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歐陽明銳吐口而出,撲身上前,一下子就撲到了土炕上。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還是驚到了赫連清雨。
夜已經過半了,可是,整整一夜,赫連清雨卻根本就不曾睡着,歐陽明銳的聲音,她是非常熟悉的,一聽之下,忙睜開眼睛,掙扎着挪動着身體,讓自己的那張臉衝向了門口。
果然,她真的一眼就看見了歐陽明銳,驚喜的輕聲的叫道,“歐陽,歐陽。”
滾滾的淚水從赫連清雨的眼角流了出來,可是,她卻強忍的不讓自己發出哽咽的聲音。
“赫連.......”歐陽明銳再次呼喚着赫連清雨的名字,正想要繼續說些什麼,卻看見赫連清雨正在一個勁的給她使眼色,目光裡盛裝着慢慢的恐懼。
男人順着女人的視線看過去,這才發現,就在炕的另一頭,躺着一個壯漢。
歐陽明銳微微的張開嘴巴,一陣懊惱,自己怎麼會如此的大意,一進來,眼睛就看見了赫連清雨母子,卻沒有發現,竟然還有一個人。
可是,很奇怪,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這個人竟然還睡的如此沉,沒有被驚醒,這很不一般。
蹙起眉頭,歐陽明銳一腦門的霧水。
就彷彿是看出了歐陽明銳的心思一般,赫連清雨的嘴巴里輕聲的吐出了一個字,“酒!”
赫連清雨的聲音很輕,但是房間也很安靜,歐陽明銳依舊聽的清清楚楚。
雖然,一時間他還不明白到底什麼意思,可是,直覺告訴他,躺在炕上的那個男人一時是不會醒來的,忙回手關上了房門。
男人這才又回到炕前,小心翼翼的坐在坑上,側着身子,移到了赫連清雨的面前,小聲的在女人的耳邊說道,“赫連,我給解繩子,你忍着點。”
赫連清雨點了點頭。
歐陽明銳取出了一把隨身寫到的匕首,狠狠的割着女人身上的繩子,這個繩子非常的粗,將女人綁的嚴嚴實實的,歐陽明銳費了很大的勁,這纔將繩子割斷。
赫連清雨連忙快速麻利的將繩子抖落掉了。
歐陽明銳也沒有含糊,拿起粗粗的繩子,就奔着睡在一旁的男人過去,將繩子率先的綁在了男子的手腕上。
卻不想,他這麼一做,竟然一下子就將原本熟睡的男人給驚醒了。
男人的身體激勵的動着,掙扎着坐起來,睜開眼睛,一眼就看見了正與自己面對面的歐陽明銳,嘴巴里大喊着,“媳婦,媳婦,不許搶我媳婦。”
同時,這個有些神志不清的男人揮舞着手臂,將手腕上還沒有綁緊的繩子掙脫開了,一雙大手如同鉗子一般張牙舞爪的向歐陽明銳伸了過來。
歐陽明銳靈活的將頭向旁邊一閃,矯捷的如兔子一般的騰空跳起,長腿一掃,就將壯的跟大塊頭的莊稼漢掃到了地上。
這個時候,另一個房間裡的打手們聽見了這個房間裡有打鬥的聲音,忙跑過來兩個人,一見眼前的情形,都加入到了戰鬥的隊伍。
雖然,這個有些迷迷糊糊的莊稼漢塊頭很大,力氣很大,可畢竟是沒有章法套路,和受過嚴格訓練的打手們搏擊,根本就不是對手,很快的,三下五除二的功夫,歐陽明銳和另兩個打手一起將這個大塊頭制住了,五花大綁的丟到了炕上,嘴巴里還堵上了一塊破布團。
莊稼漢在炕上掙扎着,嗚嗚的叫喚着。
這個傢伙的力氣很大,幾下子就從炕上滾了下來,嘴巴里叫喚的聲音也很大。
“不能讓他這麼叫喚,會招來人的。”歐陽明銳皺着眉頭,有些爲難的看着地上滾來滾去的傢伙。
“用這個!”一名打手從一旁抽過來一根棍子,農村嘛,棍子總是很多的,燒火一般都用木頭,隨處就可以幾根粗粗的木材,打手一下子就拿到,太過稀鬆平常。
歐陽明銳見那個根子足足有手臂一般粗,這要是一下子打下去,不殘也會傷的。
他們的目的是解救赫連清雨和赫連冬,沒有想到要傷害人,若這真的是傷到了人身或者人命,總會攤上一些是非,得不償失。
歐陽明銳搖頭,“不好!”
“酒!”一直都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抱着赫連冬,保護着兒子的赫連清雨吐口而出了這麼一個字。
側轉過身來,歐陽明銳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赫連清雨。
赫連清雨連忙騰出一隻手來,伸出手指指了指房間角落裡櫃子上堆着的一堆酒瓶子,“給他灌酒,他會喝的。”
順着赫連清雨的手指,歐陽明銳和其他的兩個人都睜大眼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真的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酒鬼,角落裡竟然堆着足足有十幾瓶子的酒,滿滿的,只有一兩瓶是空的。
一名打手好不遲疑的走上前,彎下身來,拎起了一瓶酒,打開了酒瓶子,走過來,將堵着莊稼漢嘴巴里的破布團取了出來,拿起酒瓶子就往男人的嘴巴里灌酒。
初始,大家都認爲會很難,另一名打手非常有默契的走上前,雙手死死的摁着莊稼漢。
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當酒液淌進了莊稼漢的嘴巴里面之後,莊稼漢的嘴巴里卻渾濁不清的嘟囔着,“酒,酒,酒,我要喝酒。”
歐陽明銳明白了,這是個酒鬼,不折不扣的酒鬼。
他沒有在理會這個莊稼漢,而是轉身,看着赫連清雨,“赫連,我們走。”
“嗯!”赫連清雨忙抱起一直都在熟睡的赫連冬,就移到了坑邊上。
歐陽明銳忙接過赫連冬。
他的眉頭擰到了一起。
很奇怪,從他進來這個屋子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可是,很奇怪,爲什麼赫連冬一聲都沒有,就算是睡熟了,也不至於睡的這麼沉,這麼大的動靜,早就應該吵醒了。
難道,這個小傢伙遭到什麼毒手了嗎?
將赫連冬抱在懷裡,歐陽明銳輕聲的在他的耳邊喚着,“小冬瓜醒醒,快醒醒,我是歐陽呀。”
“他被那個臭男人灌了一大碗酒。”赫連清雨急急地說到,“我們必須現在就送他去醫院,以確定沒有生命危險。”
“什麼,這個該死的傢伙,畜生,竟然給這麼小的孩子喝那多的酒,會中毒的。”歐陽明銳咆哮着,抱着赫連冬,轉身就衝出了門口。
卻不想,剛走到房子的門口,就不由得退後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