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通過親密接觸,讓雲千柔爲他動心,南宮墨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好事做到一半就被撞破了!
深怕雲千柔因此不再與他親近,南宮墨急中生智地用被子擋住雲千柔,迅速穿上衣裳轉向冷沐真,一如既往地笑了笑,“本王的衣裳破了,瑩蒂郡主說可以幫本王修補,所以本王才脫了衣裳,大小姐怎麼這般莽撞地進來了?也不怕瞧見不該瞧見的地方!”
冷沐真故作明白地一個點頭,笑得輕慢,“原來修補衣裳,不僅要把自己的衣裳也脫了,還要到牀上去修補,今日真是長見識了!”
說着,瞧了瞧南宮墨的一身外紗,“晉王是破了中衣麼?怎麼脫個精光,也不怕嚇着瑩蒂郡主!”
南宮墨假咳了幾聲,“確實是破了中衣,本王崇尚完美,連中衣也見不得一點破洞!”
這種事被撞破,他居然還可以應答自如!雲千柔早就羞死了,一把將被子蒙過頭,堵着耳朵一句也不想聽到,卻句句都傳入耳中。
冷沐真則是好笑地調侃,“近來瑩蒂郡主與太子走得很近,若是太子的衣裳破了,瑩蒂郡主也要這麼替他修補麼?”
聽出了她的離間之意,南宮墨卻不遂她的心願,一心護在雲千柔身前,“瑩蒂郡主與太子如何,不關大小姐的事,瑩蒂郡主也不是大小姐所說那種隨便的人,還請大小姐離開!”
南宮墨的態度強硬,冷沐真卻是一臉不屑,“劉笙都不敢趕我走,你這小小晉王,居然敢對我下逐客令?”
說着,一瞧被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雲千柔,“你們是什麼關係,瑩蒂郡主早就與我說了,你不必避諱着。雖然年輕,但也不要只顧着情情愛愛、男歡女樂,你們都到了成婚的年紀了。不如本小姐做個大媒,叫皇上賜婚,讓你們在一起吧?”
這正是南宮墨的心願,只是他不想強迫了雲千柔。不然成婚之後,每日面對一張不情願的臉,他的心情也會變糟。到時沒等她動心,他就首先失去了耐心,而後她再貼上,他也對她沒興趣了。
情人總比妻子好,比起成婚,他還是更喜歡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看着她一張隨時都會恐懼的臉,像是控制了她的心神,能令南宮墨興奮。
瞧着他一副強硬的神情,像是要誓死捍衛雲千柔的樣子,再想想他當初跟她求婚,冷沐真滿心的不屑。
這種花心的男人,對誰都有真心,對誰也都沒有真心,她懶得再與他多說。
見他不回話,像是若有所思的樣子,冷沐真呵呵一笑,將懷中的一包藥一扔,“將這藥塗在她下身,免得初次之後的傷口感染,導致女子的陰病,到時候診治可就遲了!”
說罷,轉身離開。自然了,她扔的不是寧蠑給她配的藥,而是一般的傷愈藥,她怎麼可能把寧蠑的心血分享給別的女子?
因爲沒有成婚,所以沒有姑子與雲千柔說男女之間應該注意的事。初次的傷口,她也就擱着、隨它痛着,沒想到會感染。
如今又來了一次,傷口必定撕裂得更大,不知一般的傷愈藥管用不管用。
南宮墨雖然瞭解女人,但從來不會關心女人,哪裡懂得初次之後要抹傷愈藥?
聽了冷沐真的話,他纔想到她的傷口確實要處理。隨即撿起傷愈藥,到了她身旁,輕輕撩開她的被子。
正想幫她塗藥,卻見她一臉漣漪,分外的楚楚動人。南宮墨一愣,一面有些心疼,一面又被她的落淚吸引,一時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男歡女愛的事,原就是讓人高興的,你哭什麼?”
心裡是想安慰的,但面子礙着,出口便是嚴肅。
雲千柔一個翻身,背向他繼續輕泣,一言不發卻足以叫人可憐。
而冷沐真,則是走出了南宮墨護衛的包圍圈。無意間碰見回東宮的劉笙,冷沐真一笑,“難得近距離看着太子,怎麼?太子最近很忙碌?”
就像之前在貴賓席,劉笙亦是當作沒看見她,想繞着路走,卻被冷沐真擋在身前,“聽說你要吞併冷族的家產?劉笙,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劉笙往右走,她便往右擋、劉笙往左走,她便往左擋,總之不說清楚,她是不會讓路的!
見她離得近,劉笙就怕被北界武功第一人知道,他與她曾是合作關係。心裡一着急,便讓警衛拉到下去。
冷沐真則是一個怒眸,一下震懾了衆警衛,“我看誰敢上前一步,我立馬將他上下分離!”
所謂上下分離,就是宮中死刑的一種——腰斬。
警衛們都怕冷沐真,自然一個也不敢上前。
劉笙也不想威脅警衛,這樣只能僵持在這,隨即提醒了冷沐真一句,“你就別關心本太子是否忙碌了,關心關心你自己的性命吧!”
自己的性命?冷沐真聽得一笑,“多日不見,你果然長本事了,居然敢威脅本小姐?劉笙,你不要北界軍隊,我可就不敢保證,會不會把軍隊借給別人了!總之,你若敢覬覦冷族的家產,我一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什麼冷族的家產,他就算想過,如今也不想跟冷族沾一點關係!
劉笙一臉嚴肅,“本太子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冷沐真不屑一笑,“本小姐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更不知道雲千柔給你長了什麼膽子,居然叫你背叛本小姐?”
看來不說清楚,她是不可能讓路了,劉笙一臉無奈,隨即小聲提醒,“本太子並非背叛你,實在是不得不躲着你。瑩蒂郡主已經收到了風,你知道她們青蓮派與北界相通,她說你偷學點青醫術、歸元真氣和踏雪無痕,北界武功第一人要來殺了你!”
什麼什麼?什麼叫做她偷學?冷沐真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雲千柔真的這麼跟你說?你沒騙我?你這隻蠢豬,歸元真氣、混元護體、點青醫術和踏雪無痕,都是我們自家的本領,究竟誰偷學,雲千柔心裡最清楚!而且北界武功第一人就是我外公,早在府上住下了,他若要殺我,我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說着,拉起劉笙的袖子用力一扯,“咱們這就出宮,當着外公的面讓他告訴你,究竟是誰偷學、外公究竟要殺誰?!”
並非一定要拉攏劉笙,而是這般被雲千柔戲弄,冷沐真實在是氣不過!
細細想了冷沐真的話、雲千柔的話,劉笙這才一驚,“雲千柔說,北界皇后是北界武功第一人的女兒,他又是你外公,難道北界皇后.......是你姨母?”
所謂姨母,就是母親的姐妹。
什麼姨母?那分明就是她的母后嘛!
聽到劉笙的猜測,冷沐真才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北界的事情若是透露出去,想來整個冷族都會被人挾持。
到時候南界虎視眈眈,都想用冷族換北界江山,那父王所努力的一切都完了!
絕不能做個不孝女!冷沐真急中生智,“什麼姨母?你聽誰胡說的?北界武功第一人與北界皇后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那也不是我的親外公,只是逝世外公的好友,與我投緣,所以認我爲義外孫女而已!我既是他的義外孫女,那就是本家人,點青醫術等等都是上官族的自家本領,也就是我們家的自家本領。如此,你聽懂了?”
原來北界武功第一人姓上官,記得榮王妃的姓氏並非上官,好像是千姓人。如此,劉笙便沒了懷疑,只當他們是認來的祖孫關係,隨即賠笑,“那本太子就出一趟皇宮,見一見上官前輩,若真如大小姐所說,武狀元的位置就是大小姐的!”
冷沐真不屑一笑,“誰稀罕武狀元的位置?本小姐不過是氣不過,你這隻蠢豬,居然聽風就是雨,還敢躲過本小姐?!”
說着,又是一扯袖子,“那咱們這就出宮,叫外公見一見你,也叫他知道那位偷學者,問問他要怎麼處置!”
上官凜是一定要見的,劉笙被雲千柔騙了一次,不可能再被冷沐真騙。隨即準備了一下,部署好東宮的一切,跟隨冷沐真出了宮。
楠木馬車一到,便聽見另一聲馬喚聲,冷沐真下馬車一看,便見一輛沉香木馬車。
看這裝飾掛件,就知道是千夜冥的沉香木馬車。
看下人前去安置馬車,便知道千夜冥剛剛到達。一進府,便聽管家來報,“大小姐,千夜太子來了,老奴說讓他等一等,便將他安置在東邊的客房了!”
千夜冥哪會乖乖去客房?肯定在湘竹苑待着呢!
冷沐真心裡清楚,應了管家一聲,便帶着劉笙去了上官凜所在的客房。所幸上官凜並沒有出門,而是在房中看書。
聽到推門聲,他便辨出了孫女的氣息,隨即發問,“真兒,複試結束了?聽說你的月信來了,既然來了,就回房好好休息着.......”
正要囉嗦下去,便辨出一股陌生的氣息,上官凜這才擡頭一看,隨即一個蹙眉,“這是誰?”
冷沐真笑笑介紹,“這是洛商的監國太子,聽了雲千柔的話,說什麼外公要殺我,還說我偷學點青醫術,這不就是青天白日的瞎說八道麼?”
又是雲千柔.......上官凜的表情,顯然與昨日爲難雲千柔的表情不同,眸子亦是深邃得不知所思,“你們既然姐姐妹妹相稱,何故互相欺負呢?她既比你長一歲,就讓着你一些,你既是妹妹,就尊重姐姐一些,日後就沒有這些矛盾了!”
啊?這可跟昨天的上官凜不一樣啊!冷沐真聽得一愣,“外公聽到別人欺負我,居然不替我出氣、還幫着她說話?那雲千柔偷學咱們點青醫術,外公打算怎麼處置偷學者?”
冷沐真是一語質問的口氣,上官凜自然不會跟孫女計較,卻也不爲難雲千柔,“也不算偷學者吧,老夫聽說,她已經拜過師了?師徒關係,哪算什麼偷學者呢?”
居然這麼幫着外人?雲千柔原就生氣,聽了這話更是生氣,“外公不替我出氣,我就再也不理外公了?!”說着,一把將劉笙扯到身前,“還有這隻蠢豬,居然敢忤逆我,外公也不幫我出氣麼?!”
劉笙一聽,連忙擺手,“大小姐威嚴,小輩絲毫不敢侵犯,還請上官前輩明察!”
雲千柔給他看過上官凜的畫像,確實與如今這人無異,只是這人微微蒼老了一些,不過器宇軒昂還是一分不減。
且那高深的內力,只輕輕放出一股,劉笙便覺得難以呼吸。如此內功者,恐怕連寧國公和寧梨都奈何不了,想來就是北界武功第一人!
就算不是,也不是劉笙可以招惹的人物,這一點,劉笙十分清楚,所以急忙否認。
上官凜卻是不聽,立馬換作一臉陰沉,“雲千柔的事可以放一放,若是這位洛商太子欺負你,那老夫就不能不管了!”
見他要動手,冷沐真連忙把劉笙拉到身後,她還要通過劉笙控制着洛商,他可不能這麼死了。
見丫頭一擋,上官凜自然要收手,繼而便聽丫頭質問,“憑什麼雲千柔的事可以放一放?我就說不能放!”
雖然離得不近,但上官凜的氣場,實在震懾劉笙。劉笙只覺難以呼吸,渾身難受,隨即拉了拉冷沐真,“你們祖孫好好說話,本太子去外頭候着!”
他也不怕熱?不過冷沐真並不在意,隨即揮了揮手,“下去吧下去吧!”說着,又向一旁的侍人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是!”侍人應聲,隨即離開,冷沐真這才正色問道,“外公,你都一把年紀了,不會還想吃雲千柔這種嫩草吧?”
上官凜一聽,臉被說得通紅,不過不是害羞,而是被氣的,“死丫頭,胡說什麼?老夫一生只娶了你外祖母一人,你外祖母只生了兩個女兒,四口之家不多不少!”
冷沐真一愣,“兩個女兒?除了我母后,還有誰啊?”
說起那個女兒,上官凜便是一面嚴肅,“就是你大姨母,青蓮派的掌門人千恭漪!”
冷沐真更是一愣,“青蓮派的掌門人不是雲千柔她娘麼?怎麼是我大姨母?那我跟雲千柔.......”
說到此處,冷沐真便是一驚,上官凜則是點頭,“你跟雲千柔是表姐妹,她亦是老夫的外孫女。今早,老夫去見了恭兒一面,她才告訴老夫的,不然老夫都不知道她竟有了女兒。唉,這一個個女兒,都瞞着老夫成親,恭兒更厲害了,如今才告訴老夫!若非這事來得突然,老夫也不會忘了帶回瑤珠郡主,算了,就讓她在那裡享樂一會兒吧!”
這就是傳說中的大姨媽嗎?這個家庭果然龐大,雖然都只娶了一個,但子子孫孫算起來,還真是複雜呢!
如此,雲老不就是他的姨父?還有云狂,不就是她的表哥?
天哪,細細一想,她們居然自家人起內訌?冷沐真一臉無奈,“既然是大姨母,怎麼叫什麼千恭漪?她不隨你姓上官麼?”
上官凜微微低眸,像是想起了往事,“當年我父母雙亡,算是入贅千族,你外祖母是千族人。我們十分相愛,她並沒有強迫我改姓,所以我也決定,叫女兒都改姓千氏!”
聽來又是一段佳話,冷沐真並沒有多問,只是一心都在表姐妹的關係上,“那雲千柔,知曉我們之間的關係麼?”
上官凜搖了搖頭,“你姨母並不知道你是儀兒的女兒,我也沒提你是我的外孫女,柔兒更是不知道了!”
這才明白雲千柔這個名字的含義,原來是雲氏和千氏的結合,看來雲老和千恭漪也是一段愛情佳話了!
只是奇怪,他們家的人都愛玩假死麼?爺爺假死、大伯假死,現在連大姨母也假死。
怪不得上官凜一句吩咐,青蓮派就不敢虧待冷筱,原來是父女關係,只是爲何要離開外公呢?
聽他方纔的語氣,她連成婚都是瞞着父親的。若是因爲感情不好,那她也不會聽他的話,想來又有什麼隱情吧!
冷沐真一臉無奈,“哪有表姐視表妹爲仇敵的?外公確定她是我表姐麼?是不是雲老私生的?怎麼跟我一點都不像呢?”
一聽私生,上官凜又是激動,“怎麼就是私生的?你若不信,可以拿你姨母的血,同柔兒的血一驗。”說着,一驚,“對了,你母后還不知這事,我得馬上告知她,省得她再忌諱着雲族!”
“外公!”冷沐真想要喚住他,上官凜卻像離弦的箭似的,嗖地一聲沒了人影。
看他這麼着急,深怕千儀琳傷了雲千柔,冷沐真不由吃醋,臉色也變得不好看。
許是聽說了妹妹回來的消息,千夜冥連忙趕來這裡,一見妹妹便是一臉不悅,連忙關心,“這是怎麼了?誰又欺負你了?告訴我,我馬上替你出氣!”
冷沐真冷冷一哼,“外公!”
千夜冥聽得一愣,“外公欺負你?!”外公.......他還不知自己有個外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