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爲某雨的這一句話,尉遲清音只得帶着她隨宇文策去了越城。
越城離南越相距很近,但並不屬於南越國的管轄範圍,百年以來,宇文一族培養了一批強大的精兵戰將,故而,方能守住城門,不被他國吞食。
宇文策紅光滿面的臉上笑不停歇,一場晚宴,也是出手的極其闊氣。
紫洛雨看着一桌可以媲美滿漢全席的食物,吞了吞口水,很好吃的樣子有木有?
宇文靜坐在宇文策的身邊,文靜爾雅,有些飄忽的眼睛時而飄到尉遲清音那張越看越仙的臉上,當他視線過來時,她又慌忙的垂下了頭,心裡撲通的厲害。
“這是老夫珍藏了五十年的桃花釀,今日有幸與尉遲公子共飲,老夫先乾爲敬。”宇文策擡起酒杯,一口入腹,笑容滿面,能與心中的神明同飲,真是暢快。
“宇文城主客氣。”尉遲清音微微含笑,執起酒杯,緩緩入口。
紫洛雨夾着葷食,吃的正歡,他們兩個男人一來一往的對話,她就當做過耳的風,一吹即過。
“靜兒聽家父時常提起尉遲公子琴聲造詣如同仙樂,不知今日可否請尉遲公子彈奏一曲?”宇文靜有些神往的說道。
剛開始見到尉遲公子,她就移不開視線,當聽到父親叫他尉遲公子的時候,她渾身的血液都緊張的停頓了幾秒,然後又歡呼的流動,生在癡曲世家,尉遲公子在她心中,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特別是尉遲公子還那麼年輕和俊美,怎讓她這女兒家的心思不動彈?
“靜兒。”宇文策威嚴的聲音響起。
宇文靜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半聲不響的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小女年齡尚小,不知天高地厚,尉遲公子莫要見怪。”宇文策心裡當然也是非常想聽尉遲清音彈奏一曲,但公子的脾性,他不敢有絲毫冒犯。
“無礙。”尉遲清音說話,就如同他這人一樣,清淡的如同觸不可及的月亮,你只能仰望,因爲中間隔着的是天與地的距離。
“清音啊!等會兒娃娃要聽你用琴彈出蕭聲。”某雨一邊吃着,一邊很無良的開了口。
尉遲清音一口酒差點從嘴裡噴出來,幸好他及時的吞了回去…。
宇文策和宇文靜已經石化,這小少女是來爲難他們尉遲公子的吧?這世上有誰能把琴聲彈成蕭聲?這簡直就是胡謅瞎扯。
“娃娃,琴聲中出不了蕭聲。”尉遲清音第無數遍的解釋。
“怎麼會呢?你彈琴都能彈出朵花來,怎麼能彈不出蕭聲呢?”紫洛雨不以爲然的說道。
“……。”
某太子很無語,他何時彈出朵花來了?
宇文策雖然很想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女幾句,但由於那小少女是公子帶來的,他也不敢造次。
“哇!小妹妹,尉遲公子真的能彈出朵花來?”宇文靜顯然就不淡定了,她把小少女的話當真了…。
紫洛雨一聽有人和她搭腔,馬上就得勁上了,開始胡謅:“是啊!清音很厲害呢,他指尖在琴絃上輕輕一碰,一朵桃花,再輕輕一碰一朵梨花,繼續一碰,一朵臘梅花,哇哈哈。”
“哇!太厲害了,尉遲公子比神仙還要厲害。”宇文靜深信不疑的出聲叫道。
宇文策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女兒得了,她怎麼就沒看出來是那小少女打趣尉遲公子的?她居然還幫腔打趣?
“咳咳,娃娃,來嚐嚐這菜,味道不錯。”尉遲清音一把將她拖到懷中,夾着菜就往她嘴裡塞。
再讓她繼續說下去,他的形象可能就徹底的毀了,一碰琴絃一朵花,那豈不成了妖精?
紫洛雨砸吧着小嘴把菜吞到肚裡,笑着說道:“清音,娃娃要看漫天飛舞的櫻花,你等會兒彈出來給娃娃看看好不好?”
尉遲清音嘴角抽了抽,真心拿這調皮的小少女是沒有什麼辦法的。
某雨見尉遲清音不作聲,她小嘴巴一嘟,扭頭就要從他身上下去。
“好,依你。”見她生氣,尉遲清音急忙應道,圈着她的手臂也緊了緊。
砰!宇文策從椅子上摔了下去,剛纔他還以爲這小少女打趣公子,豈知!原來公子真的手能彈花。
某雨笑了,雙手勾着尉遲清音脖子說道:“彈完櫻花,娃娃還要看清音彈棉花。”
“……。”尉遲清音一頭黑線…。
一頓酒席,尉遲清音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往肚子裡灌,他準備喝醉算了,想到彈棉花,他就頭疼,他指尖的樂曲只能把人帶入美好的幻境中,對於棉花那東西,不是說想彈就能彈出來的,而且,棉花似乎也不是什麼美好的東西。
某雨繼續吃着菜,有時會斜眼瞄他幾下,看他一杯接着一杯,某雨心裡樂了,說不定,今晚她就能破了合歡。
和妖孽在一起,還真得耍些小心眼,不然被這貨拐賣了,她還得幫他數錢…。
酒過三巡,宇文策醉倒在桌上,宇文靜雙手撐着下巴,目光定格在公子臉上,大概忘了今夕是何夕?
尉遲清音面上已經染了桃花釀的酒勁,雙頰美如桃花,一雙月華清輝的黑眸蒙上了一層酒霧,半醉半醒的樣子很迷人。
最清醒的人就屬於紫洛雨了,吃飽之後,嘴巴一抹,擡屁股走人…。
沒走兩步,手臂就被人拉住,他稍一用勁,她就入了他的懷中。
“娃娃。”他迷醉的眼神鎖定在她精緻的小臉上。
酒香撲鼻而來,紫洛雨皺了皺眉頭,妖孽喝醉了?
“清音,娃娃想要聽你彈曲。”最好能一次性彈個十首,她也就圓滿了。
“一會兒清音就爲你彈奏,娃娃想聽什麼,清音都滿足你好不好?”他含笑的說道,雙頰上的酒暈似乎更鮮豔了些。
“好啊!好啊!那清音一次彈十首曲子給娃娃聽好不好?”此時再不提出這要求,更待何時?某雨心裡樂了,這酒醉的真好。
尉遲清音眼波流轉了一圈,又回到她的臉上,清越的聲音有些情動:“好是好,不過,清音有一個要求。”
紫洛雨聽到“要求”兩字,就犯眼疼,犯耳疼。
看見紫洛雨轉開臉的樣子,尉遲清音用手把她小臉扶正:“怎麼?不願意?”
妖孽的要求,她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上次她在他臉上的‘吻’,他很不滿意,所以,到現在還惦記着。
小手主動環住他的腰身,紫洛雨把臉埋在了他的胸前,帶着哭腔說道:“清音,娃娃是喜歡你的,只是,這份喜歡能不能不要夾雜要求兩字?娃娃知道你想要什麼,可是,娃娃現在還太小,能不能給娃娃一些成長的時間?”
尉遲清音身體微微一僵,迷醉的眼睛恢復了一絲清明,是啊!娃娃還太小,諸多男女之間的暖味還都不適合,他又怎麼能去“要求”她那樣做?
“不哭了,清音以後不會再要求娃娃了,只要娃娃在清音身邊即可。”他溫潤似水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
“說話不準耍賴。”她從他懷中擡起小臉,哪有一點哭的樣子?明顯是一臉得逞的小模樣。
“好你個壞娃娃,居然騙清音。”迷醉的黑眸一看她的小臉,就知上了她的當,他雙手捏起她臉頰兩邊的肉,輕輕拉扯。
“臥槽!居然捏我?”紫洛雨當然也不是個認吃虧的主,她小手毫不留情的捏上了他俊美的臉,用力拉扯。
宇文靜本來被她的男神迷得七暈八素,滿臉陶醉,忽然看到一雙小爪子把她男神俊美的臉捏的不成樣子,她那顆心臟都劇烈的跳了起來,這不是激動的,完全的被氣的。
“別捏,別捏,疼啊!”某靜傻乎乎的說道。
紫洛雨側頭,瞅了一眼某個正在犯花癡叫疼的女子,還沒來得及鄙視她一眼,就被尉遲清音轉了過來,接着,他說起了醉話。
“娃娃不許看別人,只許看清音。”
“……。”
趁着尉遲清音還有半分醒態,紫洛雨拉着他去了房間,把他按坐在蕉葉琴邊,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尉遲清音對她淺淺一笑,手指在琴絃上緩緩彈奏起來,這一聲聲的琴絃曲調,猶如情人間的低語,纏綿,入耳讓人想入非非。
“清音,娃娃想看漫天的櫻花,漫天棉花也可以。”她纔不想看他在幻境中賣弄風騷的樣子…。
“好。”他話音落下間,曲調也發生了轉變,人世界最美的風景,出現在了紫洛雨眼前。
她闔上雙眼,默唸着清心咒,有他琴聲輔助,她默唸的特別順暢。
一串字符鏈接在一起猶如一條長長的字鏈,她心中似乎清明瞭很多。
琴聲彈奏到第八曲時,斷了開來,紫洛雨腦中的清心咒也減緩了速度,最後,快要成功之際,她竟再也默唸不出半個字來。
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觸眼的是尉遲清音那張昏醉的睡顏。
跳下椅子,她走了過去,小手摸上他完美的睡顏,真的很想,抽他的丫的一個大耳光,你要醉,也別這時候醉啊!就差一點點,你知道嗎?你…。
第二日醒來
紫洛雨瞅了一眼蕉葉琴的後方,一張空椅,尉遲清音已不知去向。
打開房門,她四處走走,偶遇幾個丫鬟,她們冷着臉從她身邊走過,像似把她當成了討厭的人,紫洛雨有些納悶,她似乎沒做什麼壞事吧?怎麼就不受人待見了?
“你這野丫頭,尉遲公子是我們小姐的,我勸你死的那份心吧!”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兇惡的對紫洛雨說道。
這下紫洛雨就更納悶了,這話說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她和清音纔來越城不過一個夜晚,清音怎麼就變成了宇文靜的?還有,她怎麼就變成了野丫頭?
“你聽到沒有?野丫頭,不準繼續賴着尉遲公子,你趕緊收拾收拾滾吧!免得小姐和尉遲公子大婚的時候看到你鬧心。”見紫洛雨不說話,丫鬟的氣勢又高揚了幾分。
大婚?紫洛雨腦中漿糊了,這到底是神馬情況?不過就一個夜晚,尉遲清音也一直和她在一起,怎麼忽然就大婚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的是,她的合歡又要發作了,心痛,無邊無盡的心痛,就因爲“大婚”兩字。
“清音在哪裡?”她一把抓住那丫鬟的手臂,急聲問道。
“當然是在和城主談論小姐的婚事。”丫鬟看到紫洛雨一臉痛苦,她得意忘形的說道。
談論婚事?這麼快?紫洛雨眸中的淚水一滴一滴往下掉。
喉嚨一甜,她嘴裡溢出血來,抓着丫鬟的手微微顫抖着。
妖孽,你果然妖的很,你打的什麼主意?是想得到越城?還是逼我去找你?然後呢?一舉雙得?
她閉了閉眼睛,強壓下又翻滾上來的血腥味,一把將那丫鬟推了開來。
就在這時,尉遲清音走了過來,他的身邊多了一個紫衣女子。
“清音。”紫洛雨無論怎麼壓制,都止不住自己有些悲涼的嗓音。
尉遲清音一句話也沒有,就像是默認了丫鬟說的話,緩步走來,就想將她抱在懷中。
紫洛雨反抓住他的手,問道:“清音,可不可以不要在這個時候娶親?”
尉遲清音黑眸染上疼色,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父皇已經昭告天下,命我這個月初八完婚。”
初八,初八,不就是她被冊封太子時西楚皇上給他們定的婚期。
妖孽,你的局布的可真緊密,真的是想連一點時間都不給我嗎?還是說,你已經看破我的想法?
“清音,娃娃想要和你…。”紫洛雨驚詫的聽着自己嘴中的話,幸好,後面她及時停住了。
尉遲清音眸中一亮,問道:“娃娃想和我如何?”
紫洛雨手指掐入手心,刺痛感,讓她神智又恢復了幾分。
“嗚嗚…娃娃不要清音成婚,不要,娃娃心痛,心好痛。”只要多給她幾日,她一定可以破合歡的,千萬不要在這時候給她下這麼重的藥。
他眼神暗淡下去,拂開她的抓住他的小手,冷清的轉過身,背對着她,說道:“清音不可能一直在原地等着娃娃,若娃娃沒有別的事和清音說,那清音先走一步。”
他如月華的背影離她越來越遠,那身靚麗的紫衣和他越來越近。
丫鬟的嘲笑,和諷刺的眼神都朝紫洛雨射來,有一個甚至想要來推紫洛雨一把,當那丫鬟的手快要推到紫洛雨的時候,忽然軟到下去,其餘的幾名丫鬟過來一看,便見那丫鬟身體抽搐,嘴巴流血,死的慘狀很嚇人。
幾名驚的捂住喉嚨,再也無人敢繼續嘲笑和欺負紫洛雨,連爬帶滾的跑了。
紫洛雨呆呆的看着尉遲清音消失的身影,根本沒有發現她的後背死了一個丫鬟,她的胸口已經痛到極點,她很想跑去抱住尉遲清音,告訴他,她想要嫁給他,可,一想到美男爹爹,她的腿很難邁開半分。
美男爹爹對她那麼好,她怎麼可以獨自私定終身?而且那人還是心心念念要殺美男爹爹的敵國太子。
她拖着身體回到了房間,心痛的縮在牀上,腦中一遍一遍的念着清心咒,越念,她精神力費的越厲害,心中的疼痛不僅沒有解除,反而更痛。
嘔!一口血噴在牀上,她昏迷了過去。
沒多久,尉遲清音就走進了房間,看到牀上鮮血和昏過去的紫洛雨,他驚的臉色都白了幾分。
“娃娃,娃娃。”他急聲喚道。
從懷中拿出一顆丹藥,喂到她嘴巴里,尉遲清音心疼的把她抱在懷中,喃喃自語:“娃娃,你到底讓清音怎麼辦纔好?你總是那麼倔強,那麼倔強的想要離開清音。”
紫洛雨一覺睡的很沉,醒來的時候,月光已經灑了滿窗。
房中,只有她一人,尉遲清音大概是在陪宇文靜吧?
她獨自走到蕉葉琴邊,小手搭上琴絃,嘗試着撥動幾根,緩緩的淌出一首似曾聽過的曲子。
那日,在聖水宮,他帶着她彈過這首曲子,闔上眼睛,她緩緩彈奏着。
而此時
尉遲清音坐在涼亭裡指尖夾着棋子,沒過一會兒便會落下一字,每個棋子都落成一個精密的佈局。
宇文靜坐在他身邊,仰慕的看着,她好開心,今天爹爹告訴她,今後她會嫁給尉遲公子當妃子,她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這男子是她的夢啊!沒想要,她居然能觸手摸到這遙不可及的夢。
半響之後,尉遲清音不再落棋子,淡淡的看了宇文靜一眼,說道:“宇文姑娘可知爲何本宮會答應令尊?”
宇文靜託着下巴的手,滑了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她心中的男神跟她說話了,羞怯的低下頭,她咬着脣瓣說道:“靜兒不知。”
尉遲清音起身,站了起來,雙手負在身後,一身的尊貴顯露無疑:“令尊把越城送予本宮,換你一個妃子身份。”
宇文靜震驚了,半響說不出話來,父親他,居然爲她做到了這個地步?
可是,尉遲公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尉遲公子,我…。”
“娃娃是我一生的摯愛,本宮絕不允許有人因爲爭風吃醋而傷害到她一分一毫。”若誰敢傷娃娃,那就不要怪他下手無情。
宇文靜的心涼透了,他這是警告她不準傷害他的摯愛嗎?他娶她,不過是一場交易?
“靜兒不敢。”她蒼白了臉,抽疼了心,淚水一邊滑落,一邊說着,腦中一遍遍出現一段字:公子心中無她,
“不敢最好,本宮心中,除了娃娃,再也不可能住下別的女子,所以,宇文姑娘,這門婚事,你需慎重。”尉遲清音的話像一把利刃,直接刺入宇文靜的心臟,斷了她對他所有的念想。
若不是如今需要越城的精兵,他也不會再這種時刻松下口,允了宇文策的要求。
紫洛雨不知彈了多久,不知彈了幾首,待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的那片清明如同山溪間的泉水,真想大笑幾聲,原來破合歡的竅門在這琴聲上,若不是他曾手把手的教她彈曲,她此時恐怕再也難以結合清心咒破了合歡吧?
某雨心情大爽,懷揣着從他手上搶來的銀票,準備趁夜閃人。
特麼的,你愛娶誰娶誰娶,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姐又不是閒着蛋疼,管你那麼多?
剛踏出門口,尉遲清音出現了,擋住了她想要跑走的路。
某雨醞釀着悲傷的情緒,擠下幾滴貓尿,一轉身,準備給尉遲清音來個傷心欲絕的背影。
“娃娃。”他從背後抱住了她,低聲喊着。
紫洛雨破了合歡之後,那些肉麻的話也說不出口,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嫁給清音好不好?”深思之後,他還是無法把她逼到絕境,所以,他選擇了先開口。
“嗯。”紫洛雨點頭,當然,這聲嗯和點頭在別人眼中看來是答應,在她眼中,算什麼?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已經破了合歡,於其和他纏綿不休,不如先讓他誤解她的意思,也好方便她早點離開。
貓捉老鼠這場遊戲,她玩累了…。
尉遲清音心中狂喜,連着身體都有些興奮的發顫,她真的答應了。
他的脣在她的發上親暱的吻了幾下,攔腰將她抱了起來,身體騰空飛起,帶着她上了屋頂。
“尉遲清音像月神起誓,此生會一心一意疼惜娃娃。”他雙指豎起,對着天空的滿月說道。
紫洛雨笑了笑,說道:“清音這輩子只娶娃娃一人嗎?”
尉遲清音的手指微微卷了起來,沉思片刻,說道:“就算清音有了妃子,也會只疼惜娃娃一人。”
紫洛雨笑意更深,果然啊!在他心中還是江山最重要,他對她的感情,始終無法和江山相比,本來不想戳穿他的,但這段時間,他非逼着她嫁給他,想不戳穿他都不行。
“清音,娃娃善妒,所以,容不得自己夫君有別的女子。”她可是穿越來的,可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人,想讓她去和別的女子共享一夫?那是絕逼不可能的,她未來的夫君,也只能有她一個妻子。
尉遲清音沉默了,如畫的眉頭蹙起,自古君王后宮嬪妃無數,他未來登基之時,父皇肯定會幫他安排幾個能幫他鞏固帝位的大臣女兒作爲妃子,他可以不去碰她們,只碰她一人,只寵愛她一人,這樣還不可嗎?
“娃娃,身爲帝王,有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隨心所欲的,清音答應你,此生只獨寵你一人,好不好?”
紫洛雨無所謂的看着天上的月光,她的今後,現在還是未知數,說不定哪天作死的老天就把她穿越到老爸身邊去了。
她靠在他的肩上,沒有說話,靜靜的欣賞着月光,看着月亮旁邊的小星星,心裡琢磨着,空中有沒有一個星星名字叫地球?
尉遲清音臉上灑上了清冷,環住她的手臂緊了緊,心中有些恍惚,貌似有種將要失去她的錯覺,她剛纔不是答應了嫁給他?爲什麼他還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尉遲清音抱着已經睡熟的紫洛雨去了房間,將她放上牀後,他靜靜的在她牀邊坐了一會兒,然後起身離去。
就在他離開之後,牀上原本熟睡的紫洛雨蹦躂了起來,她沒走房門,而是從窗櫺跳了出去,趁着夜色,她飛快的逃跑了…。
離開一段距離後,她大笑幾聲,然後忽然慘叫起來:“尼瑪!去佛靈寺的路怎麼走啊?”
她剛叫完,空中就掉下來張紙條,正好落在她的手上。
打開一看,上面寫着:朝南方一直走,便可抵達佛靈寺。
紫洛雨四處看了看,沒人啊!這紙條哪裡來的?還是說一直就有人在跟蹤她?
不會是尉遲清音吧?不可能,尉遲清音要知道她現在跑了出來,一定會把她捉回去,而不是告訴她怎麼去佛靈寺。
“神秘的大俠,能否送我一截路?我是東南西北不分的啊!”某雨朝天干吼。
躲在樹梢上的黑衣人臉上出現了難色,主子吩咐他保護好小主子,但沒吩咐他送小主子去佛靈寺,可小主子這樣說了,他不送似乎也不好……
“神秘的大俠,到底送不送給個話啊?你不送,我還得找人送我去呢。”她總不能靠這雙小短腿跑去佛靈寺啊!那樣多累啊!
黑衣人聽聞小主子這麼一說,趕緊的從樹上蹦下來,保護小主子是他的任務,讓別人送,還不如他來送。
紫洛雨看着從天而降的黑衣人,朝他友好的笑了笑,說道:“大叔,你是誰派來的啊?”
黑衣人一頭黑線,他才二十來歲,哪裡像三十幾歲的大叔了?
“屬下是主子派來的。”他恭敬的說道。
“你主子是誰啊?”紫洛雨看着他黑色蒙面布問道。
黑衣人抿脣不答,作爲暗衛,他是不會對任何人暴露主人的身份,哪怕那人是小主子,他也不會告訴她,是王爺派他來的。
紫洛雨見他悶不吭聲,也就知道怎麼問都不可能從他嘴裡問出真相了。
不過,這真相,她猜猜也就知道了,她不過是想確認一下。
次日
尉遲清音走進紫洛雨房間後,一顆心涼如谷底。
娃娃走了?娃娃走了?她這麼快就破解了合歡?所以拋棄他走了?
是不是他昨日沒有答應她只娶她一人?所以,她生氣了?一定是這樣的,她在和清音鬧小性子。
“娃娃,你想要清音只娶你一人,清音答應你好不好?只是,爲什麼又要離開?你是想讓清音去追你,哄你嗎?你成功了,清音現在就去。”
尉遲清音有些慌神的走出房門,俊美的臉上寫滿了憂愁的心思。
“尉遲公子,怎麼了?”宇文靜正巧遇到尉遲清音,看到他面帶愁色,她上前一步關心道。
尉遲清音這時,哪還有時間去理會別人,解釋自己怎麼了?
“滾開。”他怒吼一聲,想也不想,直接把攔住他路的宇文靜推了開來,而他疾步朝前走着,連一眼也沒去看被推倒在地的女子。
他的情,是冷的,他的心,也是冷的,他並不像外表看上來的那麼溫潤爾雅,他也不是那麼謙謙有禮。
他外表的一切,不過是他隱藏自己的虛容,而這虛容,碰到他在意的人事,就會被一次次的撕碎,他的急躁,他的慌亂,他的冷血,會通通的釋放出來。
宇文靜吃痛的看着手上被石子劃破的傷痕,喃喃的哭着說:“尉遲公子,靜兒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靜兒?”
當她擡頭的時候,哪裡還有尉遲清音的身影?
她急着從地上爬起來,哭着喊道:“尉遲公子,尉遲公子,你去了哪裡?靜兒已被爹爹許配給你,你不可以悔婚,嗚嗚…。”
尉遲清音健步如飛的離開越城,手捂住胸口,上涌的氣血忽然翻滾出來。
他吐出嘴裡的血,擦掉脣邊的血漬,痛苦的說道:“合歡真是霸道,就連本宮也受不住這撕心裂肺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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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爺繼續打滾求月票…。月票灑來,明天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