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到海底,海水中已經明顯有一股腥臭的氣味瀰漫。
甚至還可以看到一些斷骨殘肢在海水中漂浮着,下方隱約傳來一種讓人心悸地陰寒之氣。
縱然還沒有看到那東西的正體,但君傾和凌燁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下面那東西,就算不是魔族也已經被魔族附身或者控制了!
這會兒雲陌的臉色也是沉凝到了極點,他不願意相信君傾所說的魔族之類的話,可這種陰冷地令人背脊一陣陣發涼的感覺又是他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
這種感覺,或許也就真的只有可能是書中記載地魔族了。
他的目光不自覺的朝着君傾和凌燁望去,兩人的臉色也不好看,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他心中暗驚,這兩人莫非真的遇到過魔族不成?
腦海中剛閃過這思緒,就見君傾將一樣東西朝他扔了過來,他下意識的抓住,仔細一看卻是一愣。
這是一柄骨劍,劍尖鋒利無比,整個劍身上都散發着一種耀眼的熾白色光芒,倒是和君傾身上此時的光芒一致。
君傾和他隔着一段距離,擰眉望着他,“下面兒那玩意兒八成就是魔族沒跑了,剛纔我說話可能有些重了,但你身上沒有純粹的屬性之力,絕對不是它的對手。我給你的那柄骨劍上有我加持過的光元素法陣,可以給你抵擋一些魔族黑暗靈力的侵蝕。”
雲陌將那骨劍握在手上,便感覺到有一種如同被陽光照在身上的舒適感,確實把剛纔那陰冷的感覺全部都給驅散了。
他望向君傾,微微頷首,道了聲謝,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真誠。
君傾也只是點了點頭,就示意大家都先停下來。
“雲陌,你沒有對付魔族的經驗,一會兒如果你真的執意要動手也可以,但是你要聽我的指揮,這點兒可以做到嗎?”君傾神情嚴肅,“畢竟這東西不好對付,我們不想死,就只能聯手!”
雲陌想了一下,想到君傾這骨劍既然都可以抵抗黑暗靈力,那必定也有辦法對付魔族,所以也就點了頭。
在他看來,聽誰指揮這點兒沒什麼可在意的,最重要的就是能殺死下面的那東西順利完成任務。
見雲陌並沒有反對,君傾也暗暗鬆了一口氣,現在只有他們幾個人,如果不能團結一心,下面兒那東西怕是還真不好對付。
“對付魔族的辦法,很少,只有我們掌控的這種純屬性的元素之力可以與他們對抗。”君傾道,“還有一樣東西就是驅邪符!”
凌燁想到水之傳承地時,君傾就是用那骨劍畫出了驅邪符,將魔蟲從水字鎮守者的體內逼了出來,問道,“你的意思是,將那驅邪符的畫法傳給我們,我們一起用這個來對付他?”
“沒有別的辦法了,”君傾道,“我們知道的能抵抗魔族的方法太少,就是傅揚當時也是顧忌着封印的事情,所以並沒有教我們更多的東西,如今我們能用的,也就只有這驅邪符了。”
凌燁頷首,“也只有這個法子可以試一試了。”
“當初水字鎮守者是不能動,但下面這個東西的情況可就不一樣了,它不可能乖乖站着等我們打他,所以只有靠我們三個人是絕對不夠的。”
凌燁也沒含糊,直接將小銀龍給召喚了出來,君傾也召出了緋焰。
緋焰原本還想要抱怨些什麼,可感受到這海底那陰冷的氣息之後他立刻噤了聲,很明顯,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雲陌一看君傾和凌燁這陣勢,就也將自己的靈獸給召喚了出來,那是一名美豔的少女,據緋焰說,是純血朱雀血脈。
君傾一聽這話眼睛就是一亮,目光不自覺的就在那女子的身上掃了一圈兒,看來出去之後,她還要在向雲陌討點兒朱雀血了。
君傾讓桑華也現出人形,最後將雪銀也召喚了出來,“我們現在一共是七個人,外加上雪銀。”
“雪銀的在水裡不能發揮出實力,只能在外圍做外援,至於我們六個,必須全部都要學會驅邪符!”
君傾說着將流嵐雙匕取了出來,在那匕首上附加了如同那骨劍上一樣的光元素法陣,而後將兩柄匕首分別遞給緋焰和那朱雀。
“這上面我已經做了加持,到時候你們只要用這個把驅邪符給畫出來就是了。”
說完君傾沒有再耽誤工夫,開始仔細的教他們驅邪符的畫法。
縱然之前只在水字傳承地用過一次,但那符印她早就已經刻印於心了,要教給他們也沒什麼難度。
裝備人員都已經準備就緒,確保每
功高權重吧
個人都可以完整畫出能發揮作用的驅邪符之後,君傾這才帶着幾人一起朝着海底而去。
越是接近海底,那種陰冷刺骨的感覺就愈發濃郁。
君傾和凌燁兩人行在最前方開路,純屬性元素靈力在周身輻散開來,減輕後面那些人的壓力。
越是到下方,海水就越是渾濁,黑的如同蒙上了一層油布一般,伸手不見五指。緋焰召出了狐火在前面引路。
狐火幽藍色的光芒在這黑暗的海底跳躍着,隱約可以看到海水中的骨屑和肉渣,就如同一鍋已經變質的肉湯一般。
君傾的眉心擰地死緊,這都還沒有看到那魔族呢,都已經是這種狀況了,那魔族到底已經在這裡潛伏了多久?又有多少的靈獸被殺死,這已經不得而知。
這裡原本氧氣就稀薄,靈力又濃郁,形成了一塊特有的區域。而如今,這些肉屑殘骨沒有被周圍那些乾淨的海水帶走,而是一直蕩在這片區域,可想而知,這裡積攢了多少東西。
怕是都已經形成殺域了!那東西絕對是已經殺戮成性了,估計要比水字傳承地的那些被魔性侵蝕的靈獸們還要兇殘,絕對不好對付!
黑暗中,凌燁緊緊握住她的手。君傾深吸一口氣,朝他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現在都已經沒有退路了。
如果只是因爲封印,知道危險她完全可以放棄,不用自己的命去賭。
可這次面對的是魔族,在遺蹟或者是傳承地遇到魔族也就罷了,但這裡是海底!流嵐界的海底!更是就在陣眼的附近。
不是君傾要多想,只是這種情況下,她必須做最壞的設想,那魔族如果只是因爲這裡靈力充裕在這裡還好,可若就是因爲那陣眼呢?那意味着什麼?
陣眼如果不能被修復,就意味着海陸間的結界不再穩固,海中的靈獸可以進入內陸,包括這魔族……那已經不是流嵐界人族和獸族之間的戰爭了,而是關係着整個流嵐界,甚至可以說是所有人類的生死存亡。
那樣的結果是她不願意面對,更是無法想象的!
在前面引路的狐火猛然頓住,全部驚恐地顫抖起來,飛快地躲到緋焰的身後瑟瑟發抖。
不用緋焰多說,君傾也已經知道了——那東西已經在眼前了!
周圍一片漆黑,君傾周身的光元素此時格外顯眼,衆人紛紛取出瑩晶來,還沒來得急看清楚周圍的狀況,就已經感覺到原本還算是平靜的海水似乎被某種力量翻攪了起來。
一股濃郁的腥臭味撲面而來,君傾的面前驀然出現了一隻血紅色的眼睛。那嗜血而貪婪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讓君傾的的背脊都是一陣發寒。
她根本就沒有思考地時間,手中乾坤劍對着隻眼睛便刺了上去。
那東西的反應很快,在乾坤劍刺來之時,那隻眼睛便猛然閃到了一邊,同時一股巨大的力道朝着君傾身上拍來。
君傾用飛身之術迅速拔高身形躲開了那一擊,但她很清楚,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麼黑暗的情況下,他們根本就看不清楚周圍的情況,那東西卻可以在暗地裡伏擊他們,這對他們着實太過不利。
這種局面必須要扭轉過來才行!
剛纔那一擊似乎只是試探,見沒有擊中,黑暗中,那東西又安靜了下來,那血紅色的眼睛也不見了,君傾明白,它是在隱藏自己,而後伺機而動!
能剋制黑暗的就只有光,而自己身上的光是不夠的,君傾努力思索着,忽然想到了什麼,對雪銀道,“雪銀,周圍各做出一面空心的冰牆來!”
雪銀不疑有他,立刻就開始行動,當它的冰牆凝成之時,君傾的手上已經掐起了印法。
在繼承地時,那暗獸給了她一本光系的術法書,其中有一種凝光術可以讓光元素凝實,作爲永久光源,但條件就是要有附着物。
現在雪銀已經制造出了條件,接下來就是她出手的時候了!
附加了符印的光元素用時打在六面冰牆的空隙之中,原本幽暗的海底霎時間被映亮了起來,衆人此時也終於看到了那潛伏在海底的東西。
那是一個什麼東西?君傾已經形容不出了。
身上有着堅硬的如同龜甲一般的外殼,如同海蛇一般的脖頸,一隻巨大的血紅色眼睛,像是被強行拼湊上去的一樣,長在那蛇頭的上方。
如同龍蝦一般的巨螯,如同毒蠍一般帶着勾刺的長尾,還有着如同獵鷹一般鋒利的尖爪。
這根本就是不一個可以被稱爲靈獸的東西,這分明就是許多靈獸的殘肢拼湊在一起纔會變成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