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玄淵這才緩緩從擡起頭,從低頭看她到正視她,有些鬱悶的問道:“歡兒,你不會從來都是這樣給你的病人治病吧?”
“怎麼了?”寧歡被他一句話給問住了,停了手,擡頭怔怔的看着他,不解他的意思。
百里玄淵下意識想了想,小心問道:“除我之外,你還有沒有給別人包紮過傷口?”其實,他想問的是,她是不是不管別人是男是女就直接上去脫人家衣服給人家治傷了,怎麼一點男女之防都沒有?
“當然有啊!”寧歡想都不想回答道,繼續看他,問道,“可是,你問這個幹嘛?你的傷口再不處理就要感染了。”
百里玄淵表示無語,可是卻繼續追問道:“都是你動手脫的衣服?”
“……那你自己脫!”寧歡反應過,哭笑不得,“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不要,我手疼,動不了了。”百里玄淵哀怨不已。
寧歡扯了扯脣角,無語的看他一眼。
百里玄淵看着她,便是一本正經開口道:“歡兒,以後只許脫我衣服,其他人的衣服,不許脫!”
“……”寧歡想着他說的話,是真的想笑,不過,到底是沒有笑出來。
仔細想想,除了百里玄淵之外,她還真沒有去脫過誰的衣服,還真是奇怪了,怎麼在百里玄淵面前,她完全忘了“男女有別”這個詞了?
褪去百里玄淵的外衣之後,她才發現百里玄淵的薄薄的白色裡衣上沾了不少乾涸的血跡,大多都是那些外傷留下的。寧歡繼續脫了他的那身佈滿血跡的裡衣,繼而瞧見他滿身的傷口。他的臂膀、胸膛、後背,三十多道縱橫交錯的傷口,有些已然結痂,看上去甚是可怖。
“痛不痛?”她伸手撫過那些傷口,輕聲問道,聲音有些發抖。
“不痛。”百里玄淵低低應聲。
本想說痛博取下同情的,可是,瞧見寧歡那滿臉的歉意與心疼,他便不忍心了。
寧歡吐了一口氣,拿出了外傷藥的藥瓶,耐心的替百里玄淵上藥。
生死門下手實在太重,一般人傷不了百里玄淵的,可那個人來了,那什麼都說不準了!
末了,她從一旁的行李中替他拿了一套衣服,扔給他的時候,終究還是說了一句:“我答應你,絕不脫別的男人的衣服。”
百里玄淵接過衣服,聽着她說的話,低低的笑了,繼而晃了晃手中衣服,道:“那歡兒,你這都脫了我衣服,不幫我穿上嗎?”
“……”寧歡無語。
男人,果然不能太慣着。
她無語望天。
百里玄淵自己動手穿好衣服,這才上前將寧歡攬入懷中,並將車窗合上,美其名曰:“困了,該睡會了。”
“你睡你的抱我幹嘛?”
“不抱着你我哪睡得着?”
“……”
於是,百里玄淵正大光明的抱着寧歡,於馬車裡,入眠。
他們被吵醒時,差不多過了半個時辰。
外面傳來刀劍相撞的聲音,很顯然,他們遭到了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