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劉瑁擋在前頭,劉霆嘴角一勾,盡是鄙夷之色,“你要怎麼無禮?難不成你以爲動動手,就可以打動這丫頭,從此以後對你死心塌地?”
“我說了,我對大小姐並無喜歡之情。”劉瑁強調說道。
劉霆卻是不信,“既無喜歡之情,你急着追來做什麼?”
這種冷血動物,淡薄親情、無視友情,竟還知曉喜歡之情是什麼?
劉瑁淡淡一笑,真摯了眸子,“並非所有感情,都要論及喜歡不喜歡。我與大小姐,是發小之情、患難知已,曾說過同生共死的話,我活着她就不能死!”
“你的意思,讓本皇兄一併殺了你?”劉霆挑眉一問。
劉瑁眸子一轉,一隻手不經意間背於身後,提起一分功力,隔空拾起一塊石子,“七皇兄若狠得下心,也足夠本事,儘可先殺了我!”
一向本本分分、只求自保的九皇弟,竟說出這樣的話,今日的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劉霆突然哈哈大笑。
趁着他一時疏忽,劉瑁彈指之間,擊中劉霆右手的穴道,使他鬆開冷沐真的手。
猜着來的路上,冷沐真的穴道,應該被劉霆封住了。
劉瑁又是一個上前,迅速解開丫頭的穴道,將她護在身後。
“啊!”劉霆吃痛喊了一聲,右手跟着一陣麻木,“你......你做了什麼?”
穴道擊得不深,只是一陣麻木,很快便恢復了。
劉霆心有餘悸,揉了揉右手,疼痛消減之後,緊鎖的眉毛才得以舒緩。
“你沒事吧?”劉瑁關心一句。
冷沐真笑着搖頭,“我沒事,只是咱們什麼時候成患難知己了?”
“這不就是患難了嘛!”劉瑁沒頭沒腦地一笑,又恢復了平時打趣的模樣,“還有那年,咱們一起困在那個山洞裡,那不算患難呀?”
山洞.......盤古開天的事,她都快忘乾淨了!
冷沐真被他逗得一笑,想想這個發小,其實還是挺可愛的!
“這個人怎麼辦?殺了嗎?”冷沐真指了指劉霆,語氣傲慢地問道。
一聽“殺”字,劉霆笑得輕蔑,“殺我?就憑你?還是憑你們倆?”
“帶了兵器?”劉瑁正了正色問道。
冷沐真點了點頭,“回來的日子總不太平,我每次換衣裳,都把重要的東西帶在身上了!”
“那就好!”劉瑁應了一聲,取出懷中匕首大小的手刀,套在右手上。
手刀,正是他的兵器。
皇宮境內,除了警衛、隱衛、侍衛,都是不允許攜帶兵器的。
劉霆得了皇帝允許,可以攜帶兵器,劉瑁卻沒有這個特權。
皇帝管得那麼嚴,劉瑁竟還能偷帶兵器,劉霆一笑,以前真是小看他了!
“怎麼?你們要殺我?”劉霆問道。
殺了他,是劉瑁的心願。
劉霆猖狂、父皇偏心,所有皇子都容不下他。
只是殺了他,宮中必有大亂。
爲了劉族的江山穩固,他不能輕易生亂!
“皇弟不敢殺皇兄,只想保護大小姐的安全!”劉瑁肅然回答。
劉霆一笑,“你不殺我,我可不會客氣!”
說着,雙手一背,拔出背後的雙葉連環刀。
劉瑁也是一笑,“我與大小姐聯手,七皇兄不一定是我們的對手!”
此地乃是京城外的一片草地,綠草蔥蔥,卻並無人煙。
因爲這裡地處偏僻,遠離住宅,所以幾乎無人經過,或是來此玩耍。
天漸漸陰沉下來,上天發出即將下去的警告,黑風呼嘯,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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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待着別動!”劉瑁囑咐一聲,主動迎上雙葉連環刀。
冷沐真聽話待着,原以爲劉瑁一個人能應付,誰知他只是逞能。
劉霆不過一招,他便處於下風了!
“我還是幫你吧!”冷沐真悠悠一句,雙袖一甩,輕鬆甩出雙綾。
甩出的一刻,冷沐真肅了面色,細看着戰局,揮袖加入了戰鬥。
劉霆的雙葉連環刀極其堅硬鋒利,用映雪綾實在難以抵擋。
冷沐真試了試水,便收起映雪綾,雙袖盡出蔓天綾,迎上了他的雙葉連環刀。
蔓天綾在冷沐真手上,劉霆不覺得奇怪。
這原是冷老太君的兵器,如今她唯有這一個寶貝孫女,自然將蔓天綾傳給她。
只是蔓天綾的威力極強,伴着點點寧族心經的獨斷專行,他的雙葉連環刀根本應對不及!
三招之內,劉霆連退十幾步;六招之內,只能求得自保,再無法發動攻擊。
沒想到劉瑁與冷沐真聯手,這般難敵!
之前劉瑁所說發小之情,他在武功之中,稍稍有了體會。
怪不得父皇曾說,練武者要用心,用心並非專心。有時候情感,也可助武功更上一層樓!
於是他玩女人、與通房丫頭玩情感遊戲,可惜沒有用心,武功始終不能長進!
“原來寧世子教了你寧族心經,死丫頭,居然到現在都不告訴我!”劉瑁埋怨道。
冷沐真一笑,“剛學的,來不及告訴你!”
劉瑁扯了扯嘴角,“誰信吶?看你的功力,至少有十年的修習了!”
冷沐真不再答話,迅速一個轉身,到了劉霆身後,最後一擊。
直擊他背後的大穴,一招幾乎可以斷送他的性命,卻在關鍵時候,被劉瑁擋住。
“哇,丫頭,你用勁這麼大,痛死我了!”劉瑁又埋怨道,一手擋着,另一手將劉霆一推。
劉霆受了推力,進了幾步,這才躲開生命之危。
冷沐真錯愕,“你擋着幹嘛?”
“不能殺他.......”劉瑁捂了捂微痛的心口,虛了聲音說道。
聽着他虛弱的聲音,冷沐真微微一驚,連忙上前扶他,“你沒事吧?我用了十成的力,你硬擋着,會受內傷的!”
劉瑁搖了搖頭,硬着頭皮。
冷沐真不由無奈,“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了你的!”
“我知道.......”劉瑁也是無奈。
話還沒說完,劉霆便來了一個偷襲。
冷沐真一驚,連忙推開劉瑁,揮動蔓天綾擋住他。
沒了劉瑁的默契配合,劉霆果然難對付了許多。
冷沐真集中了精力,招招命中劉霆死穴。
劉霆也不留情,幾乎招招致命!
劉瑁在一旁看着,心裡分外着急。既怕劉霆殺了丫頭,又怕丫頭殺了劉霆。
他們實力相當,他若將丫頭留情,丫頭必定不敵。
倘若不叫丫頭留情,劉霆萬一沒命.......雖說實力相當,但丫頭鬼點子多,說不定能險勝劉霆!
果然不出所料,冷沐真趁虛而入,劉霆受了一擊。
還好劉霆躲得快,纔不至於內傷,只是退了幾步。
冷沐真安然無恙地站穩身子,將坐在地上的劉瑁扶好,讓他靠在大石上,“你穩好真氣,千萬別亂了。等我處理了他,就給你療傷!”
正說話,只聽劉霆一個響指,嗖嗖嗖下來衆多身影。
不多時,劉霆身後已經多了一百多號人.......
劉瑁一驚,“這是父皇給他的隱衛,你對付不了的,快跑,別管我了!”
切,隱衛有什麼好怕?
冷沐真一掃百餘名隱衛,嘴角盡是蔑笑,伸手入懷取出軍牌,“來人!”
一聲令下,也是嗖嗖嗖地幾聲,孤劍帶領着諸多兵馬而來。
一時間,冷沐真身後站了近千人.......
劉瑁看得一愣,“你.......你哪來那麼多人?”
冷沐真得意一笑,“這只是九牛一毛呢!若非草地有限,我就全部叫來了!”
原還得意自己的隱衛,眼見着冷沐真的身後,多出隱衛十倍不止的人數,劉霆也是愣了,“你.......我.......”
看了看冷沐真,又看了看自己的隱衛,劉霆一臉的難以置信,“這些人,都是哪裡來的?你竟敢私自訓練兵馬?!”
“誰說這是私自訓練的兵馬?”冷沐真一笑反問,大拇指一擡,指了指後頭的將士,理直氣壯地回道,“這些都是我哥!”
哥.......這種爛理由,虧她想得出來!
看了看她身後,人數多得令人恐懼,劉霆不由一退,“除了冷世子,你哪還有別的兄弟?”
冷沐真悠悠一笑,“認的兄弟,不行麼?我們可是結義兄弟,拜過關公、敬過天地的!”
劉瑁轉頭一看,這烏壓壓一羣人真是.......他不由撫掌叫好,“外出三年,大小姐果然令人刮目相看啊!”
這些兵馬,跟外出三年可沒關係。
即便她不外出,父王母妃也會送來給她的!
只是這些事,還不能對劉瑁說。
冷沐真回之一笑,繼而睨向劉霆,“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試試哥們的功夫?”
再爛的功夫,也架不住這麼多人。
劉霆也是訓過隱衛的,是否訓練有素的兵馬,他一眼就能看出。
這些將士,顯然受過專業訓練,陣勢、部署都是十分默契的。
一旦被他們圍剿,想投降都遲了!
再加上這些個粗人,上來便是暴脾氣、殺人根本不帶猶豫的。即便數量上與隱衛平齊,隱衛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但就此投降,又不是劉霆的作爲,該怎麼辦呢?
劉霆急中生智,突然退了幾步,隱在隱衛之中。
他們的服裝顏色差不多,且有百餘名,隱在其中,根本誰也分辨不出。
跟她來這一招!
冷沐真冷冷一哼,招手令下,“全殺了!”
“是!”兵馬應得無聲,只怕驚動太多,遂只是做了一個動作。
繼而有序地上前,一半攻擊、一半保護小姐。
劉瑁細細看着,即便是親生兄弟,也難以辨認劉霆所在。
北界人殺戮迅速,一時間,已經遍地鮮血!
冷沐真審視一週,微微顰眉,“你們是不是放走了人?”
孤劍一愣,“打鬥時,屬下都看得很清楚,並無一人離開。”
“那怎麼沒有他呢?”冷沐真一臉不解。
劉瑁也看了一圈,隨即鬆了一口氣,“早在打鬥之前,七皇兄便離開了,他的輕功了得,甚至高過許多前輩。再有隱衛掩護,估計已經逃到對面的鎮上了!”
“追,把鎮上血戮一空!”冷沐真沒頭沒腦地說道。
劉瑁一愣,“你瘋啦?”
冷沐真這纔回神過來,“開個玩笑,太認真了.......”說着,一擺手,“你們都退下吧!”
孤劍等人前腳一走,冷沐真便注意到一道光束,在陰天極爲鮮明!
“劉霆,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