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蠑突然鄭重了面色,小心地雙手遞給她,“它叫蔓天綾。”
蔓天綾……冷沐真恍然,她聽過這個名字,乃是洛商第一長綾。以堅不可摧若鐵器、強悍霸道賽毒鏢出名,沒想到藏身在寧府!
這麼貴重的禮物,怎麼好意思收?
她很想這麼客氣一句,但是潛意識還是控制了理智,伸手毫不客氣地收下了!
觸及蔓天綾的一刻,才感覺到它與那條帕子的區別,似乎更加縝密,做工更加精細。
雖是縝密,但透過蔓天綾,還是隱約能看見自己的小手,朦朦朧朧。
抓着蔓天綾的雙手不停地顫抖,冷沐真愣愣一句,“聽說蔓天綾恍若神造,堅硬堪比兵器,你可別拿假貨唬我!”
算她識貨,知道蔓天綾的威名。
寧蠑笑笑,又伸手要拿回兵器,“你如果擔心是假的,就還我吧!”
見他霸道伸過來的手,冷沐真一驚,以最快的速度將蔓天綾收入袖中,無賴地一揚眸,“不還,哪有送了又叫人還的?有這種寶貝,不早點給我就算了,居然還想要回去!”
寧蠑無奈一笑,“四年前,這兵器才傳到我手上。當時我就想給你的,你還嫌棄呢!”
“真的嗎?”冷沐真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那一定是這具身子不識貨,蔓天綾居然還嫌棄!
話說回來,難道這具身子有更好的兵器?還是冷府有更好的兵器?
似乎又看出了她的心思,寧蠑無奈提醒,“冷族只有數不盡的財富,不曾存有任何兵器。就算有,也是上不了檯面的!”
見她明白似地點頭,寧蠑又淡了面色,“老太君年輕時,最愛穿淺黃衣裳,你知道爲什麼嗎?”
原來老婆子年輕時的喜好,與她相同。這樣看來,她確實是老婆子的孫女了!
見她搖頭,寧蠑才繼續道,“因爲淺黃是寧族的標誌,幾十年前寧族人都穿着淺黃,並蘇繡上寧族花樣。戰場上、平日裡,只要見到同爲淺黃者,都會互相照應、互不傷害!”
原來老太君是寧族人,是寧族的旁支嗎?
考慮到她沒了記憶,寧蠑只好補充道,“老太君是寧族旁支,金國侯的後裔千金,蔓天綾原是她的兵器,她嫁出之後,就留在了寧族。”
原來這玩意是老婆子的,佔了她的兵器,總覺得莫名的高興!
冷沐真笑笑也就過了,“你說這幹嘛?”
寧蠑這才微微一笑,轉眸與她四目相對,“這是寧族的傳家兵器,赤背蜘蛛是寧族的標誌毒物。我將蔓天綾送給你,是把你當自己人!”
這算表白嗎?
這麼一想,冷沐真又馬上否定了自己。蔓天綾既然是後裔千金的兵器,那麼他的意思,就是當她是姐妹咯?
如此想着,冷沐真才放心地一笑,“好,我也拿你當自己人!”
說罷,又呈現一臉苦惱像,“可是我不會使這玩意兒啊,從沒學過!”
“不要緊,”寧蠑依舊微微笑着,不過這次多了一分暖意,“我教你,一點即通!”
他教她?原來男人還會使女人的東西,冷沐真嗤笑着,跟上他的步伐。
到武場時,侍人們已經整理完,見主子來了,逃也似地退了下去。
一個個跟見了鬼一樣,寧蠑果然有病!
冷沐真嘖嘖幾聲,指了指慌亂退去的侍人,“瞧他們被你嚇的,是不是被你爆過了?”
“爆過?”寧蠑一臉不解。
一句問話界定不清,在冷沐真聽來,像是肯定的陳述。原來如此地點點頭,“怪不得他們一個個見你就怕,原來被你摧殘過!”
摧殘?這詞曖昧得很,寧蠑終於聽出了她話中之意,驚意之下滿心的無奈,“你胡說什麼鬼?我可沒對他們做什麼!”
古代雖然保守,但也不乏男男之間的猥褻和佔有。只是古代封建,雖然不乏,還是引以爲恥!
冷沐真挑眉無言,那個眼神像是在說:有沒有做,你自己清楚!
被他看得無語,寧蠑遂一笑置之,這丫頭腦子不正,說再多她也要想歪!
此事說罷,兩人便空手開練。因是寧族兵器,所以使用的招式,也包括在寧族心經中。
冷沐真修習的就是寧族心經,自然一學就會,沒練多久就使起了真傢伙。
蔓天綾極長,真正使起來還不止目測的四米。
寧族武功大多都是主動進攻,以攻代守,以最快的速度步步逼退對手。
冷沐真心領神會,蔓天綾一出,步步進攻。
寧蠑並沒有用兵器,差點招架不住。下意識使了手刀,才抵禦住了蔓天綾的攻勢,險些小命不保!
連手刀都傷不了蔓天綾分毫,看來是真傢伙!
冷沐真滿意地收了蔓天綾,寶貝地拍了拍塵,便聽寧蠑抱怨,“你要試手刀,說一聲就好,玩命幹嘛?”
梅山派暗殺那日,也不知是誰玩險、誰玩命!冷沐真得意地晃晃腦袋,“不玩命哪有意思?”
看來他們又成了一路人,都喜歡玩命!
從冷府出來時,天色已經暗了,方纔會了燕王,月亮已經高掛。
如今練了許久,只怕已經過了子時。
看看天色,冷沐真纔打了一個哈欠,表情一下慵懶下來,“這麼晚還不睡,我可是要睡美容覺的!”
寧蠑一笑,“客房收拾出來了,你是睡客房,還是跟我一起睡?”
這不是廢話嘛,能睡客房,誰還要跟他睡?
冷沐真白他一眼,“本小姐睡客房,明天辰時三刻之前,記得準備好熱水毛巾,到客房爲我洗漱!”
她還真是不客氣,寧蠑心下無奈,又確認似地問了一句,“你真的決定睡客房?萬一有危險,我可不管你!”
寧國府守衛森嚴,哪裡來的危險?故弄玄虛!
冷沐真輕笑幾聲,“有危險還用你救?你當我是未成年的小女孩啊?帶路!”
寧蠑亦是輕笑,聽話地帶她去了客房,替她點了兩支蠟燭才離開。
客房收拾得還算乾淨,還用心地擺了幾株百合花,許是助睡眠的。
桌上放着燕王送來的極品雲霧,還有一罐從冰山運來的雪水,用特製的罐子保存,好像可以保持它的氣味和味道。
牀上的被子一共兩牀,一牀薄被、一牀厚被,皆是冷族常用的雲錦被。
冷沐真看了看覺得滿意,才熄了蠟燭躺下來,藉着百合花的清香,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夜,靜悄悄的,似乎杜絕了所有聲音。
突然一陣侵蝕的聲音傳來,像是某種物體的腳步聲!
冷沐真警覺地睜開眼睛,藉着月光的銀亮,向底下看去。只見一羣不知名六足物體,急速向牀進發而來!
眨眼間,已經有一隻跳了上來,直挺挺地立在錦被上,儼然一副強者的姿態。
赤背蜘蛛?!
驚異之間,那些蜘蛛一同進攻,只咬一口,就可以麻痹對手致死!
冷沐真臉色一白,迅速打出蔓天綾,幾招下來,竟與它們打成了平手!
赤背蜘蛛乃是寧族的標誌毒物,寧族心經的招式,大多也都是模仿它研究出來的。
蔓天綾以攻代守,它們也是步步進攻,兩者都試圖逼退對方,便打成了平手!
不過冷沐真可不敢跟這些東西比體力,迅速應付幾招,頹然間發覺窗外的動靜,以最快的速度躍出窗戶。
蔓天綾再次一展,準確地纏住偷窺者的脖子!
冷沐真慘白的臉色,現下全然被狠色代替,看清了那偷窺者便質問一句,“你是誰的人?”
那偷窺者乃是一名男子,看他的穿着,應該是寧府的下人。
他被纏得不敢動彈,顯然沒想到冷大小姐的武功如此高,臉上除了怯色之外,還有幾分驚色。
“燕……”剛出口一個字,突然一隻赤背蜘蛛襲來,從他背後便是一口,頓時使其暈眩!
見赤背蜘蛛攻來,冷沐真驚得臉色再次一白,用力一扯蔓天綾,直接將侍人的脖子擰斷!
繼而收回蔓天綾,直直向蜘蛛打去,沒料這一會兒工夫,蜘蛛的攻擊力增長不少!
她差點招架不住,忙收了蔓天綾,施展輕功一下到了寧蠑房間門口,“寧蠑,快開門,我頂不住了!”
話音剛落,門驟然打開,嗖嗖嗖飛出幾支寧族毒鏢,準確落在冷沐真手上。
蜘蛛們很快追了過來,像是不殺死人不罷休!
顧不上細看手裡的毒鏢,寧蠑給了她,大概就是用來對付蜘蛛的吧!
想的同時,冷沐真已經發出毒鏢,並用內力配合。幾招下來,蜘蛛們果然防不住!
毒鏢的毒極烈,一旦沾染尖頭的毒,連劇毒的赤背蜘蛛都招架不住。
不過兩盞茶的工夫,所有蜘蛛皆死在毒鏢之下!
剛要細看毒鏢,突然寧蠑內力一收,毒鏢也跟着回了他的衣袖裡,“要一起睡就進來!”
冷沐真一愣,忙收回剛邁出的腳,本想進去說偷窺者的事,誰知他來這麼一句!
但她不進又不行,畢竟客房確實不安全,這一批蜘蛛死了,不代表沒有下一批!
蔓天綾根本對付不了這些來勢洶洶的赤背蜘蛛,毒鏢又被他收回了。如此,還是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