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爐前,雪水煮沸,新鮮的梅花放入滾燙的雪水之中,瞬間讓梅花慢慢軟化,白玉珠拿起一旁的玉勺將一旁白瓷碗裡裝着的蜂蜜裝了一些放入暖水之中,然後輕輕地攪拌,之後倒滿面前的杯子。
“請。”她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夜凌和身邊墨宣輕聲說着,在她話罷,她又倒了兩三杯看向凝華和紫兒、永兒道:“一起嚐嚐,看看味道如何。”
紫兒看到自家小姐難得心情高興,她臉上帶着絲絲笑意道:“好,小姐親手煮的茶定是味道美極了。”
“就你會貧嘴。”白玉珠脣角微勾,嬌嗔了一句。
凝華端起桌上杯子,嗅了一下,能嗅到甜蜜的梅香,輕抿了一口入口的甜蜜夾雜着雪的清香,還有梅花的淡雅香氣,甜味適當不膩,雪冷夾雜着梅花的香氣形成一種獨特的冷香,瞬間讓人覺得身在梅花樹下,賞着梅花那般。
“好久都沒嘗上你親手煮的茶了,味道亦如從前那般的美味。”墨宣仔細的品茶了一下,稱讚道。
白玉珠神情溫和的看向師兄,自己端起來嚐了一下,口中的藥味也讓雪的清香壓了下去,她輕聲道:“還是不錯的,夜凌,你說呢。”
放在夜凌面前的花茶,面紗下他目不轉睛的看着白玉珠,在她的問話中,他端起面前花茶輕撩面紗,小嚐了一口道:“嗯,的確是美味,倒是很喜歡。”
白玉珠勾脣輕笑了一下,頗爲滿意自己的成果。
墨宣看到白玉珠對着夜凌溫柔的微笑,頓時眼中快速劃過一道冷冽……
自從白雪兒給白玉珠下毒之後,李會兒就天天心生膽戰的害怕白玉珠報復她們,乾脆每天都和老爺白清吃住在一起,白清因爲老夫人離世的緣故一直都沒有上朝,但是,並不代表他就此和朝中的事情脫了節,朝中發生任何事情他都是清清楚楚的。
書房之內,兵部尚書穿着一襲白色衣袍,玉冠束髮,全身上下不帶絲毫佩飾,對剛去世的老夫人表示敬重,他看向坐在主位的眉頭不展的白清擔心道:“大將軍猶豫不得啊,這可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眼下朝中很多人都站在我們這邊,再繼續下去皇上必定會被孤立,現在只要大將軍一句話,我們立刻就能把所有兵權握在手中,到時候大雲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是啊,大將軍,這次真的猶豫不得。”翰林學士看向白清也勸着。
白清看向再坐的二位,稍許,他道:“太子殿下還跪在御書房前嗎?”
“是,已經跪了兩天兩夜了,今個我去見御書房見到皇上的時候,皇上皺眉不展,並且有妥協的意思。”兵部尚書看着白清言道。
“不是我想猶豫,而是太后下的懿旨,再加上太后讓嫡女重回東宮做太子妃,你們說,我夾在她們中間,如果我堅決孤立皇上,東宮那邊,太后那邊,我都不好交代。”白清分外憂心的看着面前兩位親信。
“雖然我們都知道大將軍在這件事上的尷尬,可是,如果錯失這次機會,下次皇上找到機會就絕對不會放過我們……”學士看着大將軍白清說着,微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說句不恭敬之言,老夫人去世對大將軍打擊甚深,但是在老夫人離世之後,朝中很多大臣已是主動聯絡巴結我們,隊列分明,雖有還沒思考之人,可足夠讓皇上看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是我們的人。一個太子妃根本不足爲慮,重要的是大將軍要如何做。”
白清看了看他們,他沉聲道:“容我仔細想一想吧。”
“大將軍,還需要想嗎?一旦皇上的聖旨下了,可就來不及了啊。”兵部尚書帶着焦急看着白清。
白清一時無言,很久過後,他沉聲道:“你們先回去吧,有消息我會派人告訴你們。”
“大將軍。”兩位大臣異口同聲的喚道。
“好了,你們先退下。”白清一手扶額,顯得很匹配。
兵部尚書和學士看到這樣的白清,兩人相視一眼,每個人的眼中都帶着擔心和焦急,他們只想等白清一個答案,然而白清卻給不出他們要的答案。
“是,臣們就先退下了。”稍許,他們兩人只能無奈站起身朝着白清行了禮,而後一同離去。
走出書房,兵部尚書看着身邊的學士,他壓低了嗓音道:“在這樣耽誤下去,對我們很不利……”
學士一臉複雜,他側目看向兵部尚書無奈道:“哎……這不怪大將軍,只能怪大將軍身處的位置,白家兩代爲皇家忠心耿耿,然而,手握重權,總歸是功高蓋主,如果不選擇自救怕就要滅亡,自古忠孝兩難全,希望大將軍能想通早點給我們答覆……”
兵部尚書贊同的點了點頭,他看向學士正色道:“現在也不是感慨的時候,我們要不斷的逼迫大將軍給出答案,要不然等皇上下了聖旨讓白玉珠成爲東宮太子妃,他就更狠不下心來了。”
“這白玉珠真不是個省心的主,太后也是的,直接將白玉珠趕出皇宮便好了,還又將這狠厲的主放回東宮,要是這次打不到我們的目的,日後,你看吧,就這主和大將軍之間的仇視,絕對不會讓我們有好日子過。”兵部尚書想起容貌傾城傾國的白玉珠,心裡是又喜歡又憎恨,喜歡的是她的貌,憎恨的是她的手段。
“哎……”學士長嘆了一聲,他伸手拍了拍兵部尚書的肩頭,輕聲道:“回吧,晚些再來一趟勸大將軍吧。”
“請。”兵部尚書朝着學士點了點頭。
兵部尚書和學士剛走,從書房處的一個白雪樹叢中飛出一道白影,這道白影輕功躍出院外立定,卻是面容俊美可面無表情的凝華,他快速走回大小姐白玉珠的閣樓,然後將他所聽到見到的事情全部告知白玉珠。
白玉珠聽後,只是輕笑了一聲,原來白清在猶豫不決啊,也好,只要他猶豫不決對自己來說就是一件好事……
三天之後,一早醒來的李會兒就感覺到眼前一片模糊,整個腦袋都頭痛欲裂,她看向婢女道:“怕是着了風寒,去請大夫過來。”
“夫人,夫人……”就在李會兒頭痛欲裂的時候,白雪兒的貼身婢女走進屋內,她帶着驚愕道:“小姐今個說頭痛欲裂,奴婢請了大夫,可小姐忽然吐血了……”
“夫人……”就在這時,一位婢女慌張的走進屋,她看向顯得虛弱的李會兒道:“老爺吐血了,夫人,快去看看老爺吧。”
“吐……吐血……”李會兒剛聽到自己女兒白雪兒吐血,震驚的渾身都發顫着,正準備下榻的時候又聽到說老爺白清吐血,頓時她整個人都慌亂了。
可是,當她半坐起身的時候,頭部的劇烈疼痛,隨後頭暈目眩的讓她整個人從牀榻邊緣滾落在地,腦袋裡彷彿就有一把刀狠狠的剜着她的腦袋,好痛,好痛,痛的她頓時尖叫了出聲……
“啊……”她的尖叫讓屋內所有婢女都膽戰心驚。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身爲李會兒的貼身婢女,她立刻上前想要攙扶起夫人,反倒被夫人死死的緊抓着手臂,她感到疼痛感。
“快叫大夫來……快……”李會兒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冷汗滑落臉頰,她的全身都被冷汗所浸透,她的聲音嘶啞無力。
“快叫大夫來,快啊。”扶着李會兒的婢女慌亂的呼喊着。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李會兒幾乎快要窒息,她還是快速的言道:“不,快我去見雪兒,快……”
眼下夫人李會兒病成這樣,之前說白清吐血,白雪兒吐血的兩名婢女都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們還是慌亂的應道:“夫人,夫人你不可,還是等大夫來了給夫人看看身體了再去看望小姐和老爺。”
老爺白清和雪兒同時吐血,自己又忽然頭痛欲裂,眼前更是模糊一片,她才發覺自己根本看不清楚眼前婢女的模樣,這……
就在她驚慌失措的時候,她瞬間想起了前幾日自己的女兒白雪兒給白玉珠下毒的事情,這一刻,她整個人都驚住,天天預防被下毒,看來還是沒有防住白玉珠,忽然三人同時病倒,雖然自己沒有吐血,可定是和白玉珠脫不了關係……
“快,去把白玉珠找來!快!”此刻,她死死的抓住身邊人的身體,聲音尖銳的叫喊着。
沒有人知道夫人是怎麼了,但是下人還是趕緊應道:“是,奴婢這就去找小姐。”說完拔腿就走。
而一旁白雪兒的閨房內,白雪兒眼前一片模糊,頭痛欲裂的同時,錦被上吐的很多紅色的血跡,她整個人都嚇的臉色蒼白,更是擔驚受怕的要找孃親。
一旁的大夫忙給她診脈,可是什麼都沒有查出來,急的大夫滿頭冷汗。
另外一旁的白清清晨剛醒來就頭痛不止,直接狂嘔出一口血來,當他看到鮮血的時候他震驚不已,但是至少他沒有像白雪兒那般慌亂,但他立刻讓人叫了大夫過來。
他知道,這定是中毒了,至於下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