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歡蹲下腳步，回頭看向海生。
海生目光有些複雜，他低聲說道：“我先前其實挺看不起你的，你不過是個女人，仗着血統高貴一些罷了，我對你，一直都是不屑一顧的。”
寧歡沒有接話，只是平靜的看着海生。
經歷過這麼多，她也已經學會了喜怒不言於表，她真實的情緒，旁人也無從得知。
在她是南宮歡顏的時候，她一直都是冰冷的，很少有什麼能影響到她的情緒。可那時候的她，同時也是敏感的，一直都覺得自己做的不夠，更怕自己出了什麼差錯。
當成爲寧歡之後，一開始的時間裡，她很多時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雖然放縱的意味很多，但更多的時候，其實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失去了南宮歡顏高高在上的外衣之後，她其實就是個普通人。
一路走來，她經歷過太多太多，漸漸的，也終於能看透一些事了。
“如今，我才知道，我或許是錯了。”海生低低的笑，“如果能早些遇見你，暗家興許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暗家是在我的手上，一點一點的毀掉的，我如今就算是死，也對不起暗家的列祖列宗。”
“最開始的五大世家只是爲了守護五國，各安一隅，可你幫着他們打破了這樣的平靜，他們想要五國混亂，民不聊生，可我恰恰相反，我想要看到天下安定，一國也好，五國也罷，只要百姓不再受顛肺流離之苦，什麼都值了。”寧歡低低的說道。
“看不出來，你竟有如此宏大的理想。”海生低笑。
“我並沒有多偉大的理想，我想要的，不過百里玄淵一人而已。但是，有些責任既然已經壓到了我們的肩上，我們沒理由不去扛！”寧歡輕聲說道，“我求天下安穩也是爲了他，因爲，我想要一份安穩。”
“原來如此。”海生沉沉的笑了起來。
他回想起自己過去的一切，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他所謂的要爲暗家報仇，可到頭來，他其實連仇人是誰都搞不清楚，他以爲是魅族，可如今看來……暗家之事，與魅族是毫無干系的。
魅族……
好好的一個魅族，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模樣，而五靈世家，又爲何會自相殘殺？暗家滅了雷家和光家，雷家又滅了風家，這一系列的真相，慢慢的鋪展開來，留下來的又何止是無盡的遺憾？
“後悔了？”寧歡看着海生有些悽然的笑，淡漠的問了一句。
“後悔？”海生黯淡的笑了笑，“已經錯了，後悔有什麼用？我可以和你說說我知道的那些，不過……”
“不過什麼？你說。”寧歡抱臂，斜睨着他。
說實在是，海生還是挺讓她意外的，當初在佛陀小鎮，他竟然能夠詐死逃脫，而她當時也沒能發現海生的真實身份，直到再見……
若非海生等不及，也不至於落到她的手裡。
“我們暗家除我之外，還有幾人在幽冥宗主手裡，我想要你幫我保住他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