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裡實在沒什麼可待下去的意義。”紫兒語氣帶着不滿,後懷念道:“還是和少主在一起安心,從來不會讓小姐受半點委屈。”
“這條路我從一開始就走錯了……”白玉珠一邊嘆息說着一邊拔下身上的銀針,她輕聲道:“已無退路,而我也不會後退。”
“小姐,在這宮裡逞強傷的還是自己啊。”紫兒苦口婆心的勸着白玉珠。
“行了,你少說兩句吧。”白玉珠疲憊不堪的說着紫兒,然後她道:“去準備一下,我要沐浴,順便,你回東宮去把我的梳妝匣拿來。”
紫兒一看小姐不願意說,她多說無益,便恭敬道:“好,奴婢這就去辦。”
尚德宮宮人寥寥無幾,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宮人,沒有單獨的沐浴宮殿,只有浴桶況且連水都是紫兒帶着幾個老宮人擡來的,終於將自家小姐安置在溫暖的浴桶內時,她也是幾乎累的趴下了。
但是,她沒有忘記小姐吩咐,特意叮囑了兩名老宮女伺候在一旁,她才急急趕向東宮。
溫暖的浴水,根本就不能溫暖白玉珠的身體,她冰冷的身體甚至很快將暖意十足的熱水降爲冰點,洗掉身上的污垢,她換上了睡袍躺在了紫檀木雕梅花的榻上,蓋上錦被。
殿內燃着安神香,因爲怒火攻心,她身心疲憊的躺在榻上便沉沉睡去……
宮人們小心翼翼地安靜收拾着沾滿白玉珠鮮血的髒衣服,然後將浴桶擡出去,整個偏殿陷入寂靜無聲。
紫兒回到東宮時,守在宮門的侍衛攔住了她的去路,她深知自家小姐身份一降已是今非昔比,但如小姐所說,她們氣勢不能丟。
“趕緊讓開!我要進去拿側妃娘娘的日常用品。”她杏眸一瞪面前侍衛,大聲斥責。
“皇后娘娘吩咐,你不得進殿!”侍衛冷漠的看着紫兒道。
皇后?那個挨千刀的!紫兒自然知道甄皇后是趁機落井下石,她厲聲道:“不過是進去拿點生活用品,又不是做什麼,爲何不讓進?在說了,就算降爲側妃還始終是東宮的主子,識相的趕緊讓開,不然你們不讓,等我晚些出宮回大將軍去,定要把你們的可惡罪行稟報大將軍,到時候直接把你們趕出宮!”
“讓她進去。”就在這時,風夜寒充滿磁性卻帶着深沉的聲音響起。
一聽到風夜寒的聲音,讓紫兒一驚,她一轉身便看到他乘坐在攆上慢慢的駛向她,她心裡再怎麼憎恨他,但她始終是奴才,忙屈膝朝着他施禮恭敬道:“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風夜寒看了一眼紫兒,他狹長的鳳眸在此刻劃過一道深邃,他輕聲問道:“她如何了?”
虛僞!紫兒在心裡咒罵風夜寒,面上卻是畢恭畢敬道:“傷得很重,現在怕是在歇息。”
“爲何不宣御醫。”風夜寒意味深長問道。
“娘娘不讓宣,說是御醫救不了娘娘。”紫兒恭敬的迴應着風夜寒,心裡是百般的唾棄他。
“這樣……”風夜寒淡淡道,隨後他道:“你隨本宮來一下。”
“太子殿下,娘娘在尚德宮孤身一人沒人照顧,奴婢想拿點娘娘用的東西就立刻趕過去照顧娘娘。”紫兒鼓起勇氣拒絕了風夜寒。
“派人去一趟尚德宮好生照看她。”風夜寒此刻側目對一旁小太監說着,後道:“紫兒,你可放心?”
“多謝太子殿下恩典。”紫兒雖不情願也不得不同意。
風夜寒坐在攆上,紫兒跟在一旁,但是他們並沒有回東宮,而是去向了太醫院。
一路上兜兜轉轉,這時候,天夜已晚,夜幕降臨大地,宮燈早已高掛,紫兒心裡滿心都是自家小姐,想問風夜寒讓她來太醫院做什麼,又礙於身份不敢問出口。
偏僻的閣樓內,一旁侍衛推開門,迎面便是藥的苦澀味道,閣樓內擺滿了珍貴的藥材,空無一人,風夜寒走進屋內,紫兒隨後走了進來,門在下一刻關上。
“太子殿下讓奴婢前來所爲何事?”紫兒緊張的問着。
風夜寒慢慢的走在屋內,纖長蒼白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一旁的藥材,他輕聲道:“紫兒你待在側妃身邊有多少年了?”
“十五年。”紫兒如實答道。
風夜寒鳳眸深邃無底,他淡淡道:“那你應該是對她最瞭若指掌了。”
“奴婢只是一介奴婢,娘娘的事情,奴婢知之甚少。”紫兒連忙說着,說完又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都說呆在小姐身邊十幾年了,怎麼可能知道的甚少呢。
“你見過李淑儀吧?”風夜寒轉身看向紫兒,語氣卻帶着壓迫問她。
風夜寒周身散發的寒意似是無形之中形成了一股凌厲的氣勢,壓的紫兒有些喘不過氣,她心裡開始覺得不安,警惕地說着:“奴婢見過幾次李淑儀娘娘。”
“既然你見過,那麼本宮問你一件事,你必須要如實回答。”風夜寒盯着低眉垂首的紫兒言道。
“不知太子殿下要問奴婢些什麼?”紫兒小心迴應道。
“上次本宮跟蹤她去了陽天樓,本宮看到一個和李淑儀容貌極其相似的婦人,她還朝着那婦人行禮,本宮知道那不是李淑儀,所以,你應該知道那婦人是誰。”風夜寒沉聲問道。
紫兒聽後頓時心頭一驚,她當然知道太子風夜寒說的那婦人是誰,那是自家小姐的師傅——梅花夫人。
“奴婢雖然伺候側妃娘娘有些年頭,但奴婢只是奴婢,娘娘認識的人,奴婢並不全識得,至少太子殿下所說的那婦人,奴婢不知道是誰。”她謹慎的迴應風夜寒。
風夜寒聽後眼中劃過一道冷意,他轉身背對紫兒慢慢走到了桌案邊的木櫃旁,沉聲道:“本宮很好奇那個婦人是誰,爲何本宮問太后,太后似是知道卻故作不認識,本宮問母后,母后震驚的連杯子都端不穩還去刻意掩飾,本宮問你,你知道卻不告訴本宮……”
紫兒連忙搖頭解釋道:“太子殿下,奴婢真的不認識那相似李淑儀娘娘的婦人是誰啊,不然奴婢豈敢隱瞞太子殿下。”
“你有什麼不敢?”風夜寒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冷聲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伺候白玉珠這麼多年,性子早和她無二。”
說話間,他伸手扭動擺放在木櫃上的藥瓶,瞬間,一旁一個大青花瓷瓶自動移開,露出了一個暗格。
“但是奴婢真的不知道太子殿下說的是誰,奴婢若是知道定是不敢隱瞞的。”紫兒硬着頭皮小心迴應着。
“那換個話題,醫聖的名字叫什麼?”風夜寒話間,從暗格中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匣子,打開,裡面放着幾個瓶子,他拿出了一個青色的瓷瓶。
“這……”紫兒真是不知道怎麼去回答風夜寒,她知道他問的是青鳥,但是要是把青鳥二字告訴他,他要是查到青鳥只是無心門的探子那不是前功盡棄了,她緊張道:“奴婢不知。”
“你在撒謊。”風夜寒轉身看向了紫兒,他狹長深邃的鳳眸滿是寒意,他厲聲道:“不過是一個奴婢,竟敢如此不將本宮放在眼裡!”
紫兒身心一顫下一刻跪伏在地,她驚慌失措道:“奴婢真的不知道醫聖叫什麼。”
風夜寒慢慢走向紫兒,然後他彎下身,指尖輕擡紫兒下巴,逼的紫兒與他對視。
當紫兒與風夜寒四目相對時,她整個人都陷入了恐懼之中,他的眼睛深邃的就像暗夜,讓她感到黑暗鋪天蓋地的朝着自己襲來,然後自己困在了漆黑之中,求救無門。
“白玉珠將醫聖藏在哪裡了?”風夜寒迫使紫兒面對自己,他語氣平靜卻帶着襲心寒意。
“奴……奴……奴婢真的不知道。”紫兒慌亂無措的支支吾吾道。
風夜寒對視着紫兒,他輕聲道:“你還記得很久之前白玉珠帶着你前來太醫院配藥的事情麼。”
“奴婢不記得……”紫兒顫抖着說道,她想逃,發覺自己完全動彈不得。
“本宮知道白玉珠會點醫術,但是沒想到她還會配這麼厲害的藥。”風夜寒一字一句地說着,然後他又道:“她寫下了藥單讓太醫去抓藥,雖然她毀掉了藥單,可是,她卻不知道正好那天的太醫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在她走後就立刻將藥單寫了下來呈送給本宮……”
他一邊說着,一邊放開了紫兒,可他同時點住了紫兒的穴道,他握在手中的瓷瓶在此刻打開,倒出了一粒漆黑的藥丸,他捏着這粒藥丸對紫兒道:“這就是根據她那天配的藥所製作出來的藥,本宮還特意找人試了一下,結果完全讓本宮震驚這顆小小的藥丸竟可以讓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說出所有隱藏在心裡的秘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紫兒豈會不懂,回想以前的事,她立刻就想起來那時候自家小姐抓住了蕭王的探子爲了真相才配的這藥,然而,怎麼也沒料到會落入太子之手。
“太子殿下……放過奴婢吧……”她哀求着。
“本宮想知道的一切你一定會告訴本宮。”風夜寒對着紫兒輕輕一笑,清冷之中帶着儒雅。
下一刻,他將藥丸塞進紫兒的嘴裡,迫使她將藥丸給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