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夜色輪迴,赫連清雨這才幽幽轉醒,就彷彿是做了一個悠長的夢一般,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是在一個漆黑的房間裡面,剎那間,感到一絲迷茫。
她這是什麼了?
擡起手來,輕輕的拍了拍腦門,意識有些迷糊,一時間怎麼會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呢?
不經意間,手肘碰到了一個物體,心中有些奇怪,這個感覺上硬硬的東西是什麼?
側轉着頭,赫連清雨迷濛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堅硬的物品上面,藉着幽暗的月光,女人這纔看清楚,那個她以爲的物品竟然是一顆有着黑黑短髮的頭顱。
那麼短的頭髮,顯而易見,是男人。
怎麼會有一個男人趴在她的牀邊上呢?
赫連清雨真的是迷糊了,一時間真的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她還能夠清晰的記得,她暈倒在了醫院的急診室裡面,急診室的病牀上,還躺着已經沉睡不醒足有幾個小時的赫連冬。
一想到赫連冬,女人腦子裡的那根神經就徹底的緊繃了起來,身體也不由得騰的一下坐了起來,睜着一雙大眼睛,目光中有着一些惶恐。
坐在牀上,整個脊背以上,連帶着俏麗的雙肩,都是緊繃着,赫連清雨的呼吸就是在那麼一瞬間變得快樂起來。
女人輕輕的轉動着頭顱,一點點的掃視着周圍,即便是黑暗中,努力的去看,還是不難發現,有着一絲光芒,藉着微弱的光線,極目圓睜,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這裡.......
雖然,看着很困難,可是,赫連清雨依舊是注意到了一些細節,這裡不是醫院,而是某一個房間,沒有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道,也沒有那種白色蓋地的色彩,陳設更是比較居家。
歪着頭,看着看着,赫連清雨竟然油然有了一種熟悉的相識之感。
這裡怎麼看怎麼像是歐陽明銳的那套別墅裡面的一個房間。
心中一緊,女人忙低下頭來,用手搖動着男人的頭,她的動作有着從來沒有過的猛烈,非常有效的一下子就驚醒了看似在沉睡中的男人。
歐陽明銳看似睡着了,實則不過是淺眠之中,一下子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他的心緊緊的揪着,怎麼可能會真的睡熟。
“赫連,你醒了。”
黑暗中,赫連清雨看不清楚男人的表情,卻能夠清晰的從男人的聲音裡聽到一絲顫抖。
就是這不易察覺的小細節,讓赫連清雨那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漏了半拍。
這個男人真的是好緊張她和赫連冬,若是真的有這個男人在身邊,守護一生一世,那也不失一件美事。
心有所想,身有所動,赫連清雨非常本能的將身體向着男人的方向靠近了一些,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來,摸向男人,卻不想,到底是礙於視線,纖細柔軟的手指落在了男人的脣邊。
男人一下子就抓住了女人的手指,微涼的嘴脣請啓,親吻着女人的手指。
那是一絲絲癢,還有着一絲絲的甜。
“小冬瓜........”赫連清雨的聲音怯怯的她的心是忐忑不安的,真的不知道那個小傢伙發生什麼不愉快的意外,那會讓她恨不得死掉的。
根本就沒有等女人說完,歐陽明銳就非常瞭解的打斷了女人的話,急忙告訴她,“沒事,那個小傢伙已經醒了,在隔壁房間,阿姨在照顧他。”
赫連清雨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一顆現在嗓子眼的心終於可以平復下來了。
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一場措手不及的噩夢,現在回想起來,只要想到一點點,女人都會額頭沁出冷汗來。
就彷彿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歐陽明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赫連清雨的擔憂緊張以及那根本就無法掩飾的近乎絕望的緊張,一時間,一向性格冷漠的男人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來安慰面前的額這個女人,才能夠讓她徹底的放鬆下來,忘記所有發生的不愉快事情。
看着女人現在這個模樣,男人真的好心疼,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也許有過,應該是在當初獲知梅琳達失蹤的時候,那個的歐陽明銳痛不欲生,瘋了一般的到處找着生命中有着無可替代價值的女人。
梅琳達失蹤的那段時間簡直就是歐陽明銳的黑暗日,這個男人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挖地三尺,上天九仗,若不是各個的安慰,以及沒有找到梅琳達屍體的原因,抱着一絲依舊生還的希望,歐陽明銳這纔沒有崩潰,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歲月。
現在,盡在咫尺的赫連清雨有着梅琳達一般的美麗臉龐,看在歐陽明銳的眼睛裡,再一次激起了男人內心的那一份狂熱,而昨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男人差一點失去這個女人,無疑也激起了男人內心強烈的保護欲和佔有慾,卻偏偏就是那般的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歐陽明銳非常本能的站起身來,彎下腰,低垂着頭,注視着模糊的那張面孔,黑暗中,女人的眼睛亮晶晶,能夠微微的感覺到淡淡的光芒,就彷彿是一種召喚一般,男人一步低下了頭,薄薄的涼脣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女人微張的脣瓣上,將女人的欲言又止吞了進去。
赫連清雨怎麼也沒有想到,男人的吻來的是那麼突然,黑暗中,她徒然睜大了雙眼,愣愣的看着已經放大在眼前的男人的那張臉。
大約是已經適應了黑暗中光線的緣故,赫連清雨能夠清晰的看見男人的五官,如此近的距離,看着對方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不禁有着怦然心。
這麼被人注視着,歐陽明銳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不由得擡起手來,用一隻手心輕輕的拂過赫連清雨的眼簾,將她的眼睛摩挲着閉了上來。
漸漸的,男人加深了力道,完全的沉浸在品嚐女人那一抹甘甜的狀態中。
時間不是很久,就在赫連清雨感覺到自己快要乏氧的時候,一陣敲門聲傳來,歐陽明銳戀戀不捨的離開了女人的脣,一根手指輕輕的摩挲着女人已經有些紅腫的脣瓣,有些不甘心,“該死的!”
即便非常的不情願,歐陽明銳還是暫時離開了,走到了牆壁的一側,打電燈。
一直都是處於在黑暗中,一下子就燈光晝亮,赫連清雨感到非常的不適應,忙用手遮擋着,以緩解突然間來的刺激。
“媽媽!”一個非常熟悉稚嫩童聲傳進了赫連清雨耳朵裡。
赫連清雨臉上一個驚喜,哪裡還顧得上眼睛的那一點點不適,忙撒開雙手,“小冬瓜。”
一個激動,赫連清雨就想要下牀,卻不想,竟然會一陣眩暈,身體險些栽到一旁,慌亂間,反應還算快速,用雙手撐住了牀鋪,這才避免了一場傷害。
已經跑到了赫連清雨面前的赫連冬一臉的緊張,關心的問道,“媽媽,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有些頭暈,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赫連清雨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溫柔的微笑,聲音在溫柔中則是透漏着一絲虛弱。
歐陽明銳一聽,心知,赫連清雨這是體能還沒有完全的恢復,忙一個箭步上前,坐在了牀邊上,雙手將女人綿軟的身體攬在了懷抱裡面了。
男人在女人的耳邊輕聲的說到,“不要緊的,醫生說了,你是突逢鉅變,太過緊張的緣故,休息幾天就好了。”
仰着小臉,赫連清雨對着男人露出了一抹溫柔的微笑,眼睛裡更是流露出對男人的眷戀。
“媽媽,你沒事吧?”赫連冬畢竟是個小孩子,沒見過這種情況,有些害怕了,眼睛裡竟然轉動閃閃淚花,一雙胖嘟嘟的小手,則是攀上了赫連清雨的手臂,手指緊緊的攥着,生怕一下子,赫連清雨就消失了。
赫連清雨有些虛弱的低下頭,輕輕的綻放出一抹微小,“沒事,看見你,媽媽就什麼都好了。”
想了想,赫連清雨這才又說到,“小冬瓜,媽媽想要喝口水。”
“嗯,媽媽你等着,我給你倒水。”赫連冬非常爽快的答應着,小傢伙忙轉折身子,在整個房間裡尋覓着,終於,看見了角落裡桌子擺放的水壺。
小傢伙忙步的跑了過去,畢竟個子有些小,就認真的想了想,這才攀上了一把椅子,小心翼翼的到了一杯水。
歐陽明銳到底是有些不放心,正想要將懷裡的赫連清雨扶到一邊,而後,去照顧赫連冬,卻不想,反倒是赫連清雨抓住了他的手,對着他搖了搖頭。
女人臉上的那一抹笑容,如百合花一般,純潔美麗,讓歐陽明銳一時間有些眩暈,竟然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這個時候,赫連冬已經成功的端了一杯水過來,站在牀邊,“媽媽,喝一口水吧,喝了水你就好了,我們幼兒園老師就說,水是最有營養的。”
赫連清雨忙接過水杯,送到脣邊,大口的喝了一口。
此時此刻,是她有記憶的六年來,最開心幸福的時刻,真的好希望,這一瞬間,就能夠使永恆。
恍惚間,女人有些錯覺。
就好像,他們原本就是一家三口一般,那是一種有了家和親人的歸屬感。
若這一切是真的,那該多好呀!
女人在心中默默的感嘆着。
男人在心中默默的祈求着。
赫連冬則是歪着小腦瓜笑眯眯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