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珠嘴角噙着冷笑,她看着眼前目光深邃直視着自己的風夜寒,她冷聲道:“那我倒想聽聽我欺騙了你什麼!”
風夜寒凝視着白玉珠,他沉聲道:“青鳥不是醫聖,你之前對本太子所說的一切關於醫聖都是謊言,你說你略懂醫術,實際上你醫術高超……”
“風夜寒,就算我醫術高超,這並不能代表我就是醫聖,還有,我的確認識醫聖,只是她到底是誰,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白玉珠出聲打斷風夜寒的話。
微頓了一下,她繼續說道:“所以,你去查我完全是浪費精力。”
“你可知你這麼說的話,就是否認了從前所有的話,那麼你這不是欺騙又是什麼?”風夜寒冷冷一笑,他看着白玉珠又道:“其實,你說我虛僞,你難道不虛僞嗎?現在想象你之前對本太子所說的那些愛我可以爲我死的這些話,其實不過是你故意讓本太子心生對你的愧疚,白玉珠,你機關算盡太聰明,本太子還真實無可奈何……”
“不過……”他停頓了一下,鳳眸深沉意有所指的看着她道:“你要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無論你如何掩蓋,總會露出蛛絲馬跡,本太子查出了你很多事情,只不過只是些皮毛罷了。但是,總有一天會弄清楚你到底爲了何種目的接近本太子,梅花夫人又是誰?本太子不喜歡被太多事情矇在鼓裡,還特別是你白玉珠。”
白玉珠死死盯着面前風夜寒,她只覺得後頸發寒,他眸中的堅定讓她看見了他的決心,若是繼續查下去他們所有人隱瞞的真相都會公之於世,傷害最深的不會是自己,而是他風夜寒……
“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聽,但我最好奉勸你,你查下去到頭來傷害最深的是你,而非是我。”她沉聲對風夜寒說道。
面對他咄咄逼人的話語,讓她已有些無法招架,而她很清楚自己說什麼都是徒勞,他不會再相信自己分毫,她也毫無辦法。
“被本太子逼到死角的滋味想必不好受吧。”風夜寒將白玉珠陰沉的神情盡收眼底,他眉目間帶着運籌帷幄的得勝姿態看着她。
“我還沒輸,你不要沾沾自喜。”白玉珠雙眸冰冷的看着風夜寒,她咬牙切齒道。
“呵……”風夜寒望着不死心的白玉珠,他語氣溫和卻透着鋒利道:“何必欺騙你自己呢。這次,你徹底的輸了!並且還輸的一敗塗地!你該知道太子妃降側妃又被禁閉在尚德宮直到母后原諒你纔可以離開,你該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深邃的鳳眸此刻帶着淺淺的笑意,他語罷之後,繼續說道:“而今你淪落至此,武舉事成已無法更改,你就是白清一手掌握武舉之事的擋路石,你落敗等於替白清除掉一個擋路石,他在武舉之事上得到了全部利益,你白白辛苦了一場卻到頭來不過是爲白清謀得了一切,你什麼都沒得到,你要認清這個事實……”
風夜寒所說的一切白玉珠又豈能不知,此刻她死死地緊咬着下脣,口中滿是血的腥味卻無法湮滅她落敗的事實。
“母后是不會原諒你的,你心裡是知道的。”他平靜的看着白玉珠淡淡言道,然後繼續說道:“明天樓蘭使臣團會正式進京,同行的還有樓蘭的公主,一個太子妃之位,沒有你,別人也可以成爲太子妃,而你唾棄的白雪兒就算是庶女身份,可你不要忘記她是白清最寵愛的女兒,要是白清一心讓她成爲太子妃,怕是連你寄予希望救你的老夫人都攔不住,你在尚德宮的這期間,本太子會每天都來和你說說朝中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這樣你纔會知道你的這次落敗,失去太子妃之位不說,永遠都只能做側妃老死宮中!”
白玉珠的手死死的捏着錦被,她看着風夜寒的眼睛滿是恨意,他否認了自己對她的感情,同時恨不得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痛不欲生。
她白玉珠絕對不會是任人踐踏的,別人休想掌控自己。
“沒有太子妃之位又如何!無論誰是太子妃,都不可磨滅我是大將軍府嫡女的身份,不論我做什麼事,犯什麼錯,白清也必須要保護我,並且,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們任何人都休想肆意的蹂躪我!”她語氣冷冽的告訴風夜寒她的決心。
“原來這就是你傲慢的理由。”風夜寒抿脣無奈一笑,他笑看白玉珠道:“白玉珠,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要是白雪兒做了太子妃,你就算嫡女又算得了什麼?在權利面前,只有強者與弱者,大將軍府只要一位太子妃當皇后就可以了,你只是一顆棄子,你要明白你的處境。”
白玉珠死死地盯着風夜寒,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的心在滴血,這樣的感覺不弱於當初得知他對自己的感情欺騙。
成王敗寇是自古的道理,她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輸給任何人,可當他這些真相說給自己聽的時候,她知道這次她輸的有多麼的可怕,完全失去了翻身的機會。
“雖然這麼說,可白清最聽老夫人的話,而老夫人最疼的是我,絕對不會讓白雪兒成爲太子妃!何況,白雪兒的庶女身份,太后也不會無視大雲律法讓她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她極力的反駁着風夜寒,只爲挽回自己僅有的尊嚴。
風夜寒可笑的笑了,他看着白玉珠就像溺水之人抓着老夫人這顆浮萍想自救,卻不知道汪汪大海之中已沒有她們生存的地方。
“太后將你禁錮在尚德宮,你以爲太后沒有想好退路麼。”他輕笑的看着白玉珠,他說道:“在任何時候,只要能掌握大權別說她白雪兒是庶女了,就算是賤妾所生也一樣可以做太子妃,這就是皇家。更甚,樓蘭給出的條件非常優厚,白雪兒做不了太子妃也有樓蘭的公主做太子妃,你不要在試圖否認你棄子的身份。”
白玉珠死死瞪着風夜寒,終於是沒有反駁他的勇氣,權利是殺人不見血的利刃,白清有野心,她一直都知道,而風夜寒所說的話全部有根有據,在前有虎後有狼的局面,她就是任由他們待宰的奄奄一息的一條小魚,殘酷的局面逼的讓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棄子身份。
可惡!可惡!滿心的不甘讓她全身都在顫抖,她不要輸,不要輸!
“不過還有一個機會讓你不至於輸的這麼慘。”風夜寒將白玉珠痛苦的神情盡收眼底,他昂聲言道。
他的這句話猶如一道天籟之音讓白玉珠身心一震,可下一刻,她知道,他給自己的機會絕對不會很簡單,所以,就算淪爲棋子,他想知道自己在隱瞞的任何事她都不會告訴他。
既然是棄子,那麼她就讓他永遠感受被人隱瞞在鼓裡的折磨。
“告訴本太子,你是不是醫聖。”他遲疑了一下問出了口。
她暗器毒針,醫術高超,又是女子,她的一切都符合他所認知的無心門大小姐醫聖,可她卻不承認,這讓他根本無法確定她到底是醫聖,還是不是醫聖,畢竟曾經她告訴過自己,她和醫聖是好友,醫術都是醫聖所教了一些,他知道不能信她從前的話。
可是,她那些話就像魔咒一樣提醒着他,讓他在思考問題時總是會聯想她的一切只不過是醫聖教的。而他心裡所認定的醫聖又是青鳥,可她在青鳥身上沒有看到一根針,這樣混亂的情景讓他都有些混亂。
白玉珠卻笑了,果然還是這個問題,她知道他在困惑些什麼,也更知道他的心裡又是肯定自己是醫聖,又不肯定自己是不是醫聖,她混交視聽的手段倒是用在他身上非常的好。
“你猜啊!”她笑着看着風夜寒。
“你在逼本太子對紫兒用這藥,你要知道這藥丸都是劇毒所制,用的多了紫兒是會死的。”風夜寒淡然迴應白玉珠的戲謔。
白玉珠虛弱的臉頰帶着燦爛的笑容,下一刻,快速出手點了跪伏在自己身旁的紫兒,她對風夜寒道:“有本事你過來喂她吃下你手中的藥!”
風夜寒看着眼前一幕,他的視線落在了白玉珠手裡握着的瓷瓶之上,他在她身上吃過太多的虧了,他了解她的手段,所以清楚她受了如此之重的傷時還敢這麼挑釁他,夜凌給她的藥就是來對付自己的。
“你以爲本太子不知道你的心思麼,你護得住紫兒一時,可護不住她一時。”他平淡的看着她說道。
“廢話少說,有本事現在過來就喂她服下那藥。”白玉珠冷看風夜寒沉聲說道。她能製毒,自然也會制解藥,只要今天能度過,夜凌來時,她會讓夜凌給紫兒配藥,這樣,他手裡的藥根本拿紫兒沒有絲毫辦法。
風夜寒輕笑的看着斂下笑意滿臉寒霜的白玉珠,他狹長鳳眸此刻深邃漆黑,他昂聲道:“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