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目光深邃的直視着甄皇后,她輕笑一聲道:“這裡又沒有旁人,皇后娘娘何不敞開懷和妹妹說話呢。
甄皇后笑臉盈盈的看着德妃,然後揮了揮手,寢宮內候着的宮女全部隨着若言離開,僅剩下她和德妃二人。
“本後其實一直都不喜側妃,從她要嫁入東宮時,本後就不願意……”她溫聲對德妃說着,又無奈道:“奈何太后親自的命令,而太子又親自求娶,本後才妥協。誰會知道她從不將本後放在眼裡,妹妹不知,前些日子,她簡直就要對本後動手了……”
“依臣妾所知她可不止不將皇后娘娘放在眼裡,甚至連皇上、太后都不放在眼裡,簡直猖狂不已。”德妃嘴角翹起帶着一絲冷笑,隨後道:“這些都是以往的事了,臣妾知道皇后娘娘心裡是恨不得她死在尚德宮。”
“死,可不行。”甄皇后搖了搖頭,她臉上帶着溫和的微笑看着德妃意味深長道:“最好是永無翻身之日,打入冷宮。”
“難道打入冷宮就不會翻身了嗎?”德妃不贊成皇后的意思,她沉聲道:“一日留她在宮裡,就是個禍害,況且,皇后娘娘你也說了她是將軍府的嫡女,想將她打入冷宮,可不容易。”
廢黜白玉珠不行,畢竟寒兒的命和白玉珠的命緊緊聯繫在一起,所以,死不得,廢不得,只能打入冷宮。當然,關於寒兒需要白玉珠的血來解毒這事她自然不會告訴德妃,甄皇后心裡想着面上溫聲道:“要是殺了她,大將軍定會和朝廷起衝突,這是本後不願意看到的,可妹妹剛剛的話又言之有理,她身爲大將軍府嫡女要打入冷宮也很難,這真是讓本後發愁……”
德妃定定地注視着甄皇后許久,她柳眉緊蹙道:“的確很難,不如待妹妹身子好些和其他妹妹商量下,找個合適的法子去解決可好?”
“不可。”甄皇后立刻就拒絕德妃,她輕聲道:“後宮人多口雜,怎麼說她也是本後的媳婦,本後在她被禁閉在尚德宮的時候落井下石,萬一被傳出去,本後這不是惹禍上身麼。”
又想吃魚又怕腥,甄皇后的心態讓德妃噁心,可面上她直視着皇后故意猶豫着道:“不如這樣吧,臣妾出面去和其他妹妹商量,真要被傳出去那也是臣妾的問題,不過,臣妾要出面的話,皇后娘娘該出力的時候定不能不幫妹妹們一把啊。”
甄皇后等的就是這句話,她忙迴應道:“妹妹放心,需要本後幫忙,本後定會盡最大的能力去幫助你們。”
“那臣妾就替各位妹妹多謝皇后娘娘了。”德妃客套地說着。
“都是姐妹,德妃妹妹不用這麼客氣。”甄皇后眼中笑意更深了些。
就在這時,若言急匆匆的走進殿內,她朝着甄皇后福了福,然後走上前在皇后耳邊低語着。
“竟有這等事?”甄皇后頓時震驚,然後她便起身道:“擺駕,去尚德宮。”
“可是出了什麼事?”德妃一看甄皇后陰沉的臉色,她急忙追問。
“太后去尚德宮了,尚德宮的宮人說側妃渾身是血快斷氣了,本後趕緊去瞧瞧,妹妹就安心養傷,明個本後再來看妹妹。”甄皇后說完就急忙離開。
德妃聽到甄皇后這麼說時,她滿臉驚訝,白玉珠要斷氣了?
“皇后娘娘……依奴婢的意思,既然太后去了尚德宮,娘娘還是不要去了。”若言走在甄皇后身側小心翼翼地說着。
“何出此言?”正在行走的甄皇后忽然停下腳步側目看向一旁若言問道。
若言斟酌了下,她畢恭畢敬道:“皇后娘娘前去尚德宮是好事,可娘娘不要忘記太后在東宮對娘娘說過,娘娘有權利解除側妃的處罰,娘娘這要是去了尚德宮,而側妃又奄奄一息,娘娘還將她關閉在尚德宮,面上可就說不過去了。”
甄皇后眉頭緊蹙,她知道若言話裡的意思,但她在乎的不是這些,她在乎的是白玉珠千萬不能死了,她沉聲道:“本後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爲了太子,本後也要去尚德宮,一定不能讓她死了,擺駕!”
若言知道自己的話沒用,立刻領命道:“擺駕,尚德宮。”
尚德宮內,夜凌用自身帶的藥粉灑在白玉珠的傷口上,他封住了她的奇經八脈,止住了血,然而,她失血過去,氣若游絲彷彿隨時都會死去,讓他頗爲擔心。
所幸,他內力深厚可以不斷的給她輸入真氣,去救她。只是,當他側目看着她絕色容顏近乎透明,不知爲何,他的腦中映出了那夜他們孤男寡女困在石縫之中,有這麼一瞬間,他幾乎感受到她香軟的嬌軀,還有她身上散發的陣陣幽香,奪人心魄。
心,在此刻,莫名的微微加速跳動,這讓他微皺了下眉頭,淺淺深呼吸去平復心神,這樣可不是個好兆頭。
“奴婢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而這時,殿外響起了宮女的聲音。
正在安靜凝視着白玉珠的夜凌頓時眉頭緊蹙,想離開,卻完全不行,畢竟宮內的御醫根本救不了她,除了自己……
當太后走進寢宮內撲面而來就是血的腥味,讓她眼中一驚,隨後她便看到一個身穿黑色錦服的男子坐在榻前時,她頓時警惕問道:“你是何人!”
“在下雲照宮三皇子侍從夜凌。”夜凌聽到太后質問,他冷冷地迴應道。
而跟隨太后進殿內的幾位宮女們在看到夜凌時,她們滿是震驚,似是壓根都沒察覺到殿內有人。
“夜凌?”太后聽到這話的時候,她緊繃的心才微微鬆懈了一份,她側目遞給連嬤嬤一個眼神。
“你們都退下。”連嬤嬤立刻會意,她轉身沉聲對一旁候着的宮女們說着。
“是。”
宮女們離開,太后這才走上前,近距離看去的時候,她更加震驚眼前所看到的一幕,白玉珠躺在血泊之中,衣衫不整外,更重要的是心口處那觸目驚心的一道道傷口,讓她看在眼裡心裡不由發寒,她沉聲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在下覺得待她醒來,太后親自問她或許更好。”夜凌冷冷地說着,語氣裡毫無一絲恭敬之意。
太后眉頭緊鎖地看着面前,夜凌雙手對着顯然昏厥過去的白玉珠雙手運功療傷,下一刻,她伸手拉了拉白玉珠衣襟,蓋住了她的嬌軀,她道:“哀家知道她體內有蠱,但不應該傷的這麼重。”
想當初太子毒發的時候,也沒有她如此恐怖。
“太子身體之中只有一種蠱,可她的身體之中卻有至少七種蠱,這次要不是在下碰巧趕到,她定要丟了性命。”夜凌毫不隱瞞如實言道。
“七種蠱?”太后聽完不由震驚,向來蠱毒就惡毒,普通人中一種蠱毒就難以承受,別提七種了。
“太后應該知道,她要是死了,太子也得死……”夜凌冰冷的開口,後道:“所以,你們該好好護着她,別讓她有個意外才好。”
這話讓太后臉色當即一沉,她語氣凌厲道:“大雲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她豈會聽不出夜凌話中含義,好好護着白玉珠?那麼結果換來的就是從前她的囂張跋扈。
夜凌毫不畏懼太后鋒利的氣勢,他冷淡道:“如實而說。”
太后雙眸冰冷的凝視着夜凌,她緊抿着脣許久纔開口言道:“她現在脫離危險了嗎?”
“還沒有。”夜凌迴應太后,微頓了一下,他道:“她這樣子,御醫是救不了她的,只能有內功深厚的人來運功爲她療傷。”
“要多久?”太后冷冷問道。
“看情況而定。”夜凌言道,後道:“不過御醫還是有點用的,吩咐御醫們去熬一些養血的藥和補品準備着。”
“連嬤嬤。”太后下一刻就喚道。
“奴婢在。”連嬤嬤急忙進殿恭敬道。
“吩咐太醫院準備最好的補血藥和補品,全部熬好端來。”太后立刻吩咐。
“奴婢這就去。”連嬤嬤應下就快速離開。
而這時候,被夜凌丟棄在角落地上的紫兒睫毛煽動着,然後就見她慢慢的睜開了雙眼,下一刻,頭痛欲裂讓她緊皺眉頭倒抽了一口氣冷氣。
隨後,記憶如同潮水一樣涌入她的腦海,讓她頓時驚慌失措,她記起了太子風夜寒喂自己服下了藥,卻不記得自己對他說了些什麼。
“奴婢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與此同時,外殿宮女恭敬行禮的聲音響起。
紫兒心頭一驚,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正好側目看到了牀榻處,不看還好,一看太后在場,頓時腿一軟,又看到另外一個黑衣男人坐在榻邊時,她渾身一僵,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甄皇后正好進入殿內,先是瞥了一眼呆滯的紫兒,後看到太后還有另外一個男子在時,她不由驚愕道:“母后……發生了什麼事?這個男子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