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越來越渾厚,很快便是將百里玄淵的全身都罩住了。
開始是一團金光,可隨後,金光停駐在百里玄淵的周身,一點點的伴隨着經脈,變成了碎光。
寧歡瞧得越久,渾身都止不住的發抖。
她眼中,如今的百里玄淵,渾身好似都是由那些細碎的光芒組成,揉碎在時光裡,也刻進了她的記憶裡。
她想,那該是多痛啊!
百里玄淵眉頭緊蹙,可卻沒有叫出一聲,他一直在很努力的剋制。只是,他越是這般,寧歡便是越心疼。
金光閃爍着,不停的跳躍着,可停駐過後,卻又是驟然熄滅。
寧歡驚得站起身來。
然後,她看見百里玄淵睜開了眼睛。
同時,她看到百里玄淵吐出了一口鮮血。
寧歡心中一慌,疾步朝着百里玄淵而去。
百里玄淵一手撐着牀面,縱然疼痛刻骨,可他還很清醒。經脈存存成灰,可很快又會長出來,他只是需要時間來重塑罷了!
寧歡上前,一把掐住了百里玄淵的手腕,爲他診脈。
百里玄淵無奈的笑道:“真的沒事,你看到的都是正常現象,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寧歡臉上的表情莫測,她看着百里玄淵,發現他除了蹙眉,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他可真能忍!
“脈絡正在以非常之力重塑,這樣的痛你如何能承受得住?”寧歡坐在百里玄淵身邊,看着他,眼睛紅紅的說道。
百里玄淵釋然的笑道:“沒什麼痛比失去你的痛更難承受。”
最近,他總是害怕失去寧歡,也不知道怎麼了,每次焚心蠱發作之後,他覺得自己的記憶好像被塞進來一些,可他再去細想,又想不起來了。
總之,他越來越害怕失去寧歡。
“你怎麼會失去我?”寧歡不住的掉淚,“我看着你痛,卻什麼也幫不上……你體內的力量太過強橫,我即便知道一切走向,卻什麼也幫不了。”
“哭什麼?傻!”百里玄淵擡手,輕撫寧歡的臉龐,指腹輕輕拭去她的眼淚。
看着她哭,他真是心軟到一塌糊塗。
天知道,他眼下連擡手間都是刻骨銘心的痛。
他只是皺了皺眉,忍着這些痛,輕柔的替她擦去眼淚。
有她陪着,所有的痛都是值得的,他真的沒什麼遺憾的。
寧歡吸了吸鼻子。
她想起了很多事,一直以來,好似都是百里玄淵在護着她,而她卻什麼也沒爲他做到,時間越久,她越是覺得,這段感情裡,好似一直是他在付出。
縱然她知道自己的心,可爲他做的還是不夠,遠遠不夠。
從前她便是知道焚心蠱之痛,可這還是第一回,清晰直觀的看着他焚心蠱發作,她也知道,焚心蠱最難熬的時候他怕是已經熬過去了……
她想了很多很多,可怎麼也想不起來,她爲他做過些什麼。
“真的沒事,別哭。”百里玄淵輕聲勸慰着,看到她的眼淚,他真的心疼極了。
寧歡看着百里玄淵,淚眼朦朧,卻緩緩一笑,輕聲說道:“要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