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副樣子,上官婉柔嘆了口氣,早料到會如此了。
她伸手從懷中把那些銀票取出來,扔到地上,“行了,還給你。現在沒事了吧。”
古離見到銀票愣了愣,但是很快反應過來,緊緊地又抱住上官婉柔的腿不放道,“林公子,小人要追隨您!不要銀票,求您收留吧!因爲您的出現,小人被這裡的主人給辭退了。以後小人沒了飯碗,只能跟着您了。”
“這麼說是我把你的我飯碗弄丟了?我要賠嘍?”上官婉柔深吸口氣,目色不明地反問。
古離聽出這話的不善,連忙堵住上官婉柔的去處,直磕頭,“林公子,小人不是那個意思。小人只是想追隨在公子身邊,在這裡公子還有需要小人的時候啊。就像當初公子售賣魚刺一般,求公子收留啊,否則小人真的要死了啊……”
“你這是何意?”
上官婉柔倒是覺得自己人生地不熟的,的確是需要一個嚮導。但是古離不合格,不僅僅是因爲當初他耍滑,兼而此人把銀子看得太重。上官婉柔覺得錢財非常重要,自己的手下也如此,到時候豈不是要掐架的。她的手下一定要視金錢如糞土才行,這樣自己的荷包才能滿滿噠。
古離可不知道他的未來主人會有這等心思,只是呯呯磕頭,血濺當場,連眼淚都磕了出來,“小人與這風臨城所籤的是死契。這一次有公子您大架光臨,小人弄砸了,只有將性命賠上。除非有人肯將小人收留,這樣小人才能有活命的機會。求公子您求命呀,小人願意當幫馬,一輩子侍候您!”
“那救你有什麼條件?”上官婉柔微眯起眸。
“從這風臨城帶走奴隸,需要過三關。只要這三關過了,小人就屬於主人您了。以主人您現在的力量,連犀角獸都不是您的對手,那三關也沒關係啦!”古離試圖歡快地說道。
上官婉柔凝眉靜靜望着這個拜伏在自己腳下的男子,忽地想到自己當時初上場的時候,此人倒也提醒過她。也算是有副稍好的心腸。
但他現在所說的是否屬實呢?
那三關又是怎樣的?
古離的來歷如何,身份又怎樣?
這一次上官婉柔都不知道,但他滿臉是血,眼中的急切與恐怖卻並不作假。
“好,這三關我過。”上官婉柔終於開口應諾下來,古離大喜,剛要拜謝,被他伸腿絆止住,“但是你若是認爲做主人,也需要過三關。當然,把你帶出去之後,你自可隨意離開。我不需要奴隸追隨。”
古離聞言愣住,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小少年。
他沒想到世間竟有這等好事,這少年不會騙他吧?剛想說什麼,卻被上官婉柔給攔住,“我說的都是事實,你不必懷疑。帶我去吧,哪三關?”
“林公子,城主的宴會已經開始……”那留在門外面正等着給上官婉柔引路的韓城主侍衛不耐煩地說道。
“城主宴會我自是參加,再稍等一下,我馬上就來。”上官婉柔沒理會他的不耐,由古離領路,朝着那三關之處而去。
侍衛嗤了聲,但還是在後面緊追上來。
風臨城是一個有着歷史的存在,上官婉柔到達三關之處時,便看出了這裡的歷史悠久,甚至是古離所說的話也並不假。
矗立在眼前的三關分別是一個龐大的水塘、高高的吊橋、聳立的山峰。
單看這三處無可厚非,但是連起來看這三處後,上官婉柔就覺得此地極爲危險。而設立此處的人,亦有着極端的智慧。
上一輩子是大祭司的時候,上官婉柔曾經在書籍之中看到過此處的設計,但並沒有眼前這般成熟。
吊橋是用來做中間的踏板,而水塘則是第一步的用來踏到吊橋上去的。最後的那一步山峰之頂有着赦免奴隸的牌符。
得到那牌符,古離就會徹底恢復自由。
上官婉柔側眸朝古離看去,此人身上有着隱約的符印在閃動着粼光。與山峰頂上的那符印相映。
想來這符印便是束縛着古離的無形中的繩索。
使得古離無法對這裡離開太久,並且生生世世對這裡效力。
城主侍衛跟上來,看了一眼面前的設置,他說道,“林公子,還請你不要把城主所賜的衣裳弄破,畢竟哪怕破一個洞你都是賠不起的。”
這話一說令古離又是一縮。
靈宮城主的衣服都是價值連城。而闖過這三關,不使衣袍破損那是不可能的。
當下古離想把自己的衣服褪下來給主人穿,心下又是捏着一把汗,惶惶地看着上官婉柔。
“這衣服,我穿上了身。便不會弄破一點。”
上官婉柔衝那侍衛回道,隨即勾脣驀地伸手朝身上所穿的伸去,“不過這衣服既是城主所贈,該怎麼處置便由本公子說了算。我不會在闖關時弄破,但並不證明,我現在不動手弄壞了它!”
哧!
當即就聽到一陣刺耳的布裂之音。
侍衛大驚,只看到上官婉柔把衣服直接撕開,露出了她裡面所穿的舊衣。將衣服一片片撕開之後,她隨手丟給古離,“賞你了。”
“林公子你……”侍衛驚駭地倒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小少年。
“哼,主人撕了就撕了,你能怎樣!算了,你滾吧,待會我帶主人前去城主宴會,你快滾吧!”古離也來了脾氣,敢對主人不敬,便是看不起他。這個侍衛死定了,“快滾!”
古離乾脆把那金燦燦的衣服朝着侍衛的臉上擲去,叉腰急吼吼地大叱道。
“你,你們會後悔的!”
侍衛猶如看到鬼魅一般瞪着那衣服,轉身撒腿就跑,他連接都沒接,眨眼之間就不見蹤影。
“主人,就讓他這麼走了?”古離見侍衛果真走了,又有些憂心起來。萬一他給城主說了,過會主人去參加宴會,若被城主給施下馬威該怎麼辦。
“他是去報信了。”
上官婉柔淡淡地睨了眼地上的那撕壞的衣袍。
勾了勾脣,呵呵這衣袍可是不簡單呢。
古離想要說什麼,但上官婉柔已經回身過去,足尖如燕般輕踏,沾着那面前的塘水就朝着吊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