張峰並沒有理他,只是小心提防着他。
“呵呵,黑白石頭,我看他就是了,羅平山我去過幾次,寶賴倒是提到過他有個不苟言笑的徒弟。剛纔這小子使得那套刀法,一看就是寶賴那老頭教的。說實在的,寶賴那老小子的話就夠少的了,沒想到他徒弟比他還甚。”老叫花子在身後的柱子上敲了敲煙管裡的菸灰,看了一眼張峰道。
聞言,那錦衣老者也不自討沒趣,從張峰身邊走了回來。兩個老頭坐在廂房外的石凳上,懶洋洋地曬起了太陽。
正在此時,駱桐和慧光終於從廂房裡走了出來,看到坐在石凳上的兩個老頭,駱桐禮貌地笑了笑。
“哈哈,慧光小子,這丫頭不會真的是你的女兒吧!”見他們出來,兩個老者立馬迎了上去。
“呵呵,她爹是慧王,而我是慧光。”見到這兩個老者,慧光的臉上也是一喜。
“哈哈,那就是承認了。我說你小子,自從出家以後就愛整這些拐彎抹角的話,也不怕你女兒生氣不理你。”老叫花子說罷,便再次盯着駱桐看了起來。
見狀,慧光笑道:“阿彌陀佛,玖兒,我給你引見一下,這位是丐幫幫主齊黃,這位是佈滿教的教主樑術公。這兩位可都是武林的前輩,你以後要是有什麼難事,儘管找他們,他們是不會推辭的。”
齊黃和樑術公。駱桐怎麼可能不知道是誰。開玩笑,丐幫和佈滿教可是武林四大門派當中的兩派,這次武林大會四大門派可是組織者。於是乎,駱桐立馬明白了慧光的用意。於是上前甜甜地道:“齊幫主好,樑教主好。”
駱桐的樣子本來就絕美,再加上這含糖量這麼高的聲音,齊黃和樑術公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小丫頭,你可不能跟着你爹學喲。你爹這人,看上去很老實,其實心裡的歪歪場子可不少咧。”
慧光不置可否,呵呵地笑了兩聲。駱桐知道這兩個人來找慧光定是有事,於是又和他們兩人寒暄了幾句,便帶着張峰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