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莫凌天這一次卻並沒有推開她,任由着她來,只是沉聲道:“小雪,回美國以後就不要在回來了。”
白雪原本還在享受着,沉浸在他的沒有抗拒中,耳邊卻突然傳進他低沉的聲音。
鬆開他的腰身,臉色不怎麼好看,來到他的身側,看着他刀刻般的側臉。
“爲什麼不讓我回來,我爲什麼不回來,我的家在這裡,你也在這裡,爲什麼不讓我回來?”
莫凌天的表情卻始終都不曾變過,只是微微眯起雙眸看着西北方向,那是顏小夕住院的方向。
“小雪,這次我最後一次對你的忠告,離開了就不要再回來。”
說罷就要轉身離開卻被白雪攔住,臉色難看的看着他。
“爲什麼,我爲什麼不能回來?還有,回不回來都是我的自由,你爲什麼不讓我回來。”
莫凌天看着一臉固執的白雪,眸光凌厲了許多,面容冷清,冷聲道:“五年前,你真的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聞言,白雪一雙瞳孔似乎瞬間擴張了許多,臉色煞白,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看着莫凌天那張冷凝的面容。
“你,你你什麼意思?”
相較於白雪面容和情緒上的轉變,莫凌天卻顯得面無表情,只是眸中的冷光是那樣的清晰,想讓人忽視都忽視不掉。
“阿離在腹痛之前見過你,也只見過你。還需要我說嗎?”
白雪只是搖頭,一邊搖頭一邊後退,擡頭看着他堅定道:“不,莫離的死和我沒關係,你怎麼可以把這個怪在我頭上,就,就算我見過她,我並沒有對她做過什麼,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莫凌天卻在聽聞這句話時臉色陰霾了下來,厲聲道:“你對小夕也沒做過什麼,同樣的,你只是和她們說了什麼,你無非是和阿離說了我們之間的立場,讓她心生憂慮,你明知道她懷孕期間的情緒一直很不穩定,甚至有輕微的憂鬱症,可你偏偏去在那個時候和她說那些話,你讓她精神過度緊張,無法承受,而你對小夕也用了同樣的招數,告訴她我和莫離的事情,卻沒有告訴她整件事情,讓她的情緒也同樣受到了傷害,所以她纔會發生車禍,小雪,就算你沒有對她們做什麼,只是你的行爲卻直接間接都形成了故意傷害,你的居心不良造成阿離的死亡,讓逸塵和藍藍從小就生活在沒有母親的世界,現在竟還讓我的妻子躺在醫院,白雪。”
白雪聽着莫凌天陰沉凌厲的每一個字,都讓她褪盡了血色,整個人都開始有些顫抖着。
“不,我,我只是,只是……”
莫凌天只是眸光冷漠的看着她,沒有對她發怒,也想象中的厭惡和憤怒,只有冷漠,無盡的冷漠。
“回去之後不要再回來,你的性格我很清楚,所以我不保證,如果你做了什麼傷害他們的事情我還會不會顧念我和你之間的情誼。”
白雪聽聞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上前幾步死死的看着他,雙眸泛着猩紅,情緒激動的朝着他大吼着。
“你,你說什麼?你什麼時候顧念過我們之間的情誼,你不過是因爲我爸媽,而你很早就像擺脫掉我這個女人了是不是?這些都只是你的藉口?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傷害到她們,你還會這個樣子和我說話嗎?你不是該憤怒嗎,該恨我嗎,你不是怪我害死了你最愛的女人,讓你的小老婆躺在病牀嗎?你不是啊唔……”
“我該這個樣子對你是嗎?”莫凌天臉色陰霾,眸中是從未有過的狠戾,額頭上的青筋都在此刻凸顯出來。
白雪臉色漲紅,雙手死死的抓着他掐在脖子上的大手,眸中盡是恐懼和驚訝。
“嗚,咳嗚……”白雪用力的掙扎着,她快要窒息了,看着眼前這張陰霾鐵青的俊容,就像是見到魔鬼一樣,從來不曾認識一樣的看着他。
也彰顯出她對他此刻的懼意。
而莫凌天卻更一步逼近她,泛着青筋血管的手背緊緊的扣住她細嫩的脖頸,聲音如冰渣一樣冷冽。
“小雪,你說的沒錯,我和你之間還有什麼情誼也都被你揮霍乾淨,剩下的只有我對你爸媽的愧疚之意,不過就在你剛纔也徹底揮霍掉,阿離的一條命,逸塵缺失的母愛,還有小夕,這些年你的所作所爲,也已經抵消你爸媽的救命之恩,滾出我視線,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否則,下一次我真的不知道會不會對你怎麼樣,畢竟,看在叔叔和阿姨的恩情,我不想對你做出什麼事情。”
說完,就將她推開,連最後一眼都沒有留給她。
“咳,咳咳,嗯咳咳……”白雪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小手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脖子,不停的咳嗽喘氣。
眸中的恐懼卻是隨着莫凌天的離去越聚越多,越凝越深,耳邊是莫凌天最後的話。
白雪渾身冰冷的癱坐在地板上,身體卻是越來越冷,原來,原來他全都知道,卻不動聲色了五年。
就連她當年揹着他找過莫離他都清楚,甚至她說了什麼他也都知道,卻對她一如平常,想着這些,白雪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雙臂環在自己,雙脣都開始顫抖着。
莫離是他最愛的女人,卻假裝不知道,待她像以前一樣,不對,有一點不一樣了……
那就是在那以後他不會揉她的頭頂,也不會淡笑的叫她小雪。
這一點不一樣不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嗎……
莫凌天,即使我和你是青梅足馬,卻從來不真正的瞭解過你。
如果這一次不是顏小夕那個女人出了車禍,他們之間至少還有維持那種自欺欺人的青梅足馬關係。
這五年裡,她的確瞞着他做了不少事情,卻真的沒想到他都一清二楚。
在國外,她會時常關注他的消息和動向,所以,只要和他有過關係的女人,她都會給她們一個深刻的教訓。
她以爲這些事情無人知曉,卻完全想不到,莫凌天從頭至尾都很清楚,並且對她的所作所爲都不聞不問。
她現在不知道他是真的有情還是無情了……
只不過,莫凌天,顏小夕那樣的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在你心裡是什麼位置,竟然讓你爲了她捅破了這五年我們之間的虛僞。
“咳,咳咳……”白雪扶着牆壁站起身體,慢慢的走到沙發前坐下,拿出打了一個越洋電話。
“伯母,是我,小雪……”
醫院病房,顏小夕整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中,蔡思雨喊了她幾聲都沒有迴應,只是傻傻的靠在牀頭盯着一處就是好大一會。
“二貨,我下午還有課,你要不要給你老公打一個電話啊,我請假下午在這裡陪你也可以,你就……”
“喂,二貨你有沒有聽見我跟你說話?”
“二貨?”
蔡思雨見她一副沉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裡,看着她一副被施法術定住了樣子,蔡思雨搖頭嘆氣,最後雙手掐腰扯着嗓門大喊道。
“顏小夕。”
顏小夕這纔回過神,看向她一臉迷茫,“怎,怎麼了?你剛纔叫我?“
蔡思雨氣的翻了翻白眼,一臉鬱悶道:“我說我都喊了你多少遍了?你能不一個在那發呆?你發呆能解決什麼事啊?你發呆解決不了任何事,最好最快的解決辦法就是你親自去問莫凌天本人,他的過去你可以不去在乎,但是你身爲他現任的莫太太,去問問你老公以前的事情怎麼了?合情合理,對不對?所以你能不能別老在那一個人發呆了,我和你說了半天話你一個字也沒聽見,那合着是我自己在跟我自己自言自語啊?”
顏小夕無語,看着她問道:“那你剛纔是跟我說什麼?”
蔡思雨只是用力的翻了翻白眼,雙手掐腰瞪着她。“我說,你若是不打給你老公讓他過來陪你,那我下午就請假陪你。”
“你不用請假,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所以,你是不想給他打電話了?”
顏小夕只是搖了搖頭,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該怎麼面對,更不知道從何問起,過去,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並且不想說出來的過去。
而她也有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過去,是她不想開口提,不想讓別人問及的過去,所以,她也很清楚莫凌天的過去是那個莫離,所以她纔不敢去觸碰他心底的過去。
畢竟她的過去只是她的人生,而他的過去卻只是一個人。
一旁,蔡思雨見她這樣子,只是搖頭嘆息一聲拿出,三秒鐘後。
“喂,莫總啊,你要是不忙的話就來醫院陪陪你自己的老婆唄,我下午還要去學校給你老婆請假呢,你老婆自己一個人在醫院多不方便啊……”
顏小夕趕忙擡頭就看見蔡思雨拿着,知道她打給誰之後想都沒想就喊道:“你幹嘛打給他,我都說了我自己可以的,你可以回學校我沒問題的,你幹嘛要……”
“莫總啊,聽見了嗎,你老婆說她自己一個人可以的,那來不來隨你了,我掛了,拜拜。”
“你幹嘛打給他?”顏小夕蹙眉,瞪着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