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夜寒的話讓喜極而泣的月兒頓時怔住,待回過神時淚水再也止不住的落個不停。
“殿下……原來殿下對臣妾的冷落是爲了保護臣妾,臣妾還以爲殿下真的不要臣妾了……嗚……”月兒哭的梨花帶雨的看着風夜寒哽咽着。
這一刻,在失寵如此之久,他前來滿是溫柔的告訴心驚膽戰孤單生活在偏閣的自己,以前冷落都是爲了護着自己,長久繃緊的心神在此刻鬆懈,滿心激動不已,沒有人比她更懂得宮中生存之道。
在自己懷孕時,若是他還敢獨寵自己,那麼依白玉珠的嫉妒定會殺了自己,可讓自己失寵就可以讓白玉珠輕視自己,他的做法便是如此,她還有什麼不感動的呢。
“本太子怎麼會不要你呢,你是本太子心中最喜歡的月兒,以前爲了對付白玉珠才故意獨寵她讓你失寵,如今,本太子已讓她失去一切再也無法翻身的機會,所以該讓你知道本太子對你的心意了。”風夜寒語氣寵溺的安撫着月兒。
“嗚……殿下……”風夜寒越是這麼說,月兒便哭的更厲害。
“不哭,不哭,愛妃。”風夜寒指尖拭去月兒臉上的淚珠,然後一把將她抱在懷中,語帶苦澀道:“讓你受白玉珠迫害如此之久,待回東宮之後本太子定會補償與你。”
月兒撲在風夜寒懷中毫不壓抑的哭了起來,彷彿要將自己被禁錮在此處所受的驚嚇全部發泄出來,不知道過去多久她漸漸停下哭泣,她哽咽道:“太后會讓臣妾隨殿下回東宮嗎?”
她可沒忘記那日白玉珠趾高氣昂的來到自己面前,差點讓自己小產,也說出了一些讓她懼怕的話,太后是知道自己所懷的孩子不是風夜寒的,可他不知道,要是太后從中阻攔,那自己定會沒命,這該如何是好?她心裡滿是慌亂。
“愛妃放心,你本來是本太子的愛妃,剛剛來時太后在禮佛,一會本太子就去找太后說,讓你隨本太子回東宮。”風夜寒鳳眸滿是疼惜,溫柔的對月兒說着。
“臣妾怕太后娘娘不允許臣妾回東宮……”月兒的心裡帶着不安忐忑的看着風夜寒道。
風夜寒淺淺一笑,冷毅的面容帶着溫柔似水,他溫聲安撫月兒道:“怎麼可能,你可是本太子的女人,本太子接你回東宮是順理成章的事。”
月兒紅着眼眶直視着面前對着自己寵愛微笑的風夜寒,心裡既是擔憂又是歡喜,思緒了下,她輕聲道:“太后娘娘向來愛護臣妾和腹中子嗣,故此,怕太后擔心臣妾以及孩子不肯讓臣妾回到太子身邊……”
風夜寒一手攬着月兒的腰際,一手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他臉上的笑單純又充滿了慈愛,他輕撫着她的小腹道:“本太子知道太后擔心你和孩子,可本太子也擔憂你們,本太子可不想到你生產時,你是孤零零的沒有本太子陪在身邊,所以,要你留在東宮,留在本宮身邊直到孩子生下來。”
月兒聽後臉頰透着緋紅,她羞澀道:“殿下……臣妾也非常渴望留在殿下身邊,有殿下陪伴着。”
白玉珠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自然不得知,可聽他話裡意思自然是明白白玉珠落敗再也威脅不到自己,那麼唯一可以威脅到自己就是太后了。
依太后的尊貴,她連近身都沒資格,所以根本拿太后沒辦法。但眼下既然風夜寒前來將自己從太后身邊解救,那她自然要把握好這次機會,一旦離開壽德宮,她就可以和王爺聯繫,將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告訴王爺,這樣也好應對太后。
“哎呀……”她故作驚訝。
“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風夜寒當即緊張的問着。
月兒紅着臉看着風夜寒擔憂的神情,她笑的溫柔,她嬌聲道:“孩子剛剛動了一下。”
“是麼。”風夜寒眼中帶着驚訝,他不免手放在月兒腹上,安靜的想看看孩子還會不會在動。
月兒看到風夜寒如此,縱然她真正喜歡的不是他,可她畢竟在他身邊好多年了,說沒一點點感情也根本不可能的,她看着他就像孩子一樣爲自己這句話而感到驚訝,心裡自然滿是溫柔,她打趣道:“平日裡孩子時不時的會動一下,可殿下專注的模樣,臣妾真的很喜歡,真希望一輩子都留在殿下身邊。”
風夜寒聽後淺笑的看着月兒,然後在她臉頰上落下輕輕一吻,柔聲道:“放心,本太子定會說服太后讓你一輩子都留在本太子身邊。”
月兒滿臉羞澀的應道:“臣妾相信殿下定會說服太后的。”
就在這時,連嬤嬤從門外走了進來,她一看眼前情景眼神微閃了下,而後屈膝行禮道:“太子殿下,太后請太子殿下移去前殿。”
充滿溫情的場面被連嬤嬤所打破,風夜寒看了連嬤嬤一眼,他垂眸看着懷中的月兒柔聲道:“你先歇着,本宮去見太后。”
“是,殿下。”月兒順從的應着,然後從風夜寒身上站起身,她張了張嘴想叮囑他一定要說服太后時,他的一個明曉的眼神讓她羞澀一笑。
風夜寒和連嬤嬤前腳一走,伺候在月兒身邊的宮女便高興道:“恭喜娘娘,一旦太后讓娘娘跟隨太子殿下回到東宮,日後娘娘就可以掌管整個東宮了……”
月兒手中的帕子死死的絞着,她頗爲擔憂道:“也別高興的太早,就怕殿下過不了太后那關。”
風夜寒所說接她回東宮掌管東宮,就是證明了她形同太子妃一般身份的存在,那是她一直渴求的地位,眼看着白玉珠落敗,她要成爲東宮女主子,這個機會,她要是錯過了,怕是再也沒機會了。然而,太后知道她的底細,要是太后不放人,怕是一切都是徒勞……
“皇孫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風夜寒來到壽德宮正殿後畢恭畢敬朝着坐在高位上的太后行禮道。
今天的太后着一身繡鳳紋玄紅宮袍,烏黑髮亮的高髻上斜插三支嵌東珠的玉簪,明亮而高貴,一雙眼眸深沉且透着鋒利,渾身散發着不怒自威的威嚴。
連嬤嬤端上一杯新泡好的花茶遞給太后,太后伸手接過,拿着玉蓋慢慢的撥弄着杯麪上顏色鮮豔的花瓣,她冰冷的眼眸在此刻瞥了一眼殿下風夜寒沉聲道:“沒有哀家的口諭,你竟敢去偏閣看側妃,太子還真是一點都不將哀家放在眼裡。”
“皇祖母息怒。”風夜寒並沒有一絲驚慌之意,他恭敬道:“皇孫一直很敬愛皇祖母,只是,皇孫快有半年未見過側妃了,心想她孕期已久,格外思念才擅自前去看側妃,還望皇祖母原諒皇孫。”
這番話有根有據,畢竟名義上月兒腹中懷得孩子是太子的,太后也挑不出一點毛病,她輕抿了一口花茶,冷聲道:“免禮,賜坐。”
“謝皇祖母。”風夜寒一聽這話嘴角微微勾起,他直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太子前來所爲何事?”待風夜寒坐定,太后先出聲問道。
風夜寒擡首看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太后,他恭敬道:“皇孫此次前來是想接側妃回東宮居住,還請皇祖母准許。”
太后將手中茶杯放在一旁案桌上,她眼神如針的望着看似坦蕩蕩的風夜寒,她沉聲道:“側妃懷有子嗣,住在哀家的尚德宮最安全,太子不用爲側妃擔心。”
平淡的一句話就是拒絕了風夜寒,他微微一笑恭敬道:“皇孫知道皇祖母愛護側妃的緊,可眼瞅着她年後便要待產,沒有幾個月了,想讓她留在皇孫身邊……”
可沒等風夜寒把話說完,太后便冷聲打斷他的話,她冷聲道:“太子!”
風夜寒立刻噤聲,他端坐着看着太后……
太后冷冷地直視着風夜寒道:“你該去鳳藻宮一趟見見你母后,聽完你母后的打算再來壽德宮見哀家的。”
“皇孫的錯,還未去見母后。”風夜寒恭敬的迴應道。
“而今白玉珠被降側妃還被困在尚德宮,東宮太子妃一位空虛,各方勢力都在暗自籌謀想得到這個位子,你竟敢在這個時候來接月側妃回東宮,眼看着樓蘭使臣團到京,大將軍府因爲她被降側妃一事對皇家滿是憤怒,你還敢如此做,這不是在踐踏大將軍府麼,你是不是想讓白清他們謀反!”太后厲聲斥責風夜寒,似乎對他的行爲極爲的不滿。
老夫人的脾氣沒有比她更瞭解的,爲了自己的孫女,老夫人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風夜寒神色溫和,並沒有因爲這句話而非常緊張,反而,他溫聲看着太后道:“回稟皇祖母,皇孫豈會沒看懂局勢呢……”
話間,他微頓了一下,輕聲道:“你們都先下去。”
連嬤嬤在風夜寒話罷看向太后,似是在等待太后的命令。
太后眼神深深的看着風夜寒,她沉聲道:“你們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