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國使臣團連一絲消息都沒有,都到了京城了皇帝風元才收到這個消息,一個清晨,他都爲這書信而鎖眉不展。
風夜寒得知被父皇傳召時,他從尚德宮剛回來沒多久,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襲玄紅繡龍紋龍袍,頭束金冠乘坐攆去承澤宮見父皇。
承澤宮是李淑儀的宮殿,在後宮李淑儀一直受風元所寵愛,此刻,他坐在殿中,一旁的李淑儀親自泡了一杯花茶柔聲道:“皇上,臣妾才新煮的寧神茶,稍微用些吧。”
緊鎖眉頭的風元聽到李淑儀這話時,他擡首看向她,眉目如畫,端莊溫婉,她是這般的美,美的讓他疼在心坎上,他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伸手接過李淑儀遞給自己的花茶,他輕抿了一口帶着稱讚的語氣道:“還是你最懂朕的心。”
李淑儀溫柔一笑,她伸手撫上風元眉心,輕輕地揉着溫聲細語道:“臣妾最見不得皇上皺眉,每一次皇上皺眉,臣妾就心裡難受。”
風元抿脣一笑,他雙眸溫柔似水道:“下次朕就不當着你的面皺眉了。”
李淑儀一笑,她笑道:“那臣妾可就記下了。”
當風夜寒趕來時,正巧看到了殿中這一幕,他的腦海之中瞬間想起了白玉珠的身影,曾幾何時,他們兩人也是這般的恩愛,只是現在她對他只有恨意,唯一證明過他們曾恩愛過的只有寢宮的那一幅畫,畫中的她笑的那般幸福,卻被他親手扼殺掉一切……
“皇兒給父皇請安,父皇萬福。”他走進殿中畢恭畢敬給父皇請安。
李淑儀朝着風夜寒微微施禮,柔聲道:“臣妾便先退下了。”
風元頷首,待李淑儀離開,他將放在桌上的書信遞給坐在一旁的風夜寒,他語氣帶着無力道:
“你瞧瞧。”
風夜寒看父皇神色嚴峻,他詫異了一下接過書信,然後在展開看完之後,他驚愕的看着父皇道:“什麼時候收到的?”
“今早。”風元語氣淡淡地說着,隨後他語帶複雜說道:“樓蘭使臣團昨個纔到,夜郎國的使臣團竟然是悄無聲息的入京,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到了京城,而我們連一點消息都未收到……”
“大雲和夜郎雖然關係很差,但就算兩國交戰,也不斬來使,依皇兒之見,夜郎國是怕我們和樓蘭聯姻纔會出面,想必是想破壞大雲和樓蘭的關係。”風夜寒墨眉緊蹙,片刻,他思緒過後說道。
風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輕聲道:“眼下的局勢,就只有這個猜測了……”
稍許,他又繼續說道:“想要破壞我們和樓蘭的關係,那麼我們必須要拿下樓蘭國,你看樓蘭皇帝明王把國花都贈送了過來,還送了很多的貴重物品,非常有誠意,但是,你也知道這其中錯雜的關係容不得半點疏忽……”
“這些皇兒是知道的。“風夜寒當然懂得父皇話裡的意思,想了一下,他道:“既然大概猜出了夜郎國的企圖,而且這書信上也說了,今天他們會進宮朝見父皇,到時候看看他們真正所圖才定計策也來得及。”
風元頷首,他溫聲道:“朕也是這麼想的,那就等今個早朝見見夜郎國的使臣在定法子應對好了。”
“好。”風夜寒恭敬應道。
風元在風夜寒話罷便吩咐隨侍的趙公公將書信告知文武百官,然後他慈和的問着風夜寒道:“還沒用早膳吧?”
“還未。”風夜寒迴應道。
“那就和父皇一起用早膳吧,正巧也有點話想和你說說。”風元對着風夜寒慈愛一笑說道。
“是,父皇。”風夜寒應道。
父子兩人的早膳,用的平靜和溫馨,風元漱口之後,他纔看着風夜寒道:“朕聽說你這些日子不禁欺騙太后,還對白玉珠忽然改觀,並且,不顧太后的命令擅闖尚德宮,這些事可都屬實?”
風夜寒眼中劃過一道驚訝,他恭敬回答道:“屬實。”
“爲什麼要這麼做?”風元不解的看着風夜寒,微頓了一下,又補充道:“父皇還勸過你不要和白玉珠生氣,可你偏生恨她,朕現在都能記起在提及白玉珠時,你的憎恨是那麼的恨,可一轉眼你又對她改變,讓朕着實看不懂。”
風夜寒知道遲早都會被父皇問及這些事,而他和白玉珠之間的誤會也讓他心抽搐的疼,他和父皇之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稍微猶豫了一下,他將當初他和白玉珠之間的所發生的所有誤會告知了父皇……
風元一直很安靜的聽着風夜寒的這些話,在等風夜寒說完之後,他也差不多消化完了這些和白玉珠之間的陰差陽錯的事情,他溫和的安撫道:“世事無常,依朕看,還是給她些日子緩和一下情緒,她是聰慧的人,她現在所面臨的境遇她心裡最清楚,所以,你該先放一放她,反正你都說了她拒絕離開皇宮,那麼憑她對你的恨,還會留在你身邊,然後你在努力擁有她也未嘗不可。”
他的面上在勸着自己的皇兒風夜寒,內心中是萬分的震驚,白玉珠是無心門醫聖的事情連他都不清楚,太后卻知道。這讓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最初他就覺得太后在隱瞞着自己一些事情,顯然,在對自己瞞着白玉珠除了大將軍府嫡女外的真實身份的同時,更加重要的是也對自己隱瞞了關於梅花夫人的一切的。
他直視着面前神情滿是苦楚,顯然爲情所傷的皇兒,一想起從寒兒嘴中說出梅花夫人這四個字,他就覺得自己的心彷彿停止了那般,呼吸艱難,後背滲出冷汗。
但,看寒兒的神情,顯然並不知道太多的事情,如此便好解決。而那白玉珠,他雖然不滿她以前的種種,可一想到她是梅花夫人的徒弟,又想起那枚戒指,有一個念頭在心裡堅定了下來。
“難……”風夜寒眼底帶着苦澀,語氣更是非常無奈,若不是瞭解她倔強的性子,他定會這麼試一試的。
“精誠所至,金石爲開。”風元勸着風夜寒,溫聲說道:“其實有時候真喜歡一個人,放手纔是最大的成全,但是,你和白玉珠本就是夫妻,雖然誤會重重,可你還沒有試過讓她回心轉意便要放棄她,這並不是你的性格,故此,努力過或許還會得到她的心也不定,千萬不要果斷的放棄。”
風夜寒在聽到父皇這麼說的時候,他顯然很震驚,然後他看着父皇問道:“父皇你不討厭白玉珠嗎?要知道她曾經對父皇很不敬。”
“白玉珠的不敬並非是她有心而爲,她的不敬都是恨你纔會這般所做,父皇豈會真生氣呢,要生氣啊,也該生你的氣,一切都是你引起的,這點父皇相信你已經深刻反思過了。”風元微微一笑,安撫着風夜寒說道。
“父皇說到對,一切都是皇兒咎由自取。”風夜寒帶着苦澀的語氣說着。
風元起身,他走到風夜寒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頭,慈愛說道:“長記性了就好了,好了,時辰差不多了,你隨朕上朝去吧。”
風夜寒畢恭畢敬的站起身,他看向深明大義的父皇心裡一暖道:“遵命,父皇。”
今天的早朝和別日不同,趙公公親自守在文武百官上朝的皇宮南門,將夜郎國使臣團今天進宮的消息告知衆人。
“依將軍所見,這是針對樓蘭國的吧?”進入南門,一位大臣小心翼翼地問着白清。
“或許吧。”白清淡淡說了句,寬大袖內手中握着的不止有朝笏,還有他想了一夜才寫好的奏摺。
雖說上奏的奏摺寫好了,可他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呈給皇帝,若是不幫白玉珠,自己母親自然不好交代,可幫了白玉珠,損失的可就是自己的利益,他眉頭緊蹙,拿不定主意。
紫宸殿,除了蕭王被圈禁在王府,只有宮宴纔可以出面外,朝廷之上誰也不缺席,表面看似很平靜,實則暗潮翻涌,風元坐在帝王寶座上放眼看着殿下臣子道:“夜郎國使臣團今早會面見朕,這個消息想必衆卿家已知曉。”
“回稟陛下,已知。”衆臣異口同聲說道。
這時,趙公公走進大殿,湊到風元耳邊低語說着。
風元聽後眉頭微挑了下,他問道:“夜郎國使臣團已到宮門口,宣吧。”
“宣,夜郎國使臣團覲見。”趙公公高昂喊道。
當夜郎國使臣團進入紫宸殿時,殿中的風夜寒看到爲首來人,整個人都如五雷轟頂,只因,他看到墨宣爲首,而殺手凝華跟在身後,他們每個人都穿着夜郎國的服飾走進大殿之中。
這一刻,他的心忽然慌亂與不安。
“夜郎國五皇子墨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墨宣對風元恭敬說道。
“平身。”風元昂聲道。
墨宣起身之後,然後他和風元客套寒暄了一番,而後他直視着風元語氣不卑不亢道:“小王此次前來是了一件小事面見陛下。”
“哦?五皇子不遠而來,爲了什麼小事?”風元說道。
墨宣在風元說罷,他轉身從凝華手中捧着的金黃色玉軸拿過,說道:“還請陛下過目。”
趙公公在拿了玉軸之後遞給風元,而風元展開看了之後,整個人都震驚不已,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墨凌道:“這……”
“這是小王夜郎國陛下親自下的冊封詔,冊封大將軍府嫡女白玉珠爲夜郎國的清平公主!”墨宣直視着風元暗自用內力將自己的聲音響徹在紫宸殿整個大殿之上,久久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