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腳慌亂的想要起牀的白玉珠下一刻就被墨宣給緊緊摟在懷中。
“我捨不得你離開我。”墨宣抱着白玉珠聲音滿是不捨和複雜。
白玉珠因爲師兄的舉動微怔了下,然後聽到他這麼說她伸出手攔住他精壯的腰際,她柔聲道:“我只是回宮又不是永遠離開你,師兄,你要知道,我的心永遠與你同在。”
我的心永遠與你同在……這讓墨宣的心爲之動容,他讓他們面對面四目相對,他在她清透的雙眸中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身影,他的心更加悸動,他在她額心落下輕輕一吻柔聲道:“我已經爲你準備好衣服,你回宮還來得及。”
白玉珠定定地看着俊容溫柔似水的師兄,她雙手捧住了他的臉頰,在他的右臉上狠狠的親了口,燦爛一笑道:“果然還是師兄最體貼我。”
墨宣淺淺一笑沒有在說些什麼。
白玉珠脫下夜行衣換上一襲淺黃色的長裙,臉上帶着黃色的面紗從陽天樓後門單獨離開。她可不要讓師兄送自己回宮,因爲這是京城,這是風夜寒他們的天下,四處都是眼線,要是被叵測之人發現師兄定會掀起新的陰謀詭計。
只是,沒走幾步之後她看着幾步之外的身穿黑色錦袍帶着黑紗帽的男子,她驚愕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你昨夜沒回宮嗎?咦,拓跋寒沒和你一起?”
“和你一樣沒回宮,拓跋寒在蕭王府。”夜凌聲音清冷的說着。
白玉珠聽後了悟,隨後不由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別忘記你身上還有曼陀羅的香氣,我要找到你很簡單。”夜凌冷冷地迴應白玉珠。
白玉珠驚訝,然後這纔想起來夜凌對自己說過的話,那什麼吸引蝴蝶和毒蛇的都是這香氣,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又問道:“你昨夜去了蕭王府,是不是蕭王有什麼不利與我的?你要告訴我的話,我現在洗耳恭聽。”
“我沒什麼要告訴你的。”夜凌低沉道。
“那你找我作甚?你站了多久了?”白玉珠直接問出聲。沒有什麼事情告訴自己?那他找自己幹嗎?
“昨夜到現在。”夜凌在說這話的時候冰冷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複雜。
白玉珠頓時不解,她直視着眼前看不到神情的夜凌,她問道:“你昨晚站在現在?沒有任何原因?”
“沒有。”夜凌似是遲疑了很久,片刻,他解釋道:“確保你不出意外,要保住你身體之中的蠱。”
白玉珠驚愕,隨後微微淺笑,她道:“我想着定是蕭王還想殺我,要知道上次光明寺遇刺讓他落空,他定還會找機會殺掉我。不過,你放心,想殺掉我,可不容易。”
夜凌沒有吭聲,他只是站在一棵松樹下,他頃長的身軀彷彿隱藏着無盡的力量,一陣風吹過,吹起他的衣襬,讓他似是就像身旁的松樹那般堅韌挺拔。
“要回宮嗎?你不回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我還有急事。”白玉珠定定的看着眼前挺拔充滿力量的夜凌問道。
“回。”夜凌輕聲道。
“一起。”白玉珠說罷就先擡步走人。
夜凌腳下的步子略顯快一些,然後與白玉珠並肩之後才緩了下來。
陽天樓距離皇城還遠着,靠腳步那要走很久,白玉珠僱了一輛馬車帶着夜凌駛向皇城,最後到了皇城門口,她什麼都不用出示,只要揭開面紗,守城們的將士一看到是她什麼都沒敢過問,更連搜馬車都沒搜直接放行。
“你確定你沒話告訴我嗎?如果真沒我就走了啊?”白玉珠下了馬車後看着車內的夜凌問道。
“沒有。”夜凌似是猶豫了很久,他纔出聲回答白玉珠。
白玉珠放下車簾,直接大步走向東宮方向,一條筆直的宮路走到盡頭拐彎處時,她停下腳步雙眸滿是思緒,身後夜凌的視線就像一道利刃,讓她不用回頭都能感受到,他這是怎麼了?
然而,她沒有想太多,因爲殿試還在等着她。
戒備森嚴的東宮沒有因爲太子妃不見了而慌亂,實際上當把守東宮宮門的侍衛在看到她的時候,他們個個面面面相窺,似是不知道太子妃是何事離開了東宮。
一路上宮人們也是驚訝的忙行禮,白玉珠什麼都沒理,直接走進了偏殿她的寢宮,喚來了宮女準備沐浴,然後梳妝打扮過後,她又是尊貴的太子妃娘娘。
她走進鸞鳳宮時,紫兒已是守在外殿一宿未眠,她看着疲憊的紫兒道:“你先下去歇着吧,讓外面的宮女來伺候他。”
紫兒看着自家小姐精神奕奕的模樣,她全身的疲勞在此刻似乎煙消雲散了,她拉着自家小姐往殿外走去,殿門口她壓低了嗓音道:“昨夜來了一個暗衛,那暗衛拿了一封信給太子看,看完暗衛把信燒了然後就消失了,不過我看太子的神色先是痛苦然後滿是惱怒。”
白玉珠眼神閃過一道寒意,她看着紫兒道:“知道了,你先下去歇着吧。”風夜寒的暗衛前來,能讓他痛苦和惱怒的,她想只有一個原因,他找不到青鳥……
一想起這些,她立刻就覺得呼吸有些急促,讓她胸腔裡充斥着名爲‘難受’的情緒。
她走進雕龍刻鳳的華貴寢宮,然後坐在了牀沿邊,她冷冷地對上風夜寒狹長冰冷的鳳眸,他的眼神很冷,就像一道散發寒氣的冰棱,冷的讓人不敢靠近。可是,她不怕,因爲她的心比他的眼神更加冰冷。
她拉開袖擺,拿起一旁備好的匕首快速劃過白淨的手臂,鮮血直接流入一旁的玉杯之中,自從她劃破手臂救他開始,她的整個左手臂上已經有五條長長的血痕,每一道都是她救他的證明。
“你是找不到青鳥的。”她將自己的血遞給風夜寒之時冷冷地說道。
風夜寒冷峻的神色瞬間被戾氣所取代,他看着咬牙切齒道:“我會找到她的。”
白玉珠冷笑了一聲,拿起一旁的紗帶仔細的包紮了傷口看着他道:“走着瞧。”說罷,她轉身打算走人。
不過,在她走了兩步之後,她轉頭看向他道:“熒惑之亂的時候多虧你幫了我一把,不然沒有你的相助,蕭王怕是早借機廢掉我太子妃之位。”
說完,她轉身就走,熒惑之亂在現在看來是風夜寒最後悔的一次,如果不是他固執的護着自己,依世人對神鬼的迷信定會壓迫朝廷廢掉自己,可惜了,他又一次錯過了好機會。
風夜寒只覺得心口一疼,他連忙的不停的呼吸,他不能被她給刺激,不能中了她的奸計,他要快些身子好起來。
上了玉輦,今天殿試是皇帝親自出題,白玉珠知道風元肯定是在的,那麼有她親自出面或許能爲表兄和表弟帶來一些威嚴。
乾心宮,是今天殿試的主場,在寬闊的宮道之上,站着兩排工整的隊伍,一個個看起來就書生的模樣。
兆風和兆堯前後站在一條隊伍上,他們眉目平和,渾身散發着他們貴公子的優雅氣勢。
“兆兄,這次狀元定是兆兄無疑啊。”此刻,站在兆風對面隊列的一位身穿茶色長袍,一張國字臉的男子看着兆風帶着恭賀的聲音道。
“哼!還不是仗着是太子妃的裙帶關係!”頓時就有人嗤鼻嘲諷。
“兆兄弟二人的文辭不用太子妃的關係一樣能登狀元,你們誰的文采有兆風兄好?”站在兆風前面位置的一位手持紙扇,着一身華貴雲錦深紫長袍的貴公子笑道。
“哼!”一句話將那些對兆風和兆堯輕蔑的書生們嗆的說不出話來。
兆風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貴公子謙謙有禮溫聲道:“多謝公子。”
深紫長袍的男子“唰”的一聲打開紙扇,卻見那紙扇上畫着的是一個妖嬈身段的舞姬,他細長的眼眸看着兆風看似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道:“兆兄若是不介意可以叫我公孫明。”
“公孫兄。”兆風溫和一笑言道。
“兆家兄弟二人才華橫溢,在這次科舉之中大家有目共睹,連國子監都誇讚不已,也讓在下佩服。”公孫明瞬間合上紙扇,輕輕地瞧着手心看着兆風誇讚道。
兆風淺淺一笑,他道:“不敢當,在下只是儘自己所能罷了。”
公孫明爽朗的大笑了一聲,他道:“兆兄真是謙虛,你們兩人兄弟性子沉穩,從文章之中就可以看出你們睿智之處,若高中日後定是位極人臣。”
“還沒考呢,現在就急着拍馬屁了,誰不知道兆家兄弟一個是太子妃的表兄一個是表弟啊,更是大將軍的侄子,哼!這次科舉根本就不公平。”人羣裡立刻就有人滿是惱怒的議論着。
兆風並沒有因爲這句話而惱怒,他只是抿脣一笑忙攔住臉色變得冷下來的公孫明道:“公孫兄不礙事的。”
“是的,我們兄弟二人見多了這些心胸狹隘的人,根本不用在意。”兆堯冷笑了一聲開口道。
“你說什麼?”剛纔嘲諷兆風他們的書生立刻大聲怒吼。
“太子妃娘娘駕到。”這時,隨侍在白玉珠身邊的太監帶着尖細的嗓音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