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然抱起輕飄飄的小女娃,見她小眉頭皺巴巴的揪着,伸手替她抹去眉心的褶皺,說話語調也溫柔些許:“何事惹雨兒不快?”
紫洛雨幽怨的小眼神對着蕭亦然,抱怨道:“爹爹,後孃們整天製造噪音,騷舞弄姿,每天折磨我的耳朵,強姦我的眼睛,讓雨兒煩不勝煩。”
看一次那是新鮮,看兩次那是回味,從早看到晚,不知疲倦的重複,她真的是夠了哦!
“哈哈…。”聞人卿於停止手中搖着的摺扇,單手捂着肚子,笑抽在座椅上。
折磨,耳朵?強姦,眼睛?蕭亦然這女兒,要不要這麼搞笑?小嘴兒說出來的話真是挺新鮮的…。
紫洛雨看白癡似的瞅了某個二貨神醫一眼,笑毛啊?有什麼好笑的?
“來人啊!”蕭亦然沉下俊顏高喝道。
“屬下在。”月色小盆友不知從哪個角落跑了出來,恭恭敬敬的等待主子吩咐。
“傳本王口諭,讓那羣后院中的女人消停些,若有再有騷舞弄姿,肆意彈奏之人,一律趕出王府。”蕭亦然對府中那羣女人幾乎不聞不問,平時她們做什麼也與他無關,而今,她們影響到他蕭亦然的女兒,自是不行。
“是。”月色低着眸,離開的比什麼都快,連一眼,也未敢去看王爺懷中抱着的小女娃。
那小祖宗外表看似可愛,內裡可是個腹黑的主,他月色素來不好女色,自潔自愛的很,這小祖宗一來,他就變成猥瑣男了。
聞人卿於見月色飛快的離去,也沒多加調戲月色小盆友,因爲,更好玩的人兒出現了。
“蕭兄,你懷中這娃兒說話挺有意思。”玉骨扇子別在腰間,某神醫屁股離開椅子,含笑星月黑眸繞有興致的看着紫洛雨。
蕭亦然見聞人卿於笑容風騷無比,心裡冷哼一聲,抱着懷中的小女娃往外走去。
“小娃娃,你叫雨兒是嗎?”某神醫也不惱蕭亦然不理會他,擡腳跟在蕭亦然後面笑眯眯的想和小女娃拉開話題。
紫洛雨點點頭,漂亮的琉璃眸子童真的與聞人卿於相視。
“本神醫叫聞人卿於,是你爹爹的好友,也算是你的聞人叔叔哦!”某神醫開始套近乎,渾身八卦的因子在他體內周遊,宛如星辰的黑眸內,隱藏着對小女娃的探究。
最令他好奇的是,小女娃母親是誰?他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位絕世佳人獲得了冷如寒冰的蕭亦然愛憐。
“聞人叔叔好。”小女娃很熱情的笑着打招呼,梨渦淺淺,小虎牙可愛非常。
無敵可愛的笑容,瞬間秒殺聞人卿於,好有禮貌的乖孩子,讓人打心底的喜歡。
“好,好,初次見面,聞人叔叔送你見面禮。”視金錢如命根的聞人卿於難得腦袋抽風,從懷中掏出一物,眼睛也不眨一下,就送到小女娃胖乎乎的小手中。
他的此番行爲要被老神醫看見,定要拎起他的耳朵,大罵他一番,要知道,聞人卿於堂妹出嫁時,這摳門的堂哥是兩手空空去蹭喜酒喝,連顆丹藥也沒捨得當禮送出去。
紫洛雨拿着翠綠色瓷瓶搖晃一下,裡面傳來藥丸滾動聲響,她擡起嬰兒肥的小臉,衝着聞人卿於展開一抹笑,軟軟的說道:“聞人叔叔,瓶子的丹藥有什麼作用啊?”
她知道聞人卿於絕無凡品,給美男王爺的八個瓷瓶,她每個都搖晃過一遍,發現裡面有好多丹藥,而她手中這翠綠色的丹藥瓶只裝了一顆,可見罕有。
聞人卿於被小女娃超萌的外表迷得氣暈八素,聽她這樣一問,更是得意非常。
“此丹,名爲”鎖魂“,人死十二時辰之內,服之,便可保其三魂不滅,天下間,只有本神醫有幸得到一株冰曇花,才能煉此一顆…。”一說到這“鎖魂”,某神醫滔滔不絕的嘴就停不下來,這顆丹藥,是他此生最爲驕傲的成就。
紫洛雨笑眯眯的把翠綠色瓷瓶緊緊捏在手中,聞人卿於後面滔滔不絕的廢話,她就當做流動在空中的氣流,左耳聽右耳出。
蕭亦然腳步頓住,對後面比麻雀還要嘰嘰喳喳的聞人卿於反感至極,他轉過冰冷的臉,聲音的線條是一貫的冷:“聞人卿於,你說夠了沒有?”
沒有,本神醫還有很多話要說呢…。
“呃!說夠了,本神醫先行一步。”受到冰寒的不友好目光,聞人卿於很識相的閉了嘴巴,惹怒蕭亦然,絕非明智之舉。
聞人卿於離開之後,蕭亦然臉色纔開始轉暖,聞人卿於的吝嗇同他神醫稱號一樣出名,他從不認爲聞人卿於是一個大方到可以連身上最珍貴的丹藥可以當做見面禮送出去的人。
他如此對雨兒,究竟爲何?
“爹爹,這瓶子裡的丹藥,真有他吹噓的那樣神奇?”某小娃保持懷疑態度,聽二貨神醫的意思,只要有了這丹藥,哪怕人死了,只要木有超過一天,就能救活那人的命。
太玄幻了吧?讓人匪夷所思啊!
蕭亦然視線轉到滲着翠綠幽光的丹藥瓶上,點頭說道:“嗯,聞人卿於所言非虛,這確實是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的”鎖魂“。”
紫洛雨琉璃般的眼睛笑成彎月,咧着小白牙嘻嘻一笑,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的寶貝,她定要尋個安全的地方藏好。
她才木有那麼笨,把這寶貝放在身上,寶物藏身是非多,萬一府中哪個挨千刀的傳出去她身上藏寶,江湖上不要掀起一股搶奪風啊!她人小勢薄,肯定不是江湖大蝦的對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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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開嗓公雞剛開始催天明,聞人卿於已經窩在了竈頭邊忙活起來。
“勾”狐行動又開始了,他聞人卿於這張麪皮,可得時時刻刻惦記着。
香噴噴的雞腿出鍋,沒看到令他期待的小狐狸,倒是昨個見着的小女娃神兜兜的邁着短胳膊,短腿走進膳房。
“聞人叔叔早上好。”可愛的小女娃很是嘴甜的打招呼。
“早上好。”聞人卿於對她開顏一笑,看的出來,某神醫看到小女娃心情甚好。
小女娃打完招呼便不再和聞人卿於說廢話,伸着小胳膊攀上椅子,胖乎乎的小手抓起一隻雞腿,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要換做別人來吃他爲小狐狸準備的雞腿,聞人卿於肯定一腳將其踹飛,但這對象換做是眼前這小女娃的話…。
他長腿一勾,挨着小女娃最近的位置坐了下來,習慣性的抽出腰間玉骨扇,“唰”的一聲展了開來,俊秀的手指剛準備搖動玉骨扇。
小女娃偏頭瞅了他一眼,聞人卿於立馬收起玉骨扇,朝小女娃投去歉意一笑。
果然是蕭亦然親生的閨女啊!這小眼神釋放的冷氣,駭的他背脊發涼。
小女娃見聞人卿於很“識相”,埋着頭又開始啃起了雞腿,一雙小手弄的油乎乎的。
“喵嗚~。”某隻一到小狐狸吃雞腿就準時出現的饞嘴貓來了。
聞人卿於星月似的黑眸朝那野貓一兇,恨不得投去兩根銀針,弄死那隻饞嘴貓,本神醫都捨不得吃的雞腿,哪有你的份?給我滾遠些…。
小女娃手中抓着雞腿,回頭瞅了一眼野貓,沒做二想,便扔了一個過去。
波斯貓弓身一躍,嘴巴銜住雞腿,在聞人卿於面前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作爲一個在貓族有着高貴血統的波斯貓,除去極餓的時候,它會狼吞虎嚥,平時吃食物,它都保持着貓族靦腆的吃相。
聞人卿於那是一個心疼啊!手伸出去幾次,想要截住遠飛的雞腿,到底是按捺住了,不成,在可愛的娃娃面前,他要保持風度。
吃飽後,小女娃又朝波斯貓扔去一個油滋滋的肥美雞腿,拍拍小手,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準備離開膳房。
“雨兒,聞人叔叔有一惑,不解。”聞人卿於見小女娃要走,沒多想,伸手拉住了她短小的胳膊。
小女孩沒有做聲,歪着腦袋凝視聞人叔叔,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黑色琉璃中存了疑惑。
某八卦神醫料定小女娃人小會說真話,不知從哪裡變出來一個古代版“棒棒糖”,送到小女娃眼前,溫和的說道:“雨兒想不想吃糖糖?回答聞人叔叔的話,可以有糖糖吃哦!”
臥槽!說話要不要這麼嗲?別忘了,你是男人,二貨神醫。
紫洛雨心裡直對聞人卿於翻白眼,小嘴兒咧起一個可愛的弧度,眉開眼笑的小模樣。
有時候,不用你說話,別人也會自動翻譯你的表情,比如現在,聞人卿於就認爲,他手中的“糖糖”成功的“勾引”到了小女娃。
“吶,聞人叔叔和雨兒爹爹是好朋友對不對?”
小女娃笑着點頭,你和美男王爺是朋友,具體“好”到那個程度,不用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二貨。
“吶,既然聞人叔叔和雨兒爹爹是好朋友,那聞人叔叔關心一下好朋友也是正常對不對?”
小女娃繼續點頭,笑着的嘴角咧的幅度大了一些,二貨神醫,你又想八卦什麼?
“吶,你可不可以告訴聞人叔叔,你的母親是誰?”
噗!小女娃要笑翻了,二貨神醫,你真心極品了…。
就在聞人卿於以爲小女娃會繼續點頭的時候,沒想到,那小娃子只顧着笑,大約是忘記點頭了。
“雨兒,你告訴聞人叔叔好不好?”
紫洛雨對聞人卿於招招手,讓他蹲下身來。
聞人卿於眼前一亮,就說小娃娃最好騙了,一個糖糖什麼都能騙她說。
胖乎乎的小手掌在聞人卿於耳邊,有些像說悄悄話的樣子,而後,傳來她細聲細氣的說道:“聞人叔叔,有沒有人說過,你八卦的樣子很像八婆?”
聞人卿於剛展開的得逞笑容僵在臉上,碎了一地,他出神似仙的美公子,今個,被一個小女娃說成市井八婆,他的形象破碎的一塌糊塗,那顆易碎的玻璃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和傷害。
娃兒,你怎可如此傷害你的聞人叔叔。
當聞人卿於準備變臉來嚇唬一下不懂事的小女娃,這哪還有小女娃的影子?
她跑的也忒快了點吧?真是跟那隻狡猾的小狐狸一樣。
收拾收拾破成碎片的心情,某神醫又開始吐糟:“你這不懂事的娃兒,你對的起我嗎?吃了我的美味雞腿,拿了我的上好丹藥,竟說本神醫像八婆?他哪裡像八婆了?你回來給本神醫說明白…。”
世上怎麼會有那樣極品的二貨?他八卦的本事,真讓人大開眼見,居然想問美男王爺喜歡的女人,別說她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去告訴那八卦,一般八卦的人,嘴巴都漏風,會到處瞎說…。
“雨兒,雨兒。”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了過來。
紫洛雨停下腳步,莫名其妙的轉身看去,她可不認爲在蕭王府中,和哪個女人好到能親暱到叫她小名的地步。
一身紫色羅紗裙的美豔女人朝她走來,手中拎着一個藤枝編成的小竹籃,朝她溫柔一笑,說道:“雨兒,這是姨娘託人從家鄉帶來的果子,味美汁甜,送些給你嚐嚐。”
紫洛雨瞅了拎着小竹籃的女人一眼,不知爲什麼,她有種非常討厭這女人的感覺,討厭到,她寧願捨棄好吃的東西,也不願搭理其女人的地步。
當然,倚仗爹爹寵愛,是不需要理這些亂七八糟女人的,少來跟姐套近乎。
她身體一轉,一句話也沒跟美豔女人說,擡腿就離去了。
“夫人…。”綠衣丫鬟剛想出聲爲主子抱不平,就被董雪兒擡起的手,阻斷了。
董雪兒拎着小竹籃,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轉身回了自己小院。
綠衣丫鬟自知差點闖了大禍,一聲也不敢吭,小心翼翼的跟在主子後面。
回到房內,董雪兒吩咐綠衣丫鬟關上門窗,溫和褪去,臉色開始變得扭曲。
她把手中的小竹籃狠狠的扔在地上,用腳踩碎裡面所有的果子,回身又給了丫鬟一個大耳光,尖銳的罵道:“狗奴婢,想害死你主子不成?”
綠衣丫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上浮現懼色,害怕的說道:“奴婢不敢。”
董雪兒擡起腳,把丫鬟踹倒在地,腳用力的壓在她的心口:“我看你敢的很啊!”
“主子,奴婢錯了,再也不敢了,求您饒了奴婢。”綠衣丫鬟眼淚簌簌往下掉,胸被踹在腳下疼的厲害,她不敢呼痛,因爲她知道,如她呼痛,主子陰晴不定的性子會讓她脫了一層皮。
“哪裡冒出的野孩子?憑她也配當大小姐,哪個野女人生的野種?想搶我相公,當上蕭王妃?哈哈,可能嗎?”董雪兒美豔的臉扭曲成變態的形狀,她陰深深的垂下眼瞼,對着滿臉痛苦的丫鬟問道。
“你說可能嗎?”
綠衣丫鬟拼命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董雪兒扭曲的臉這纔好轉一些,鬆開腳,一踢,綠衣丫鬟身體滾了好幾個大圈,撞在四角桌的腿上,腹部的劇痛使她彎曲了腰。
“狗奴婢,不想死的話,把本夫人的瓶瓶罐罐拿來。”
這聲音聽在綠衣丫鬟耳中如同厲鬼,她自幼便跟了董雪兒入宮,當然也知道董雪兒瓶瓶罐罐裡裝的是些什麼,不敢半分停留,她強忍着疼從地上爬起來,曲着身體去拿董雪兒要的東西。
地上餘留下一片鮮紅的血跡,這讓董雪兒眼睛閃過一絲血腥,野種,不要有機會栽在我手上,不然,姨娘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痛不欲生…。
王爺的孩子,只能是她董雪兒生出來的,這世上,不配有女人跟她搶。
“主子,您要的東西。”綠衣丫鬟把懷中所有瓶瓶罐罐按照順序排列好,大腿根部流出的血,她仿若沒有看見。
“收拾乾淨,別讓任何人看出來,不然,還以爲本夫人虐待你,滾吧!”董雪兒看到瓶瓶罐罐,如同看到珍寶一般,十個紅的有些滲人的手指打開瓶蓋,撥弄起來。
綠衣丫鬟鬆了一口氣,連忙拿出一塊絹布擦掉桌角邊的血跡,顛簸着身子,去換衣服,她的五臟時不時出血,大概是因爲被踢的次數多了,不就是一副爛身子,也沒什麼好在意的,只要死不掉就成。
紫洛雨溜達一圈過後,很乖巧的來到書房給她爹爹作伴,她有一個蕭亦然命人爲她定做的小椅子,坐上去不用攀爬,而且,小腳還可以着地,對這椅子,她還是打心裡喜歡的緊,沒事兒就搬到蕭亦然案桌前方,俯身趴在案桌上瞅瞅他寫的字,也是別有一番味道。
“雨兒可想學字?”蕭亦然手中硃砂筆氣勢磅礴的揮動着,一個字形成,似乎能看到萬里山河,霸氣蒼勁。
由字看人,一點不假,蕭亦然的字如同他的人一樣,霸氣宣揚,哪怕一個收尾,都會讓你有種龍飛九天的氣勢。
紫洛雨一聽到“學”這個字眼,腦袋搖的跟什麼似的,別拿她尋開心了,在現代,她已經練夠了書,最煩寫字啥的,特別是有些老師,回家佈置作業,動不動叫你寫個十來遍,尼瑪!她都會了,爲毛要一直不停重複的寫?
“雖說是個女孩兒,也不可連字都不會寫,明日起,爹爹親自教你。”蕭亦然批閱好摺子,放下手中硃砂筆,對紫洛雨說道。
小眉頭皺了皺,誰說她不會寫字來着?她鋼筆字寫的還是不錯滴,不就是從小手軟,拿不好毛筆,也沒學好毛筆字麼?不會寫毛筆字不代表她不會寫字好不好?
“爹爹,人生苦短,雨兒能不能不要學沒興趣的東西?”別折騰她這高材生了…
“雨兒覺得何事是你有興趣的?”對孩子不想學知識的心態,蕭亦然如同很多父親那樣,起了憂心。
小女娃咧嘴一笑,說道:“吃喝玩樂是我感興趣的。”外加看美男,她心裡補上一句。
“王爺,年將軍等人得知王爺喜得貴女,特來祝賀。”成管家從書房外走來,恭敬的說道。
蕭亦然本想和紫洛雨說的話,因成管家到來而沒有來得及說,斜飛的劍眉擰了起來,他早該想到,從昨天吩咐完月色之後,必會有人收斂不住嘴巴,把雨兒之事傳出去。
也罷!讓世人知道他蕭亦然有女兒,又有何不可?
“雨兒,爹爹帶你收禮物去可好?”
某小女娃點頭如搗蒜,當然好,非常好,她的小金庫又可以增加豐厚的一筆。
大堂廳內
某一顯眼的桌上,放滿了大大小小各種精美禮盒包裝的禮物,古色古香,一看就知價格不菲。
祝賀聲連綿不斷的送來,某小女娃對誰都是一樣,咧着嘴,笑嘻嘻的,嘴邊梨渦淺淺,眸內精光閃閃。
蕭亦然俊美的臉上,八風不動,看不出喜怒,對於來祝賀的將軍,大臣,他難得回一兩句簡單言語,就算這樣,也等於是給了衆人莫大的顏面。
“雨兒妹妹,這是…我親手做的…送給你。”一個十歲大的錦服男孩跑了過來,手中拿着一個精緻的小木馬,遞到小女孩手中,紅着臉轉身就跑。
男孩兒眼睛如水漾般清澈透亮,小臉下巴尖尖,小嘴兒嫣紅,說起話來,很容易臉紅,如少女抹了胭脂一般。
小正太,某小女娃眨巴眼睛瞅着男孩的背影,琉璃般的眼睛瞬間點亮了,好可愛的小正太。
小手中被硬塞了一個木馬玩具,粗看之下看算精緻,細看之下略顯粗糙。
蕭亦然八風不動的臉,在看到小女娃胖乎乎的小手把玩小木馬的時候,有些暗沉,那小木馬似乎有些礙眼。
來祝賀的賓客留下禮物,送上一些祝福的話後,很識相的紛紛離開蕭王府,他們不是傻子,明知攝政王臉色漸漸冷了下來,還不趕快走,那纔是真傻。
衆人皆走,唯獨小女娃最開心,她爬上偌大的桌子,霸道的小模樣顯露無疑,舞動着小手拆禮物的動作告訴每一個人,這些東西通通都是她的。
拆不開禮物時,她就用手中的小木馬嘴巴去挑斷包紮禮物盒上的彩繩。
琳琅滿目的珍寶,可把小女娃得瑟壞了,小嘴開心的咧着,都合不上了。
蕭亦然見到某貪財的小女娃把小木馬隨手一丟,不知道扔到那個犄角旮旯,胖乎乎的小手拿着那顆稀有的夜明珠,冷沉的臉色,這纔好轉。
某小女娃喚來成管家,奶聲奶氣的叫他把這些寶貝送去書房,並不說明送去書房做什麼。
蕭亦然心裡又好笑又好氣,他的書房,每個角落都被她塞滿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當真凌亂不堪。
聞人卿於吐槽完畢後,又開始四處尋找小狐狸,他來的目的就是想要引小狐狸爪中熱血,找不到小狐狸,他也開始着急了。
“老管家,留步。”見城管家捧着東西路過,聞人卿於準備打探一下小狐狸的行蹤。
走到成管家面前,對珍寶有着敏銳嗅覺的某神醫眼睛一亮,好奇的問道:“你這捧着的東西可件件都是寶貝,能否借本神醫看看?”
“不借。”清脆的童聲一口否決聞人卿於的要求。
她邁着小腿氣勢霸道的走來,仰頭吩咐成管家快把東西拿走的模樣,儼然是個小主人。
“雨兒,你這是叫老管家把這些寶貝拿到哪裡去啊?”某神醫俊臉出現財迷的神色,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
她擡眸,瞅了一眼二貨神醫,開玩笑,她爲毛要告訴他?
小屁股一扭,某小女娃直接忽視某二貨神醫,邁着小腿跟在成管家後面。
聞人卿於手指着小女娃得瑟的背影,抖動兩下,好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今個本神醫還不信看不到你的寶物了。
正當他擡腳想要跟上去的時候,清脆霸道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大木頭,給我看住聞人卿於隨意亂動的腳,若他移動半分,回頭讓我讓爹爹打的你屁股開花。”
大木頭是誰?某神醫還沒來的急想這問題,身體已被人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半分,跨在前方的腳呈現一個搞笑的弧度。
“月小色,你點本神醫穴道做什麼?快幫本神醫解開。”某神醫雖醫術了得,但武功到底還是遜色一些,這穴道衝起來沒有一個時辰怕是不行。
月色雙手環胸,瞪了聞人卿於一眼,整天叫他月小色,他看起來就那麼色?
“聞人神醫,小主子有令,你不得動彈半分,委屈聞人神醫安心待着吧!”爲了他屁股不要開花,犧牲這八卦貨,再合適不過。
“你個月小色,大木頭,本神醫待在這兒不舒心,快解開本神醫穴道,我回房待着去,別走啊!月小色…。”某神醫繼續吐槽…
月色實在受不了聞人卿於那張嘰裡呱啦的八婆嘴,乾脆撿起一個石子,朝他啞穴扔去。
好了,世界安靜了,一切都恢復美好了,再也不用受聞人卿於那張嘴巴荼毒了。
聞人卿於一時之間失去音色,嘴巴動個不停,把月色詛咒個百來遍,也屬正常行爲。
這時,幾名長相甜美的丫鬟走了過來,奇怪的看着聞人卿於嘴巴一動一動,沒有半聲能聽見的嗓音。
“聞人神醫怎麼了?”紅衣丫鬟。
“聞人神醫可能是啞巴了。”黃衣丫鬟。
“聞人神醫亂飛做什麼?難道是看上人家了?”紅衣丫鬟嬌羞。
“聞人神醫,你好過分,看上紅姐姐,又來勾引我,不要臉。”黃衣丫鬟雙頰氣呼呼的說道。
嘴巴不停“說話”的聞人卿於眼睛一翻,呈奇怪姿勢倒了下去,這兩個小丫鬟的幻想能力太可怕,他想說讓她們幫解穴而已…。
紫洛雨去書房吩咐成管家放下寶物之後,忙活着小手,開始藏四處找能藏的角落,藏到最後,手中一塊如她拳頭粗的玉如意沒地方藏了,該怎麼辦呢?
她咚咚咚,拿着玉如意跑到寢房,發現平時蕭亦然洗澡用的木桶底下似乎空間很大,她就把手中玉如意藏在了蕭亦然浴桶底下,就算盜賊來了,也不怕,誰能想到木桶底下有這寶貝啊!
“雨兒,你又藏了什麼在寢房中?”蕭亦然見她笑的眉目彎彎,走過來把她抱入懷中。
“木有。”小女娃搖搖頭,清澈的黑眸讓你把她的話信以爲真。
“真沒有?”蕭亦然很顯然不太相信某女娃。
“蒸木有。”小女娃再次申明,是蒸的木有,而不是真的木有哦!同音不同字哦!
某王爺點點頭,算是信了小女娃的話,他把“蒸”當“真”了。
“明日爹爹需外出一日,後日早晨回府。”
紫洛雨眨巴着眼睛,美男王爺這話的意思,是不能帶她去咯。
“知道了,爹爹,雨兒在府中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蕭亦然摸了摸她的頭,如非這次出去可能會遇危險,他還真想把她帶在身邊。
“月色會留在府中,有什麼需要,找他便是。”
“爹爹不是說要離那些猥瑣男子遠些嗎?”紫洛雨疑惑的看着美男王爺,爲毛又讓她有需要找月色?
“咳,月色是本王暗衛,他可護你安危。”蕭亦然乾咳一聲,把月色真實的身份告訴紫洛雨。
紫洛雨眼中閃過了然,難怪那天月色小盆友穿的像夜行俠似的,臉上捂個面罩,原來是美男王爺的暗衛啊!還真看不出來,她原以爲月色只是蕭亦然身邊一個武功高強的屬下而已。
屬下和暗衛的性質那是差了一大截,屬下是領月錢,幫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而暗衛,那是主人培養出來的殺手,只要主人一聲令下,他可以誓死爲主人賣命。
“好吧!雨兒在家裡等爹爹回府。”她小臉埋進蕭亦然頸中,軟軟的聲音如糯米糰子,好聽的緊。
熱熱的氣息傳至頸間,蕭亦然脖子微癢,大概是明日要離別一日,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與她拉開距離,修長的手一下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部,用這種無聲的方式說明他是在意她,愛護她的。
陰森的房門裡面,董雪兒手心中滴下一滴有些發紫的血珠,看到瓶內的草藥顏色開始變成鮮紅的毒,她勾起一抹陰毒的笑容。
“狗奴婢,給本夫人死過來。”在她眼裡,綠衣丫鬟就如草狗一樣低賤。
“主子。”每次看到董雪兒配製毒藥,綠衣丫鬟身體總是忍不住顫抖,對於主子變態的嗜好,她駭的慌。
“尋個機會,把這藥放進那小野種的膳食裡。”她可以容下她的相公寵愛一隻小狐狸,唯獨容忍不了她的相公寵愛一個小野種。
綠衣丫鬟嚇的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顫抖的說道:“主子,那可是攝政王親生的孩子,我們要殺了她,王爺不會放過我們的。”
董雪兒一腳踢在綠衣丫鬟胸口,陰沉着臉罵道:“沒用的狗東西,本夫人養你還不如養條狗,怕什麼?有皇上替我善後,你還怕除不去那小野種?別忘了,皇上吩咐我們來是做什麼的,你一家幾口的命可是被皇上捏在手心之中,如你這次不幫本夫人辦了這事,我讓皇上把你妹妹拖去軍營當婊子。”
“主子,不要,奴婢願意去殺了那小野種。”她家無男丁,就剩下一個妹妹照顧年老的父母,她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能讓妹妹去被軍營那幫禽獸蹂躪。
“狗奴婢,早這樣聽話,也免得你多受痛苦,拿着丹藥,莫要被人發現,明日晚膳之前,本夫人要聽到那小野種命歸黃泉的哭喪聲。”董雪兒陰深深的笑了,這是她多年以來最滿意的毒藥,比金冠蛇的毒牙還要毒上幾分,小野種只要沾上一點,必死無疑。
等小野種死後,她定要找出生養小野種的賤女人,那賤人也該死。
“夫人說的極是,奴婢一定在明日晚膳前毒死那野種。”綠衣奴婢可憐的嘴臉也漸漸變得陰狠起來。
聞人卿於一直到兩個時辰過後,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撣掉身上大片的灰塵,他伸了伸有些發硬的腿腳。
“沒人性的月小色,不要讓本神醫再看到…。”嘴巴得以發出聲音的聞人卿於又開始各種吐糟。
準備回房間休息的途中,聞人卿於發現一些丫鬟婆子對他指指點點,不知道嘴巴里在說些什麼,那眼神怪異的很。
臭屁神醫從懷中掏出一面女子用的小銅鏡,心裡琢磨着是不是本神醫臉上有什麼髒東西?這可不得了,本神醫俊美的外表可不能沾染灰塵。
照了一照,這張謫仙的臉貌似沒有被灰塵污染啊!還是如同以前那樣俊美。
把小銅鏡塞入懷中,那幾個丫鬟婆子笑紅了臉,掩着脣跑了開來。
某臭屁神醫抽出腰間玉骨扇,俊秀的手指優雅一推,扇子展開,兩個飄逸的黑色字體浮現在白色扇面上“謫仙”。
“本神醫俊美非凡,一定是那些小丫鬟看上本神醫謫仙的容貌,才如此嬌羞。”玉骨扇輕搖,白衣不沾纖塵,翩翩公子一枚,誰人能不喜歡?
本神醫如此受到小丫鬟們的喜愛,不如尋個小丫鬟問問小狐狸的下落吧!
“姑娘留步。”
端着糕點盤子準備送去王爺書房的小丫鬟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快。
“姑娘別走那麼快啊!雖然本神醫俊美非凡,但也不是高不可攀…。”
小丫鬟聽聞此言,飛快的跑了起來,紅姐姐說的沒錯,聞人神醫就是一個會勾引人的登徒子。
夜晚,某八卦神醫無心睡眠,掛在某顆能看到蕭亦然房門的樹上,時而擡頭賞月牙,時而低頭探八卦。
他在等啊!看看某隻小狐狸會不會從蕭亦然房裡出來,他斷定小狸是被蕭亦然藏起來了,要不然怎麼會憑空消失?他整片王府均已找過,都沒看到小狐狸半分影子,除了蕭亦然,還有誰會把小狐狸藏起來?
月色對某神醫的行爲相當無語,他手心低着劍,只要聞人卿於有任何對他主子不軌的行爲,離主子房門三步之內,他會出劍刺向聞人卿於。
蕭亦然臨行時,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熟睡的小臉,放柔的黑眸凝視從狐兒變成娃兒的她,嬰兒肥的小臉肉嘟嘟的,甚是可愛,如玉的食指輕輕颳了她圓潤的鼻子一下,他的脣邊浮現一抹溫柔的笑意。
初次與你分開一日,本王倒有些不捨,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裡吸引了本王的目光?
抽回視線,天色已經不早,垂眼,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娃兒,他展開步伐走了出去。
出了房門,蕭亦然凌厲的視線直視某顆樹上,手中凝聚了一股真氣隔空打去。
那顆樹抖動一下,某神醫從大樹的枝椏上滾了下來,單手撐着側臉的某神醫倒有幾分睡夢羅漢的樣子。
聞人卿於睜眼之際,身體迅速下墜,他單掌打在地上,身體一個旋轉,這才避免與大地親密接觸。
“蕭兄,一大早的,火氣何必這麼大?”嚇死他了,剛在他還在睡夢中,幸虧他反應及時,才避免這張謫仙的臉受到泥土侵害。
“聞人卿於,你若覺得睡數比牀舒服,本王可命人拆掉你房內的牀。”蕭亦然臉上的釋放着冰冷的寒涼。
“蕭兄府上的牀舒適柔軟,本神醫好睏啊!這就去睡覺。”打了幾個哈氣,聞人卿於迅速閃人。
聞人卿於離開之後,月色從暗處閃了出來,準備替王爺去趕馬車。
蕭亦然出聲阻止了月色:“今日你留於府中,保護好雨兒,若她受到任何傷害,本王唯你是問,切記,莫讓妖女再次進入蕭府。”
上次船頭遇刺,跟妖女有着脫不了的干係,那股勢力的強大,不容小覷。
“遵命,主子,屬下誓死保護小主子。”王爺的骨肉,就算王爺不吩咐,他也會豁出命去護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