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風夜寒直起身子之後走到門口,他的聲音冰冷道:“把人拖出去。”
“是。”立在門口的太子親衛立刻應下聲,進屋之後直接拖着獨孤景的屍體就拖了出去。
風夜寒轉身走回裡屋,看着夜凌和凝華同時再爲白玉珠運動療傷,他看向不省人事的白玉珠心裡滿是慌亂,卻冷着臉看向凝華和夜凌道:“獨孤景死了。”
凝華頓時鳳眸微微閃爍了下,他直接擡眸看向了對面的夜凌,眼中帶着深邃。
夜凌面紗下的一雙紅色眼眸凝滿了深沉,他並未開口說一句話。
風夜寒冷眼看着面前的兩人,而後冷聲道:“現在太子妃昏迷不醒本太子可以直接把話挑明瞭,你們以爲本太子看不出你們借刀殺人嗎?”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凝華直接開口言道,微頓了一下又道:“獨孤景可是太子妃娘娘相熟之人,太子殿下殺了獨孤景這要是太子妃娘娘醒來,怕是又要毒發了。”
“何出此言?”風夜寒鳳眸冰冷的看向凝華,“本太子說什麼凝華你會聽不懂嗎?不過沒關係,就算太子妃醒來本太子也會好好的安撫她,但是凝華你自身的問題你心裡是明白的。”
“我沒有什麼問題,就算有問題也不用太子殿下你過問。”凝華狹長的鳳眸帶着冷意,他冷冷迴應道。
“本太子當然不會過問,你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你們自個心裡明白就好,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紙是包不住火的,並且太子妃如此聰慧,很多事情她不說不代表她心裡不明白。”風夜寒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了牀榻邊上坐下。
一時之間除了昏迷的白玉珠之外,風夜寒、夜凌、凝華三人近距離的坐在一起,三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僵直、冰冷,彷彿冬季提前到來,讓冰霜降臨在他們三人周圍那般的充滿了寒意。
凝華很淡然的合上了眼眸,似是不想看到風夜寒那般。
夜凌隔着面紗一雙紅寶石的眼眸直直的盯着風夜寒,他一句話未說。
三人之間誰都不曾開口說一句話,直到收勢停下白玉珠被夜凌解開了穴道之後,她睜開雙眸之後纔打開了寂靜無聲、
“再點我昏厥穴我饒不了你。”白玉珠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怒斥夜凌。
夜凌很清楚白玉珠爲何會憤怒,只因現在的她就算身體之中的毒蠱發作也不能點了她的昏厥穴,只因腹中的龍裔會有危險,她醒着就可以知曉用什麼法子保護,她昏迷隨時都會小產,這個孩子來的不是一個好時候,但她一心要保住這個孩子誰也奈何不了她。
白玉珠看着沉默不語的夜凌,然後看了屋內一圈也沒見到獨孤景,她又眼神深邃的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凝華,胸口還在刺痛着但比之前的痛輕緩了不少,她冷聲問道:“獨孤景呢?”
一句獨孤景呢讓凝華的狹長鳳眸微微閃了一下,他斂下了眼眸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我去給你熬藥。”夜凌一邊說着一邊朝着門外走去。
在大小姐白玉珠質問獨孤景的時候離開是最好可以避免發生意外的最佳選擇,怎奈凝華沒有夜凌有那麼光明正大的藉口離去,他想走卻只能立在原地不語。
“餓了嗎?我讓連嬤嬤傳膳。”此時,風夜寒握着白玉珠的玉手擔心語氣又溫柔的言道。
白玉珠微微動了動嘴打算繼續問獨孤景去了何處,不過一想自己發生這樣的事情想必獨孤景已經被風夜寒給怒斥離開,她便看向風夜寒虛弱道:“只是難受,一點都不想用膳。”
“不想用膳也要用,你現在是兩個人,你不用膳腹中的孩子還要用膳呢。”風夜寒一邊說着一邊看向凝華冷聲道:“凝華,去讓連嬤嬤傳膳過來。”
凝華聽到風夜寒這句話頗爲意外,畢竟他是想走卻沒借口走,風夜寒這句話無疑給他離開的理由,他擡眸的瞬間眼神深邃的看了一眼風夜寒後看向大小姐白玉珠恭敬道:“太子妃娘娘稍等,屬下這就去讓連嬤嬤傳膳。”
說完,他便挪步離開。
夜凌一走,凝華一走,屋內只剩下白玉珠和風夜寒兩人,風夜寒一手握着白玉珠的玉手,一手輕撫她冰冷蒼白透明的臉頰揪心道:“以後不要爲了這些小事而動怒,你要爲我們的孩子想一想,這麼久的痛苦都忍耐了過來,可不能爲了這些事小產。”
白玉珠緊抿着脣一聲不吭,過了很久,她才無可奈何道:“我當然知道不能爲了這些事情而動怒,但是被身邊人所背叛的滋味……”
微頓了一下之後,她擡眸對視着風夜寒滿是擔心的雙眸,她悲悽道:“被自己身邊人背叛的滋味太痛苦,這痛苦凝聚在胸腔之中翻攪涌動,讓我痛不欲生……我這一生遭遇第一個背叛就是你帶給我的,風夜寒你完全不能體會到我心裡的感受。”
風夜寒眼中帶着一抹歉意,只因他很清楚白玉珠所說的是自己曾經對她做出的混賬事情,他後悔以前對她的傷害,可惜當時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在不知她本來身份纔會發生的,那時候他也不過是想讓皇家與大將軍府之間的關係穩定,也利用她來幫自己擋下危險,只是,他後悔,他在知道他就是自己所要找到的女子時他就一直都在後悔。
“你體會不了我的感受,在你的身邊你父皇和母后寵愛你,太后疼愛你,除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你的親人對你非常的好,而我還真是一無所有。”白玉珠一邊說着一邊眼中帶着一抹可笑,然後自嘲道:“沒有了老夫人,我真的是一無所有。”
“你還有我。”風夜寒聽着白玉珠的話心裡滿是酸楚,他將她擁入懷中不斷的說着:“你還有我……你還有在身邊……我不會離開你的……”
聽着風夜寒的這些話,白玉珠的心裡泛起一抹苦楚之外並無任何心緒,對於已經背叛殘忍傷害過自己一次的男人,就連自己青梅竹馬的師兄墨宣都信不過,她又怎能知道他會不會又在醞釀第二次的背叛呢?
連嬤嬤小心翼翼地帶着兩名宮女端來了午膳,她先是看了一眼相依偎在一起的太子風夜寒與太子妃娘娘白玉珠,然後將午膳放在一旁桌上後恭敬道:“午膳端來了,請太子妃娘娘趁熱用藥膳。”
白玉珠在聽到連嬤嬤的聲音時,她才慢慢的斂下自己心頭的痛苦,她輕聲道:“把午膳端過來。”
“是,太子妃娘娘。”連嬤嬤聽後便將放在一旁的午膳端起,她將午膳全部擺放在了窗邊的桌上後退至一旁。
風夜寒是心亂如麻,他的心裡充滿了痛苦與後悔,他痛苦以前自己所對白玉珠犯下的事情,後悔,確切的來說他對她充滿了虧欠,他欠她太多,多到他爲她心碎。
白玉珠能夠感受到身邊抱着自己的風夜寒無意身上散發的痛苦,一聲無聲的輕嘆過後,她輕聲道:“餵我用膳。”
“好。”風夜寒下一刻便柔聲應道。
白玉珠一點都不想用午膳,奈何她很清楚風夜寒說的話,不爲自己也要爲自己腹中的孩子着想,所以她再用不下膳食的情況下還是用了很多膳食。
“我發現我的肚子大的很快。”在用完午膳之後,她依在風夜寒的懷裡,雙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輕聲道,不等風夜寒開口她便道:“大的這麼快,顯然是毒的緣故,我真的很怕……”
是的,她真的很怕腹中的孩子在毒液的侵襲之下變得……天啊,她完全不敢繼續往下想下去,在自己打算懷上風夜寒的龍裔時,夜凌就警告過自己,她雖然早有預料,可她還是很怕,很怕自己的孩子將會從出生帶來不該擁有的特別東西……
“傻瓜不許胡思亂想,肚子大說明定是皇子。”風夜寒的心裡咯噔一聲只爲聽到白玉珠說到了毒,而後他出聲繼續安撫道:“你身子不好就好好躺着休息吧。”
“獨孤景是不是死了。”在風夜寒話罷,白玉珠忽然出聲問道,面色平靜語氣平和的問着風夜寒。
風夜寒頓時渾身一僵,他垂眸看着神色平和的白玉珠,他猶豫了又猶豫道:“你恨我便恨吧。”
白玉珠眼中劃過一道瞭然,果然自己沒有猜錯,在她醒來問起獨孤景的時候她以爲獨孤景被斥責回到了他居住的院子,然而凝華臨走的一抹眼神讓她心裡泛起了疑惑,果然如此……
“我一直都是恨你的。”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冷意對風夜寒說道,“你不該殺他的,其實我並不打算將他告訴我的事情告訴師兄墨宣,雖然他背叛欺騙了我,然而,念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上,我不想殺了他……”
風夜寒察覺出白玉珠的怒意,他忙安撫道:“獨孤景是我殺的,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是不要再動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