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凌晨探脣去吻了她,不是極濃慾望的深吻,而是點到即止的淺吻,卻甜蜜的猶自讓人回味。
天冷,周鬱的嘴脣有點涼,冰冰的感覺,像吃到嘴裡的雪糕,奶油味的。
有很多年不吃了,小時候沒什麼零嘴,大街上幾分錢一個,他還跟莫驕陽搶過。
那些記憶,明明已經久遠的飄忽,可在這個冬夜的異國街道,他竟想了起來。
周鬱有些害羞,剛剛的那個吻,她聽到旁邊路地的人有打起響哨的。
她把頭埋在他的肩窩,有些微冰的臉頰,隔着外衣,貼着他的肩頭,那種滿足的依賴感,讓她貪戀的不想起來。
“小懶蟲,打算在這裡凍死。”
街道冷風肆虐,一時玩笑還好,呆的時間久了,外衣都被打透了。
凌晨拉着周鬱的手又緊了緊,眉眼透着戲謔的低首看着她滿足的靠着她,一副耍賴不走的模樣,逗弄起來。
“你還沒告訴我呢。”
呵……
吃飽了,記性到不差。
凌晨失笑的輕呵一聲,愉悅的感覺震動了他的胸腔,連帶着趴在他身上的周鬱,都跟着動了動面頰。
“邊走邊說,不然,等我說完了,我的小媳婦凍成冰棍,回頭,我可有的苦吃嘍。”
促狹調侃,凌晨哄着周鬱擡了步,兩人分開了一隻手,凌晨攬着她肩,另一隻手抓握着她的手,放到胸前,一邊走着,一邊低低輕語,說着這裡的由來。
他的語速很慢,等到說完,兩人已經走到了入住的酒店門口。
推門進入大堂,熱氣陡然撲臉,兩人身上還殘留着外面的冷意,身上的衣服也被風雪打的浸涼,這會兒,冷熱一交替,兩人竟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
“快走,回房間。”
打完噴嚏,凌晨突然扯着周鬱的胳膊就往電梯間跑,不給周鬱開口的機會,躥着電梯停下來,便拉着周鬱鑽了進去。
“好端端,跑什麼?”
周鬱被帶的一個趔趄,哭笑不得的看着快速將她圈回懷裡的男人,此時,電梯裡只有她們倆,膽子不由大了起來,腦袋向後仰,瞳仁裡盡顯調皮之色,“難道,凌先生想做壞事兒?”
“強姦你,算不算。”
周鬱:“……”
凌晨突然壓下的臉龐,堪堪擦着周鬱的鼻尖停了下來,嘴角勾起的那抹壞笑,分明透着言出必行的意味。
明明是帶着威脅的話,可週鬱竟然在他懷裡,笑了起來。
“膽子越來越大了,嗯……”
故意發出曖昧的聲音,男人的脣,擦着周鬱耳廓的邊緣,緩緩遊走着,似乎在詮釋着他要付諸行動的決心。
雖然他說的很堅定,可週鬱真的沒覺得,他能做出來。
或許是這種話裡添了許多玩笑的味道,讓那點威脅大大打了折扣。
周鬱索性就賴進了他懷裡,兩隻手大膽的解開他外衣的拉鍊,大方自然的伸了進去,貼着他腰側毛衣的曲線,竄到了他的後背,輕輕攬住,嬌笑勾脣,“還不是你慣的。”
呵……呵呵……
小媳婦越來越會玩了。
凌晨最初的目的,真的如周鬱所想,冷熱交替,兩人一進門就打了噴嚏,防止感冒,他想拉着周鬱快點回房,洗個熱水澡,沖沖寒氣。
可沒想到小媳婦迴應的越來越大膽,他逗弄的心思也漸漸發生了變化,所以,周鬱本來十拿九穩的猜準了凌晨的心思,可因爲她把自己當成了變故送了出去,到了最後,回到房間,少不了又是一番折騰。
從警局出來後,日子一下子就閒了下來。
凌晨沒提離開,周鬱也不知道他跟WBMY集團那邊還有沒有事要談,每天見他電話不停,到也不催他,只在沒事兒的時候,給國內發視頻,與兒子見面聊天。
雖然都是她一個人在說,不過,小傢伙到是很會配合,時不時笑一笑,再吐吐口水,越來越清晰的眉眼紋路,竟跟他爸爸長的極其相似。
視訊中,果淑慧拿了一張凌晨小時候的照片給周鬱看,笑着說,“這是小晨滿百天的時候照的,你看看,小睿是不是跟他爸爸越來越像了。”
周鬱還是頭一次看到這張照片,仔細的將眼睛對準了屏幕,認真的看了好幾遍,又用相機抓拍了兩個清楚的鏡頭,再度確認,終於點頭承認,“真的很像呢。”
從小就這麼像,長大了也許更像。
老子英雄兒好漢,估計兒子長大了,也一定會很棒的。
周鬱心裡悄悄的得意着。
視訊快結束的時候,果淑慧問她,“你們還要呆多久回來?”
“我也不知道啊,大概還要幾天吧。”
周鬱含糊應着,一副不好判斷的樣子。
果淑慧到也不催,笑着摸了摸孫子的頭,順着小傢伙的肩膀,拎起了他的胳膊,對着鏡頭擺了擺手,“好了,咱們小睿要睡覺覺嘍,跟媽媽說再見。”
“媽,辛苦你了。”
周鬱見小睿打了呵欠,掛斷視訊前,抓緊跟果淑慧道了謝。
果淑慧嗔笑一句,“哄自己孫子,有什麼辛苦的,幸福着呢,好了,你們倆好好玩,國外的套也不知道安全不安全,晚上還是別用了,順其自然哈。”
周鬱:“……”
沒想到果淑慧掛斷視訊的時候,會說這麼一句,周鬱還沒想明白,國外的套怎麼就不安全了,那邊果淑慧直接就以一句順其自然結尾了。
她忍着臉頰的臊窘,把手機放到了牀尾,坐在那兒,失笑片刻,只覺得在她差點以爲再也沒機會跟家裡人團聚以後,能聽到這麼溫暖的話,真是愜意的好像心裡都漲滿了一般。
凌晨到這邊的第十二天,WBMY集團發生一件極其動盪的事兒。
“鄔總死了。”
愛德華·沃有些可惜的嘖嘖兩聲,將當地午間的一份財經報紙擺到了凌晨眼前。
這是凌晨爲他留的酒店房間,此時,只有他們兩個男人。
報紙上記者評述以極其震驚和惋惜的口吻在講述一個集團總裁的殞落,凌晨不過看了幾行字,便推開了報紙,意味不明的轉動着腕間的手錶,“鄔曉曉的下落找到了?”
“排除了幾個可疑地點,目前,最終確定,藏在烏爲家。”
愛德華·沃重重的咬過烏爲兩個字,心裡真是忿悶的很,這是個狡猾的狐狸,想從他身上查到突破口,真是太難了。
“你那個朋友,會不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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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子衍失蹤了。
愛德華·沃雖然知道這是一場精心籌劃,可跟烏爲這種人打交道,只怕意外頻發。
凌晨留在這個城市,必然要有理由。
WBMY那邊,從周鬱從警署出來後,就一直沒有接洽過,大抵,烏爲也察覺到了,再讓鄔鼕鼕過來,其實已經沒了意義。
不過,就這麼放凌晨回國,他有些不甘,畢竟在這裡,他是地頭蛇,而縱了凌晨回去,他怕再也等不到這麼好的機會。
所以,他對武子衍下手了。
那個與凌晨同來的朋友。
修東亭通過國內的人脈,查出了武子衍與凌晨關係極好,很鐵的哥們,既然同來,又擔着風險,總不能他帶着媳婦回去,把兄弟扔在這兒,生死不顧吧?
要是真那樣,他們到是有能力把凌晨的名聲做臭。
雖然那也達不到他們一解心裡仇恨的目的。
不過,還好,凌奪的反應與他們的預料,不謀而合。
愛德華·沃對於凌晨這種鋌而走險的做法實則不太同意,尤其身爲律師,參與到這樣的事件當中,讓他覺得,與職業有悖,可因爲事涉烏爲,又牽扯到幾年前火焰一案,他又心甘情願的幫助凌晨,所以,前前後後下來,他是一邊幫着凌晨做事兒,一邊矛盾着自己內心的糾結。
哎,跟C國人打交道,真是頭痛。
比起愛德華·沃的擔心,凌晨到是自信許多,搖了搖頭,手指探向愛德華·沃身邊的煙盒,拿過來,送到嘴邊一顆,點上。
“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愛德華·沃見凌晨這幾天心情依然很美麗,時不時的就帶着小媳婦出門逛逛,這節奏,他都有點承受不了了。
“你們不是很好的哥們嗎?”
不該肝膽相照的嗎?
愛德華·沃迷惑了,他覺得C國語言真是美妙極了,幾個字,就能把一種情懷錶達的淋漓盡致。
只是,做起來,好像有些詞不達意。
凌晨任由他發問,慢條斯理的抽完了半根菸,另外半根,真的扔到地上,踩滅,然後才單手撐着沙發活動活動腿,胸有成竹的說道:“他的目標是我,不會把阿衍怎麼樣的。”
頂多也就受點皮肉之苦。
愛德華·沃實在無法理解,跟赤熊弟弟這樣的兇狠之人做交易,凌晨的這份胸有成竹,是從哪兒來的?
“WBMY那邊這幾天還要折騰折騰,烏爲想坐穩屁股下的椅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該放的東西,都放出去了。”
似乎看出了愛德華·沃的質疑,凌晨耐心的給他解釋一句。
愛德華·沃到也不笨,他親手做過的事兒,自然知道引起的效應,“只是,那些股東鬧騰的再歡,也拿不到實質的證據,三天後,鄔董就要下葬……”
“親情無國界,如果沒有深仇大恨,父親死了,當女兒的就算遠在天邊,也要回來奔喪的。”
不然,就很容易被人借題發揮。
凌晨意有所指的拍了拍愛德華·沃的肩膀,沒跟他再多談,事情已經在按部就班的進行了,結局,很快就要來到了。
愛德華·沃愣怔的看着凌晨自信的背影,等到房門關上,砰的一聲,他纔像反應過來什麼。
是啊,WBMY的鄔董對大女兒的器重人人可見,如今,烏爲雖然把持股份最多,可鄔董的股份並沒有轉給他,鄔鼕鼕一人之詞不足以爲信,鄔曉曉若不到場,他們拋出去的餌,就足夠發揮其潛在的力量。
鄔曉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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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方式逼烏爲將鄔曉曉帶到公衆面前,也算是凌晨布的一部好棋。
這是個講法治的國度,烏爲又是個心思極深的人,他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鄔曉曉可能被烏爲關押了,尤其還壓在他自己的家裡,沒有搜查令,他們的行動就會受到掣肘,只能換種方法,讓鄔曉曉主動走出來。
雖然這部棋局很精密,可有一點,愛德華·沃還是有點擔心的,他怕鄔曉曉已經跟烏爲一條心了。
畢竟真如他所瞭解的情況那般,鄔曉曉在鄔鼕鼕與淩氏接洽期間,一直被烏爲關押的話,一個男人關押一個女人,要說不動點念頭,怕是很天真。
一個女人若是被一個男人佔有了,心思上會發生質變,或者被男人收買,或者,心裡充滿怨恨。
這部棋,他們賭的是鄔曉曉心裡的怨,但願,他們能賭贏,上帝保佑。
男人們布了怎樣的局,周鬱不得而知,她這會兒正看着突然進來讓她收拾行李的凌晨,詫異的問道:“準備回去了?你在這邊的工作結束了?”
“不是,是媽剛纔打電話過來,說小睿發燒,她自己有些慌,所以,我跟她說,讓你先回去。”
“小睿發燒?”
周鬱有些被嚇到了,未及仔細看凌晨的閃爍的眼神,連忙順從的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
其實,就是一些換洗的衣服,一個箱子就可以解決了。
很快的收拾好,她拎着箱子站起來的時候,突然想到,“那你自己在這邊嗎?”
“放心,這邊很快處理完了,事情辦完,我就回去了。”
凌晨瞧着她左右惦念的模樣,心中柔軟成了蜜漿,上前伸臂,將她圈進懷裡,微微收攏的手臂,有些緊的箍住了她。
眉眼停留在她身後落地窗的上面,今天霧霾,外面的天色看不出時間來,屋裡開着燈,沒拉窗簾,兩人的身影透過玻璃窗反射回來。
她老實的靠在他的懷裡,明明能感覺到她擔心兒子在心急,可這會兒,大概是覺得要分開幾天,她竟然學着他摟抱她的力道,在收緊手臂。
“乖,很快就回去了。”
耳邊有低低的哽咽聲,凌晨知道,周鬱哭了。
是因爲捨不得離開他。
從警署出來後,她變得很粘人,他無論做什麼,都要先安撫了她,再去做,而且,會在固定的時間裡給她打電話,問她在幹什麼,任由她打趣着,自己越來越粘她。
其實,他是不想讓周鬱察覺到自己心裡還隱匿着恐慌害怕不安的情緒。
他是她男人,沒保護好她,讓她被自己惹下的事兒牽連,心裡已經很難過了,怎麼會讓她跟他一起迎接很快就要到來的危險。
他沒把握。
那樣的場景會很亂,他怕自己一個顧之不及,她會受到傷害。
措手不及,有一次,便已夠了,他不會讓別人再有乘虛而入的機會。
所以,他揹着她,安排了私人飛機過來。
瞧瞧,連公航都不敢讓她做了。
還有,小壑生病是真的,卻是他讓唐七做的,雖然有點對不住兒子,可至少,這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這幾天每每出門,凌晨都知道,酒店外,有一雙,甚至幾雙眼睛在盯着他,無非是探知他的行蹤,看他有沒有從這個城市逃離。
哼,他纔不當縮頭烏龜呢。
送周鬱出門,他並沒有親手提行李,也沒讓周鬱拿,而是交給了愛德華·沃。
兩個男人心照不宣,他和周鬱輕手利腳的到了樓下,期間,周鬱因爲在樓上紅了眼圈,這會兒被凌晨攬着側挨着他,頭是低着的,所以,周圍縱使有盯在她們身上的眼睛,也只以爲這兩人還像前些日子那些粘乎出遊。
不過,這樣的天氣,霧霾遮住了視野,能見度極低的情況下,兩人竟然不在酒店裡老實的呼吸點新鮮空氣,反而去外面吸毒氣,暗處的眼睛也是醉了。
酒店門口,泊車小弟叫了輛車過來,一輛本市牌照的出租車,凌晨拉開車門,扶着周鬱坐進了後排,隨後,自己也坐了進去,像是報了個地點,然後,出租出開出停車道,駛向公路。
這樣的天氣,車速很慢,能見度只有十米,車與車間的間隔都默契的拉到了五米,避免意外。
司機掐着綠燈變光的時候,陡然穿過十字路口,將後面的車,拋在了紅燈後,六十秒的間隔差,車子在能見度以外的位置停了下來。
“對不起先生,女士,我車壞了。”
“沒關係,我們換車。”
一切,都進行的那麼流暢,司機找了合適的藉口,凌晨大方的付了車費,拉着周鬱下來換車。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三十秒內,因爲通往機場的路段,每樣街的紅綠燈變燈口處,都有一輛備用的出租車。
換了車,再次報了位置,繼續前行。
周鬱絲毫沒察覺出異常,只一邊擔心着發燒的兒子,一邊拉着凌晨的手,有些戀戀不捨的感覺。
能見度低,車速不快,凌晨看出周鬱矛盾的情緒,故意說着話引開她的思路,不讓她在這種事上糾結。
平時三十分鐘車程,可天氣所阻,生生開出了一個半小時纔到達機場,不過,這到不耽誤登記,因爲這種天氣,飛機起飛也要等待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