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之後,她就一股勁的往山上走去,山勢陡險,她爲了不讓風夜寒察覺到自己來了此處,她直接輕功飛躍,並且攀爬到了另外相連着的一座山去,身後連光明寺的影子都瞧不見了,四周寂靜無聲,到處都是綠葉之中帶着白淨的白雪。
她一腳踩在及膝蓋的深雪之中,此刻,全身因爲長遠的奔波而後揹帶着薄汗,她找了很久才找到一處可以休息的地方,她坐在冰冷堅硬的石頭上,擡眸看向頭頂的野梅花,壓抑的心情豁然開朗,不由的會心一笑,伸手摘下了怒放的野梅花瓣,然後深深嗅了嗅,身心從未有過的愜意和舒服。
沒有任何人打擾,沒有任何瑣事,沒有胡思亂想,這裡寂靜的讓她忽然心生一輩子都住在這裡的念頭,她真的是太喜歡這裡,於是,她在這裡一坐便是坐了一整天,夜幕降臨的時候,她也正準備離開之際聽到了腳踩雪地的聲響。
她本美好的心情隨之被無奈所取代,不用想就知道會是誰找到了自己——風夜寒。
“玉珠……”然而,當白玉珠看到來人時,又聽到熟悉動聽的聲音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驚呆了。
一襲雪白長裙,一頭烏髮用白玉梅花簪束髮,手中握着一柄鑲嵌着珍珠劍鞘的銀色長劍,一陣微風吹過,吹得她衣抉飄飄,柳眉如畫,肌膚似雪,精緻五官彷彿精雕玉琢渾然天成的透着一絲嫵媚一絲高雅,櫻紅的脣微微上揚着。
“師傅……師傅怎麼找到我的?”白玉珠呆呆的看着幾步之外美若天仙的師傅,而後喜悅的一笑又驚愕的問出聲。
梅花夫人抿脣輕笑,她看着顯然卡看到自己高興的白玉珠,慈愛一笑道:“因爲我可不是第一天來到光明寺了,找到你是因爲你不小心遺露的腳印。”
話間,她已是走到了白玉珠面前,伸手將白玉珠攬入懷中,然後疼惜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白玉珠將頭依在師傅的肩頭,本來從沒覺得辛苦卻隨着師傅的這句話瞬間心裡很委屈,可是不知爲何師兄之前對自己所說師傅的不是瞬間出現在腦海裡,讓她整個人都一僵……
梅花夫人察覺到懷中白玉珠的不對勁,她輕拍白玉珠後背一邊安撫一邊擔心的問道:“玉珠,你可是哪裡不舒服?”
“沒……”白玉珠眼中帶着慌亂,幸好現在的姿勢師傅一點都看不到,而後她與師傅四目相對道:“師傅你剛說不是第一天來光明寺?這到底怎麼回事?”
梅花夫人瞧着玉珠眼中的高興和驚訝,她柔聲道:“在你回到將軍府居住的那些天,爲師就來到了京城,一直在陽天樓住着……”
白玉珠頓時驚訝,她不由埋怨道:“那師兄見到我都沒給我提起過,不然我定會去見師傅的。”
梅花夫人溫柔一笑,她輕聲道:“告訴你也無濟於事,我聽說太后讓你在大將軍府思過,不准你離開大將軍府半步,告訴了你,你要是偷跑出來那會惹怒太后。況且,爲師也不能去大將軍府見你……”
微頓了一下,她溫聲道:“你們在京城將德妃撞傷的那一幕被我瞧見了,那天無意去見一個人就那麼碰巧瞧見了那一幕,後來就跟着你們來到了光明寺。哦,對了,太子根本就沒撞到德妃,而是德妃故意摔在地上的,至於身上的傷是德妃後來自己磕桌角自傷的。”
白玉珠驚訝了下,後道:“不管如何,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撞傷了德妃,外人怎麼看怎麼說的,我被關在光明寺自是什麼都不知曉……”
頓了一下,她直視着師傅問道:“來了光明寺這些天師傅都住哪裡了?也沒發現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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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夫人伸手撫摸了一下白玉珠的鬢髮,她溫聲道:“光明寺空下來的屋子多得是,師傅隨便找一間空房住下就好了,至於那一間就不告訴你了,免得你忍不住來見爲師被人瞧了去可不好。”
寺裡空的賓房的確很多,白玉珠就沒有繼續追問便道:“天快黑了,這裡又很冷,要不我們先回寺裡聊?”
梅花夫人搖頭,她輕聲道:“你一旦回寺裡,所有人都在看着你,爲師不方便見你。”
“那師傅不嫌棄就暫坐我剛坐的地方吧。”白玉珠微微一笑,指了指剛剛自己掃乾淨的石頭上說着。
梅花夫人點頭,隨後坐在了白玉珠之前坐着的平面石頭上。
白玉珠的身子很寒,所以就算躺在雪地上,也不會有什麼體溫將白雪融化,她坐定後問道:“我不是派人讓師傅躲一躲嗎?怎麼師傅還要冒着危險出現。”
梅花夫人看着白玉珠道:“躲能躲到什麼時候?這次冒着危險出現也是爲了你的事情,你……”
白玉珠搖了搖頭示意師傅不要再說下去,她無奈道:“看來師傅都已知道了,那師傅此次見玉珠爲了什麼事?”
“爲了你和太子的事情,你必須和太子和好。”梅花夫人伸手將白玉珠攬入懷中,就像一位慈母心疼着自己的女兒那般,滿是慈愛。
然而,下一刻,白玉珠就從師傅的懷中直起身,她直視着師傅嚴肅的說道:“不可能的師傅。”
“玉珠,你答應過師傅會保護他的,但是你之後所做的任何事師傅都沒有生過絲毫的氣,因爲錯在太子身上,而非你……”梅花夫人看出白玉珠的堅定,她柔聲安撫着。
不等師傅把話說完,白玉珠凝視着師傅道:“師傅,太子對我做出如此之事,玉珠一直都沒有離開的原因有兩個,想必這兩個原因師傅心裡是明白的,玉珠可以一直都這麼做,但是,唯獨不可能和他和好……”
稍微停頓了一下,她又問道:“還有一個問題困擾玉珠很久,師傅和太后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約定?不,應該是私下見過太后吧?”
“不!”她又搖了搖頭,她實在是對師兄對自己所說的話太難以啓齒對師傅開口。
“爲師的確私下見過太后,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梅花夫人看着似乎不知如何開口的白玉珠帶着一絲不解的迴應着。
師傅的這句話讓白玉珠一怔,很久以前的事情?她直接脫口問道師傅:“師傅見過太后這件事,師傅可從未告訴過玉珠。有句話憋在玉珠心裡很久,現在見到師傅便想問問師傅,可前提希望師傅不要生玉珠的氣。”
梅花夫人眸中劃過一道驚訝,她輕聲道:“爲師怎麼會生你的氣呢,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讓我嫁給太子是師傅早就定好的計劃吧?嗯,或許是太后讓師傅這麼說的也說不定。”白玉珠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聲。
梅花夫人面色一僵,隨後她眉目溫和的看着白玉珠溫聲道:“沒有,當師傅的怎麼可以算計自己的徒兒,爲師和太后的確見過一次面,然而不是爲了你的事情。還有,此事也不是太后要爲師找你的,一切都是爲師的決定。”
有了師兄的先前所言,又在自己剛剛問師傅時,師傅面容微僵的細微變化,白玉珠的心裡有些難過又有些不確定。
難過的是自己對師傅所說的話,師傅的反應好像證明了自己所言屬實,不確定的原因是因或許是師傅聽到自己如此質問纔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既然師傅都如此說了,身爲徒弟自然不能再繼續追問師傅,不然便太不敬了。那麼到底師兄和師傅兩人到底誰說的纔是真話?
“玉珠,你怎麼會懷疑師傅會如此對待你呢?是不是你師兄又對你胡說些什麼?”梅花夫人從白玉珠的眼中一閃而過的矛盾,頓時心下一沉問道。
“呃……”正在思緒的白玉珠被師傅梅花夫人忽然這麼一問,忙搖頭否認道:“沒有,師兄怎麼可能會說師傅的不是呢,師兄和玉珠都很敬愛師傅的,絕對不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語。剛剛……那些話也是因爲玉珠發生了這麼多事,胡思亂想才產生了這麼一個疑問,不過,既然師傅說沒有,那就是玉珠想得太多了。”
梅花夫人定定地注視着白玉珠稍許,她意味深長道:“你的師兄不在是以前的那個師兄了,日後他的話也不能全信。”
白玉珠頓時驚訝,這話是什麼意思?便問道:“師傅,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墨宣和白玉珠自幼長在自己身邊,梅花夫人瞭解他們師兄妹之間的感情,她柔聲道:“沒什麼,只是想和你說日後少見你師兄爲好,現在你身份如此敏感,見多了他對你很不利。”
“師傅,你來到京城想必已經知道玉珠接受了夜郎國冊封公主的封詔,現在有太多人想殺死我,所以就算光明正大見師兄也沒關係,反正該來的始終要來。並且,師兄想讓我隨他回夜郎,我答應了師兄,可太后卻阻攔我隨他離開,甚至將他困在壽德宮。”白玉珠凝視着師傅梅花夫人,心中帶着擔憂和忐忑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