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清音解決掉一個黑衣人,朝蕭亦然看去,視線相觸,猶如兩道冰刃在空中相擊,寒冽的想要將對方除之而後快。
他努力的這麼久,好不容易纔得到娃娃在意的眼神,眼看着他們關係又要親近一步,蕭亦然卻這時候出來,硬生生將娃娃對她的關心斬斷了。
蕭亦然,你當真可惡至極…。
“清…弄月,放我下去。”她視線一直停留在蕭亦然玄色的身上,生怕他有任何閃失。
此時,她的話雖輕,卻透着堅決。
尉遲清音從蕭亦然下轎的那一刻,就猜到是這樣的結果,他薄脣扯開一抹清風般讓人舒適的微笑,淺淡的說道:“好。”
身如驚鴻,從黑衣人包圍的中心衝了出去,尉遲清音看着她因另一個男人而擔憂的眼神,低聲對她說:“娃娃,清音將你送到他的身邊。”
在紫洛雨有些錯愕的眼神中,他淺笑依舊,手掌聚氣一道暖流,將她朝蕭亦然送了過去。
回身,劍勢如虹,他甘願爲她化作一層守護屏障,將這些危險全部除之乾淨。
蕭亦然接住紫洛雨,盯着那身揮劍自如的白色身影,他冰冷的黑眸危險的眯起。
以退爲進,好算計,尉遲清音,這回倒是朕小看你了……
“怎麼?擔心他?”看到懷中的小女人眼睛不眨的看着尉遲清音,蕭亦然心中有些不舒服,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有些陰陽怪氣的冷。
紫洛雨視線轉到蕭亦然冰冷的白玉面具上,對上他冷如玄冰的黑眸,淡聲說道:“他受傷了。”
不否認,她擔心尉遲清音,他是因爲護她才受傷,讓她如何不擔心?
蕭亦然墨黑的眸中瞬息萬變,隨即劃過一道妖詭的光,薄脣輕扯,笑如沙華,絕豔中透着一股幽涼。
“若朕受傷了,雨兒是否也會如此擔心?”
紫洛雨心驚了一跳,剛想罵他扯淡,誰知,空中一個黑衣人長劍如靈蛇般刁鑽的朝她刺來。
手中無劍,這赤手空拳顯然是要吃大虧的,紫洛雨本琢磨着受那黑衣人一劍,將其打的他爹孃都不認識的時候,身體忽然被轉了方向。
“亦然。”紫洛雨大驚失色,沒想到他臭嘴剛說了一句屁話,就尼瑪靈驗了…。
“別叫這麼大聲,朕在你身邊。”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平穩的彷彿沒有受傷一般。
紫洛雨抱着百分之五十他沒受傷的希望轉過頭,卻看見那黑衣人猛的從蕭亦然肩骨中抽出長劍,目光兇狠猙獰的朝蕭亦然後背刺去。
血飛濺了幾滴到紫洛雨臉上,她猛然驚醒,用力推開護着她的美男王爺,紅着雙眼,如一頭憤怒的小獅子似的衝上去和黑衣人拼命。
黑衣人眼中閃過不屑,手中長劍揮舞,剛要刺到紫洛雨時,手臂上的麻經一疼,震的他長劍落地。
“你敢傷我男人,勞資打的你爹媽當你是豬狗。”某憤怒的瘋女人一拳揮在黑衣人鼻樑上,兩串紅麪條掛下,又兩拳落在黑衣人眼睛上,一雙盼盼熊貓眼出現了,接着噼裡啪啦一頓狂揍。
蕭亦然站在一邊,看着眼前小女人爲他化身憤怒的小獅子,他眸中的冰寒化成柔光。
背後,鮮血染深了衣服的顏色,而他,彷彿沒有感覺一般。
苦肉計,朕也會……。
尉遲清音看到蕭亦然不要臉的做法,心肺都要氣炸了,蕭亦然竟然取他之法,用己之身。
可恨,太可恨了……
還有娃娃那偏心的小女人,他受傷時,就沒看到她臉上有半點憤怒,蕭亦然一受傷,她就變成了小爆獅,將那倒黴的黑衣人幾乎打成了豬頭,偏心…太偏心了…。
“妖女,你一刀殺了我吧!”殺人不過頭點地,能不能別老是打臉?某個被打成豬頭的黑衣人受不了的吼道。
“你這建議不錯,勞資打你還嫌手疼。”說罷,她揉了揉發疼的拳頭,瞅到眼前遞來一把刀,她毫不猶豫的接了過來,還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幽涼的聲線似乎添了幾分溫柔。
紫洛雨視線上移,原來是她男人遞過來的刀…。
“亦然,你受傷了怎麼還能拿刀呢?這麼重的刀,你拿了會導致傷口更嚴重的,這是常識你懂不懂?站着不準動,等勞資宰了這豬狗,再來幫你包紮傷口。”某雨嚴肅的說道。
“好,朕等你來包紮傷口。”他眸中含笑,聲音變得輕快而愉悅。
地上的黑衣人很想口吐白沫,服毒身亡,這妖女是個女瘋子,還真拿着刀來割他脖子,將他當豬狗宰了。
片刻後,黑衣人半死不死的吊着一口怨氣,眼睛邪瞅着割他脖子割到一半的瘋女人,想狂吼:你他孃的別走啊!老子的喉管還沒斷呢,能不能將老子送上西天后再走啊…。
掙扎了一番,黑衣人心態又變了,心中狂吼:這臭娘們真不是人…救命啊…。
紫洛雨站在蕭亦然身後,一道手指長的傷口觸目驚心,鮮紅色的血那麼刺目,淚,如雨下,心,如絞碎。
她伸手就想幫他處理傷口,被轉過身來的男人握住了小手。
“雨兒想讓朕在這許多人前敞衣坦胸?”
紫洛雨邊流淚,邊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蕭亦然從懷中掏出一方素帕,輕輕的擦拭掉她臉頰上的淚水,見她眼眶中又有淚水下來,他低聲輕嘆,俯身親吻掉她眼下的淚珠。
“不過一點小傷,就讓雨兒如此擔心,這讓朕如何是好?”說完,他在她脣角留下一個吻。
紫洛雨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喃喃的念道:“爹爹。”
蕭亦然眸中妖光一閃,低笑道:“好聰明的雨兒,知道是爹爹來了。”
紫洛雨吸了吸鼻子:“爹爹好傻,居然爲了置氣,以身擋劍。”
真是個大傻瓜,她雖然心疼尉遲清音,但她更在意眼前這個男人啊!她最最最不想看到美男王爺受傷。
“是啊!我傻,卻心甘情願,我怕雨兒的心會被別的男人打動,因爲,我賭不起,也輸不起。”他不介意讓她知道他的真實的內心想法,她一直都是他的弱點,從不曾變過,以前是,現在是,今後也是…。
他不求獨霸天下,卻只想獨用佳人。
紫洛雨又是哭又是笑,小臉上的表情豐富極了:“我的心早就被你霸道的搶走了,拿什麼被別的男人打動?倒是你,現在牛逼了,當皇帝了,你該不會以後娶什麼三宮六院吧?你若要充盈後宮,記得提前告訴我,我不喜和別人共伺一夫,我…。”
蕭亦然手指伸進她小嘴裡,按住她的小舌頭,眸中似有火光:“瞎說什麼?”
紫洛雨一愣,瞅着眼前的“爹爹”眸色微冷,她就知道夜晚那個對她百倍寵愛的爹爹不在了……
尉遲清音連殺數名黑衣人,他瘋狂的揮舞着手中的軟劍,像似殺上了癮,他不要去聽他們說的那些話,他不要看到娃娃臉上出現對蕭亦然愛戀的神情……
兩個時辰過後,黑衣人被清除了乾淨,紫洛雨回到了“雲弄月”身邊。
馬車裡,紫憐兒這回學乖了,屁還不敢吭一聲,老實本分的依偎在雲初悅懷中。
紫洛雨似乎感覺到“雲弄月”有些不對勁,擡眸,就對上了一雙讓人看了就心疼的眼神。
“主上,你看他們依偎在一起多好,你爲何老是離我那麼遠?”他眸中似有水色,眼珠微轉的時候,仿若一片清波被風吹動一般,讓人看着舒服到了極致。
“這夏天炎熱,靠在一起會身上出痱子的。”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紫洛雨開始扯淡。
妖孽朝她靠近一些,將手放到她小手上,一股冰涼的冷氣傳到她的手背,就像是將手伸到了冰箱的冷藏中一樣,帶着一點涼,卻也不至於凍人。
“我幫主上消暑。”說罷,他就將紫洛雨提到了他的腿上。
“清…弄月,小心你的傷口流血。”紫洛雨小手抵在住他的胸膛,視線擔心的看着他肩上的傷口。
這身衣服,他沒換,這傷口,他也沒處理,鮮紅了一片,他不在意?還有心情和她調情?
“無礙。”他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左掌按住她的頭放在他沒受傷的肩膀上。
一股涼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像似一個天然的降暑冰塊,紫洛雨知道,他這是在催動內力發出的寒氣。
他就這麼想要和她親近?明知不可能,卻還要和她親近?如此不顧後果和代價?
紫洛雨有些手足無措,對妖孽,她冷漠過,傷害過,無視過,卻…終究還是不能將他對她的感情破碎掉。
現在,她明知要推開他,將他攆走,卻不能…是的,她是一個很自私的人,她想要活,想要和她心愛的男人永遠在一起。
現在,美男王爺不能動武,而尉遲清音就是所有人中武功最高強的,只有他在,才能護得她周全。
她上一世,這一生,從未想過利用任何人,而現在,清音,對不起,我註定要利用你一回。
這一次,算我欠你的,這輩子我無法還你,若有下一世,我還你…。
“弄月,你身上有藥麼?我幫你包紮傷口。”下一世的鬼話純屬扯淡,還是做點實在的事兒吧!
尉遲清音眸中一喜,從懷中掏出聞人神醫給他的藥,放到她的小手上:“主上,我疼,你輕點。”
臥槽!你說話不暖昧能死啊?這話若傳出去被某個醋罈子聽到,又不知道要起什麼怪風了。
紫洛雨將他衣服打開,露出半個肩頭,玉色的肌膚上一條皮肉拉開的傷口,她眸中一疼,將手中的藥品打開,仔細往傷口上灑着藥。
紫憐兒盯着“雲弄月”露出來的玉色肌膚,兩眼發直,好美的身材啊!比她身邊雲初悅古銅色的皮膚好看十倍還不止,還有那優美的身材曲線,美的讓她昏眩,
她從來不知道,世上竟有這麼好看的絕美身材。
兩條鼻血瞬間流了下來,她癡迷的目光還盯着“雲弄月”的肌膚看,恨不得和紫洛雨換個男人…。
尉遲清音幽冷的目光掃了紫憐兒一眼,那種眼神讓他心中一陣反胃,彷彿要將他吞之入腹似的。
尉遲清音黑眸中流光一轉,似有妖魅,下一瞬間,紫憐兒雙眼一閉,暈了過去,暈之前,她還高聲喊了一句:我是蕩婦。
紫洛雨奇怪的看了一眼紫憐兒,又擡頭看了一眼尉遲清音。
“你怎知道她是蕩婦?”她笑着問道。
尉遲清音抿脣一笑:“她目光太淫,表情太色。”
紫洛雨微張小口:“她方纔猥瑣你了?”
“猥瑣?”什麼意思?
“就是想法齷蹉的意思,比如,她看到你就想將你拖到牀上xxoo掉。”
“…。”
半響過後,紫洛雨將藥上好,幫他拉起衣服之際,他一把抓住了她的雙手。
“主上,我看到你,就想猥瑣你。”
“……”紫洛雨一頭黑線。
大約兩個時辰過後,馬車行駛進了皇宮,尉遲清音就算百般不捨,也只能眼睜睜看着紫洛雨從他腿上跳下去,離開他的懷抱。
黑炫走出來,告訴紫洛雨和紫憐兒今日皇宮有晚宴,讓她們準時參加,說完,就爲她和紫憐兒引路,說是帶她們去休息。
紫洛雨知道,今日晚宴過後,就是蕭亦然幫她引魂之時,不知道爲什麼,心中忽然有些不安,她微微攏起眉頭,今晚該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吧?
紫憐兒還是如同以前一樣依偎在雲初悅的懷中,她醒來之後腦中嗡嗡然,好像發生過什麼事,但她就是想不起來。
她問過雲初悅,而云初悅只是搖頭,說她多想了,紫憐兒揉了揉太陽穴,真的是她多想了?
聖女宮
如水晶般夢幻的聖女宮中沒有一個宮女,只有兩個衣裳相似的女子。
“今日你本有機會殺掉皇上,爲何不出手?”雪令天冷聲問道,嬌豔的臉像似染了一層寒霜。
“我…我下不了手。”公孫晴晴神色有些慌張,想到她要去殺蕭亦然,她的手直髮抖。
她喜歡蕭亦然,甚至深深的愛上了蕭亦然,她對他如何能下的了手?
雪令天眼中閃過鄙夷:“下不了手?你難道想等到那狐狸醒了之後和皇上恩恩愛愛?”
“不,不,我不想,我不要那賤狐狸醒,我要它死。”公孫晴晴眸中黑霧像蜘蛛網一樣擴大,裡面全是恨意。
“皇上不死,你又如何能殺掉那賤狐狸?”雪令天嗤笑,緩步走到玉石凳上,悠閒的坐了下來。
公孫晴晴心中一痛,她捂住胸口搖頭,她只希望賤狐狸死,她不要皇上死,她從未想過要去殺皇上……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跪走到雪令天面前,抱着她腿求道:“天兒,我求求你幫幫我,幫我殺掉那賤狐狸,不管用什麼方法,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
只要賤狐狸死了,她纔有機會留在皇上的身邊,人心非石,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讓皇上接受她的…。
雪令天嬌聲笑了,狂笑過後,她慢悠悠的說道:“你倒是一個精明的,當初拿龍膽來救小狐狸,取得皇上信任,現在卻又要將小狐狸殺掉,好獨佔皇上,聖女,我說的可對?”
公孫晴晴猛點頭:“天兒英明神武,什麼都瞞不過天兒,求你,幫幫我。”
雪令天俯下身,手心放在公孫晴晴頭上,像摸一隻小狗似的摸了摸,脣邊扯開一抹誰也看不透的笑。
“看在你這麼癡情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把,不過能不能成,就看你的能耐的,若你這次失敗,皇上是絕不會放過你的,還會用極其殘忍的方法對付你,所以,你可得想清楚了。”
公孫晴晴又豈會不知這些?只是,她已經愛上了皇上,就算知道後果,她也願意爲了感情一搏。
“謝天兒成全,我定會將此事做的滴水不漏。”
雪令天眸中閃過一絲得逞,收回手,緩緩的從懷中掏出一根如手指長的尖銳銅釘。
“此乃消魂釘,你只需將它釘入小狐狸身體任何一個部位,就算皇上找回小狐狸的地魂,它也不可能活過來。”
頓了頓,又道:“此乃神物,只有一根,機會我給你了,能否把握住,看你自己能耐。”
公孫晴晴心中狂喜,雙眼興奮的盯着手中那根“消魂釘”,黑霧似的眸子變得陰狠,毒辣。
“這次,我定會將那賤狐狸徹底弄死。”
雪令天鄙夷的看着已經完全被她控制的公孫晴晴,眸中閃過譏諷,這無知的女人真以爲殺了小狐狸就能得到蕭亦然的感情?
蠢貨,等你除掉小狐狸之時,就是我幫你收屍之日。
日落西山,弦月升空。
紫洛雨總感覺都些心神不寧,天越黑,那不安的感覺越擴大。
“娃娃,你怎麼了?怎麼一臉不安的樣子?”尉遲清音倒了一杯茶,送到紫洛雨面前。
她接下,一口灌入喉中,可心中的不安並沒有因爲喝下這盞茶而消失。
“清音,我總感覺今晚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尉遲清音將她擁抱在懷中,拍拍她的背,說道:“別擔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而且…蕭亦然也會在你身邊…我們不會讓你有事的。”
雖然很不想提起蕭亦然,但到了此刻,爲了她的安危,他什麼都能容的下。
若,今日她遇到危險,他一定會搶在蕭亦然前面救下她,今晚,是他唯一能爭取到她的機會,哪怕這機會是用命去換,他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