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皇后注視着白玉珠,等待後話。
風夜寒只是從她在將軍府的那些話猜測一二,至於詳細的細節,他也不清楚。
白玉珠對皇后面前始終不敢太放肆,便一五一十的告知她心中所想的想法。
甄皇后驚愕的看着白玉珠,她立刻厲聲道:“本宮不允許!”
風夜寒聽完白玉珠的這些話面上淡淡,心裡卻是氣惱,真是一個大意便落入了她的圈套,昨天他就該仔細的問問她到底要怎麼處理此事,而非在答應幫她後,成爲任由她宰割的魚肉。
白玉珠早就料到甄皇后不會同意,因爲這會讓風夜寒難堪,她便溫聲道:“母后放心,兒臣不會讓殿下有損半分顏面,反而會讓他名譽享譽整個京城乃整個大雲。並且,殿下已經同意兒臣的做法。”
說罷,她看向一旁神色平靜的風夜寒。
“此話當真?”甄皇后驚訝的看着風夜寒。
“是的,母后。”風夜寒看了一眼白玉珠肯定道。
“她胡鬧,你也跟着她胡鬧!”甄皇后氣不打一處來,卻也說不出什麼狠話,畢竟從開始風夜寒就處處袒護白玉珠,那必然是下定了心護着她了。
“並非胡鬧,只要能解決眼下問題,纔是最重要的,手段不關緊要。”風夜寒安撫着甄皇后。
甄皇后看了看白玉珠和風夜寒,最後她無奈道:“隨便你們吧!要是你父皇問起來,母后是不會偏袒你們的。”
風夜寒微微一笑,他道:“母后安心。”
風元纔不會過問他們的事情,要是真不喜他們的做法,白玉珠也敢肯定,依甄皇后護子心切的心思,定能將風元哄的服服帖帖。
出了鳳藻宮,白玉珠看着風夜寒道:“要是沒有你,我今個怕是要被訓慘了。”
風夜寒注視着白玉珠一會,他道:“你這麼能說會道,就算沒有我在,你也會盡量讓自己不受罰。”
白玉珠一笑,道:“走吧,明天我們有大事要忙。”
而今的風夜寒是被她牽着走,她讓他怎樣,他就必須怎樣。
大將軍府。
白雪兒閨房寂靜無聲,她一個人紅着眼邊抹淚邊拿起一旁的綢帶,搬着一張圓凳放在房樑下,手一甩,綢帶便橫跨房樑,她打了一個頭結。
手拉了拉,緊咬着下脣哭泣着。
可惡的白玉珠,在她這般傷心難過的時候,想趁機趕她出府,她白雪兒是那麼好攆走的嗎?雖然她恨不得自盡,這樣才能不想起那個乞丐強了她的一幕,但是,只要聽到母親對她說起關於白玉珠的歹毒,她就咽不下這口氣。
死?她還不能死,她一定要向白玉珠證明,她白雪兒纔是大將軍府的嫡女,想趕她走,門都沒有。爹爹是她的爹爹,只能疼她寵她,由不得白玉柱來威脅。
“小姐呢?小姐在哪裡、怎麼你們都在門外候着?”門外李會兒的聲音帶着驚慌。
“小姐不讓奴婢們伺候,要一個人靜一靜。”婢女們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壞了,雪兒,雪兒。”李會兒尖叫着。
白雪兒一聽母親這些話,她一咬牙,心一橫,頭往打好的結裡一鑽,便是準備等他們進門看到她時,踢掉腳下圓凳。
門,被打開,李會兒和白清慌張的走進內屋,入目的是白雪兒綁好了上吊的繩子,一臉的絕望,就差腳下的凳子被她給踢開。
“雪兒……”李會兒臉色蒼白不已的驚叫着。
白清一看這一幕,嚇的三魂少了七魄,急忙上前便是抱住雪兒的雙腿,要將她給拉下來,以免她懸樑自盡。
“爹爹放開我,放開我,我還有什麼臉活着,我想死啊。”白雪兒痛苦的掙扎着。
白清終是將白雪兒給抱了下來,然後緊張的將她抱在懷中,心亂如麻道:“雪兒,冷靜,你冷靜。”
“沒有了你,你讓母親還怎麼活着啊。”李會兒上前抱着白清和白雪兒,嚎嚎痛哭。
“女兒怎麼都無法冷靜下來,女兒給爹爹帶來了恥辱了,連姐姐都要爹爹趕女兒出府,女兒被這般唾棄,還有什麼臉活着。”白雪兒抽泣着,淚眼模糊的看着母親道:“娘,女兒不孝,不能侍奉娘到老,可是女兒真的不想被爹爹拋棄,不想被姐姐趕出府。”
提及到白玉珠,白清的臉色變陰冷嚇人,他厲聲道:“不哭,你就好好呆在府裡,你是我白清的女兒,誰想趕你走,除非踏着我的屍體,不然休想!”
李會兒一聽這話,她眼底閃過一道赤色,她哭泣道:“老爺啊,玉珠已經是太子妃,她要趕走雪兒,誰也攔不住啊,老爺,求求你救救我們母女吧。”
說着說着,便是跪了下來。
白清震驚,一手抱着雪兒,生怕她尋死,一手忙拉扯李會兒忙道:“起來,有我在,誰都不能動雪兒。我一會進宮就見皇上,太子妃算什麼,皇上纔是掌權的人!”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會兒自然知道白清一定會保住雪兒,便順從的起身哭道:“老爺,你可一定不要讓雪兒離開將軍府啊,我沒有她不行。”
“放心,一切有我。”白清堅定的哄着李會兒母女。
他卻不知道,眼前的一場上吊自盡的情景不過都是李會兒母女演給他看的,而他就這麼給上當了。
白雪兒擡眸對視了一眼母親,遞給了母親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母親昨夜給她講了很多,都是關於白玉珠的,眼下她被全京城的人唾棄,白玉珠就趁機想毀了她。
母親說,每個人都可以變得狠毒,只要嘗試過嫉妒和怨恨。母親問她恨白玉珠嗎?她自然是恨的。
只要沒有白玉珠,她白雪兒就是將軍府的嫡女,要是沒有白玉珠,她更會是她心戀風夜寒的太子妃,更加不會走出門被其他閨秀嘲笑她有個醜陋掃把星姐姐。
姐姐?她從來沒有把白玉珠當成姐姐!在她眼裡白玉珠不過是個極醜的賤女人,可就是這樣的醜女人搶了應該屬於她的一切。恨,豈能不恨。
母親說,就憑着這股恨也不能輕易的去死,若是她爲了失身而輕生,不止母親痛苦跟着她一同去了,更能讓白玉珠稱心如意。所以,不能死,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絕對不能如了白玉珠的心願。一想起白玉珠那臉,她就可以想象到她死後,白玉珠會笑的猖狂,所以,她下定了決心,定好好活着,此生,她要看到白玉珠哭着求她的一天。
白清好不容易安撫好了李會兒母女,眼下,他上了馬車去向宮中,皇帝風元這兩天都稱病不上朝,他當然知道是爲了什麼。
可一想到剛剛那一幕雪兒上吊,夫人拿着簪子刺入喉嚨,他就心驚膽戰,他絕對不能讓將軍府亂套,能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喪命。
白玉珠雖然將他緊緊握在掌心,隨意蹂躪,但是他白清是如此就能妥協的嗎?太子妃,太子他們算什麼,真正能做出的還是皇帝風元。
她白玉珠就是知道他和皇帝間的關係,心知他拉不下臉去求皇帝纔有恃無恐,這次,爲了不讓她的計劃得逞,求?算什麼?不用求他也能讓她失算。
紫宸宮,乾心殿。
皇帝風元正在看奏摺,貼身宦官走進殿內恭敬道:“皇上,大將軍在外求見。”
拿着硃筆的手一頓,風元看着他道:“白清?不是說了朕生病了不見任何人嗎?”
宦官有些爲難,他小心道:“奴才說過了,可大將軍說找皇上有要事相商。”
風元微皺了下眉頭,他想了想道:“讓他進來吧。”
“是。”
白清身穿朝服走進乾心殿,入目第一眼就看到風元眉間帶着憔悴的坐在主位上,桌前擺滿了成堆的奏摺。
“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他恭敬的對着他行禮。看風元的臉色,他就知道是裝病了。
“愛卿平身,賜座。”風元語氣帶着虛弱的言道。
“謝皇上。”白清起身後,坐在了一旁太監爲他搬來的椅子上。
“朕這兩天身子不適,本不想見任何人,可是大將軍來了,自然是要見的。”風元字說其滿道。
“臣,是有急事才冒昧見陛下。”白清看向風元說道。
“等一下。”風元打住了白清的後話,將面前放着基本奏摺遞給一旁的太監,“這都是關於太子妃的。”
白清接過太監遞給他的奏摺,然後打開便看,一本,兩本,三本……越看他的臉色就越發難看,難掩的憤怒。
“臣,愧對皇恩,請皇上責罰。”他已是拿着奏摺跪伏在地,語氣帶着愧疚。
一本本的奏摺內容都是參他和白玉珠的,要皇帝問罪白玉珠,更加責問他這個當父親的不是,朝臣們終於等到了這個參他一本的機會,豈會放過。
風元沒有讓白清起身,他很清楚,這次不再是他被白清狠狠扼住喉嚨,而是他掐住了白清的要害,他完全可以利用此事,便沉聲道:“這些摺子讓朕心煩意亂,白卿家,你說讓朕如何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