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真的認識那男人?他不會和我搶浮香吧?”
馬車裡,陸祁安一臉的苦相,“師傅,我這一輩子可就認浮香一個了,你可別把這事兒給我整黃了啊。”
“黃了更好,”君傾倚着車壁,手中拿着一個晶瑩剔透的靈果,“喀嚓”一聲咬下一大口果肉,“黃了師傅再給你找個好的。”
她說着有些不善的眯起眼睛,“那女人有什麼好的?楚楚可憐就能激起你們男人的保護欲,恨不得抱在懷裡捧在手心疼着寵着是不是?”
君傾越說越有一股咬牙切齒的味兒,“你們男人好的不就是那口?只要長得好看,再順着你點兒,撒嬌賣個萌,還會裝可憐兒,見到這種你們就腿軟了是吧!德性!出息!人生就不能有點兒更高級的追求嗎啊?!”
被炮轟的陸祁安感覺自己很無辜,“師傅,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別生氣啊。”
“嗯?”君傾一眼斜過來,“你大膽說,我保證不殺你。”
陸祁安道,“我不敢說天下男人都喜歡溫柔可人的小女人,但像師傅你這麼彪悍的,還真沒幾個人能消受得起。”
陸祁安大着膽子說完這話立刻抱住腦袋等着被打,可過了半晌,預料中的拳頭卻沒有落在。
他小心的擡起頭來,見君傾側着身,隔着車窗朝着窗外望去。
她抿着脣角,細眉輕鎖,目光朦朧,似籠着一層薄霧,透着迷惘,像是出了神一般。如玉般細白的小手搭在車窗上,指尖兒隱隱泛白。
陸祁安怔怔的放下手臂,手捂着胸口,心頭沒由來的一動,只覺得這樣的君傾讓他看得心底一陣不是滋味兒。
她不該是這樣的,應該是……應該是什麼樣的?他張了張口,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少城主,該下車了!”外面車伕的一聲喚打破了車廂內的沉寂。
陸祁安應了一聲,低喚了一聲,“師傅?”
君傾看了他一眼,沒有應聲,直接下了馬車,朝着自己的別院走去。
陸祁安忙追了上去,“師傅,我剛纔說錯話了,我……”
君傾頓住腳步,“你沒說錯。”
她仰頭望着天,擡手搭上額頭,只問了一句,“你說的那狩獵比賽什麼時候開始?”
她這話題轉的太快,讓陸祁安一怔,但他還是很快回道,“師傅,還有五天就開始了。”
“嗯。”君傾淡淡應了一聲,“一會兒遣人把北冥的地圖給我。”
陸祁安瞪大了眼睛,“師傅你要走?”
君傾沒有應聲,朝着自己的臥房走去,陸祁安遙遙的聽到她說了一句,“果然依賴這玩意兒要不得,還是要靠自己。”
陸祁安也是一名獵靈師,靈器是長劍。君傾學的劍法不少,要教導他還是很輕鬆的。
原本應該是上午君傾教導他,下午他自己練習的,但上午兩人去了浮香那兒,今兒的教導就放在了下午。
君傾交給陸祁安的是那套驚石劍法。
陸祁安的悟性很不錯,學起來很快,再加上君傾的指導,不過幾天的工夫,便已經練的似模似樣了。
“這裡,胳膊要直,一劍刺出去,要做到讓人還沒有看到劍鋒的時候,你的劍已經刺穿了他的心臟。”君傾向上拍了拍他的胳膊,又朝他的右腿踢了一腳,“這裡,腳步要穩,把你的雙腿想象成樹,而你的腳就是根,要牢牢抓住地面,你看我這還沒用力氣你就移步了,這樣絕對不行。”
君傾在城主府後花園裡教導陸祁安練劍,也沒有注意到,遊廊上站了一個人,目光緊緊凝着她。
“聖皇大人,那邊兒是小兒祁安和他師傅。”城主陸懷瑾對着那錦衣男子恭敬地說道,“我這就將他們喚過來。”
“不用了,”年輕的聖皇擡手阻止了他,走下游廊,在竹林中折了一枝翠竹悄無聲息的朝着君傾那邊兒走了過去。
“出左腿的時候,你的身子要像這樣側過來,右手中的劍跟着過來,再刺出去。”
君傾說着比劃着動作給陸祁安做示範,身子剛剛側過,一枝翠竹便直刺向她咽喉!
君傾的目光霎時間變得凌厲起來,身形輕靈如燕立刻向後一個翻折,避開那一擊的同時足尖在地上一點,身子騰空躍起,一個閃身便到了那男人的身後!
兩指成勾,緊鎖住男人的咽喉,她眯起眸子厲聲問,“你是什麼人?爲什麼偷襲我?!”
那男人還沒回答,這邊兒陸懷瑾便忙跑了過來,邊跑邊喊着,“姑娘,傅姑娘,住手!快住手!”
君傾疑惑的望了男人一眼,男人衝她一笑,扔下手中竹枝,“我沒有惡意。”
君傾臉色微緩,鬆開了對男人的鉗制。
“姑娘好身手,”男人讚了一聲,笑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傾君,”君傾語氣平靜,“傅傾君。”
現在畢竟是在天靈界,是在聖靈殿的地盤上,君傾也不想因爲自己的身份而惹出什麼亂子,索性便報了假名。
“原來是傅姑娘,之前唐突之舉,還請姑娘見諒。”
wωω ⊙T Tκan ⊙C〇 “無妨。”君傾的語氣客氣而疏離,她一向不喜歡這文縐縐的一套,“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就繼續指導祁安練劍了。”
君傾原本是想趕緊把這男人打發了了事,卻不想這男人很是直接的來了一句,“有事。”
君傾挑眉望向他,“說。”語氣已隱隱有些不耐。
男人還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今夜城主府夜宴,有一劍舞,舞劍的姑娘今夜卻不能到場,不知姑娘可願頂替?”
君傾輕扯脣角,“抱歉,我不賣藝。”
“姑娘莫非覺得自己的劍法不精拿不出手?”
君傾的身子微微一僵,“腦子不錯,知道用激將法,不過可惜……”
君傾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陸祁安忙出手拉住她的衣袖,壓低聲音道,“師傅,他可是雲洛秋!北冥國聖皇大人!他這話都說出來了,你怎麼能拒絕。多少姑娘盼着他的邀約都還求不到呢!”
在君傾看來,什麼聖皇也不過就是個人罷了,她對他的身份什麼的並不在意,但似想到了什麼,她突然又有了主意。
“要我獻舞,也不是不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陸祁安“嘶”了一聲吸了一口涼氣兒,心道這師傅真是夠膽大,在聖皇面前竟然還敢提條件。
卻不料那邊兒聖皇聽了這話,非但沒有不悅的意思,反倒是饒有興味地問道,“是什麼條件,姑娘儘管說就是了。”
“今夜夜宴,來的都是一些城中權貴吧。我獻舞的條件只有一個,從現在開始,在城主府門口擺下擂臺,選出城中第一勇士,擁有參加今夜夜宴的資格。”
君傾道,“這條件只要你能答應,我就獻舞。”
雲洛秋微一沉吟,“這倒是也不難,只是,姑娘可否告訴本皇,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何意?”
君傾勾着脣角,“美女配英雄沒聽說過嗎?”
君傾說完這話,不再理會驚的目瞪口呆的陸懷瑾等人,拉了陸祁安過去,準備繼續教習劍法。
那邊兒雲洛秋開了口,“姑娘的條件我答應了。傾君姑娘你今晚一定要守約,不要讓本皇失望纔好。”
君傾的聲音淡淡的,“一定。”
獻舞?呵,君傾心中冷笑一聲,這日子過的當真是愜意。說什麼甄選勇士,她不過是想要引那個人來罷了,只是他……
她拽着陸祁安的衣領將他扯過來,“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有了聖皇的吩咐,城主府門口的擂臺很快就擺了起來,能參加城主府夜宴,獲得面見聖皇的機會,這對陸安城裡的獵靈師們來說可是一輩子都可遇不可求的天大機緣。
城中所有的獵靈師們都蜂擁而至,險些擠垮了城主府的大門。
凌燁的心情很不好,想到君傾讓那掌櫃給他傳的話他就直冒火,什麼白頭偕老永結同心,這就是誠心的在氣他。
而最讓他在意的是,她怎麼會知道浮香的事?她定然也是在這陸安城中,可她現在究竟是在哪兒?
走在陸安城的大街上,他的臉色陰沉如水,經過城主府的時候,竟然又被一大羣人擋了道,當下眉心都緊鎖了起來。
“前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浮香跟在他身邊兒,看到這麼多的人也很是吃驚,忙扯住凌燁的衣角,生怕被人羣擠散了。
“你還不知道?”旁邊兒一人聽到他這話打量了他一眼,指了指城主府門口高懸的榜文,“看到了沒,那是城主府發的榜文,要在城中招選第一勇士,只要能成爲這擂臺賽的第一名,就有資格參加城主府的夜宴,可以親自面見聖皇陛下。”
聖皇?聖靈殿殿主他都沒放在眼裡,一個北冥盟國的聖皇,他還真沒什麼興趣。
“據說這擂臺賽是少城主的師傅要求的,”那人故作神秘的對凌燁說道,“聽說是聖皇大人親自去邀請那姑娘獻舞,那姑娘就提出了這樣的要求,說是一定要城中第一勇士出席夜宴。”
“至於理由,你們絕對想都想不到,那姑娘只說了一句話美女配英雄。哈哈!”那人大笑道,“要我說,那姑娘話裡倒有幾分給自己挑選意中人的意思。”
“少城主的師傅?”凌燁想起之前遇到的那陸祁安,還有跟着他的那神秘馬車,心中莫名一動,“你可知道那少城主的師傅叫什麼名字?”
“自然知道,”那人得意道,“那姑娘的名字叫傾君,傅傾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