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用不着你這麼上心。”李力冷眼看着李申,而後說完轉身便離開。
被李申握在手中的摺扇在此刻唰的一下展開,李申臉上帶着別有深意的笑意看着李力消失在自己面前,他轉身離開……
本來因爲腹中龍裔的緣故纖瘦的白玉珠稍微圓潤了稍許,卻因時不時的放血而身形極速纖瘦,此刻的她臉頰顏色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完全是毫無一絲血色就像活脫脫的全身沒有一點血液之人,她連說話都顯得分外喘息。
“這樣……”她低低喘息着看着面前的凝華。
“不要再說話了。”風夜寒心酸不已的輕聲對被自己摟在懷中的白玉珠說着,而後轉頭看向凝華道:“實在不行就轉移白雪兒,不過照你所說白清派人也沒有尋到白雪兒那暫時還可以壓制住,只要別露面就可以。”
凝華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風夜寒,而後轉眸看向依偎在風夜寒懷裡的大小姐,看着大小姐眉目間隱忍的痛意,他微微斂下了眼眸,眼底滿是心痛,爲了這個龍裔大小姐所受的痛苦太多,而這不過只是個開始,往後的日子還長着,他真不知道大小姐還要忍到何時,若是不要這個孩子任何事情都不會存在,大小姐根本不會虛弱成這般……
“就按太子所說的辦,凝華,你讓京城那邊小心一些,能拖就拖到我回京。”在凝華滿心思緒時白玉珠擡眸看向面前凝華低聲道。
“是。”凝華恭敬的應道,而後微微動了動脣卻沒有再說出什麼話轉身離開。
“不要再爲這些事情而操心了,你現在好好養好身子。”凝華一走風夜寒看着懷中的白玉珠心痛不已。
凝華與夜凌兩人面對面不過擦肩而過,夜凌端着剛熬好的藥走進屋內,他看向合上眼眸似是氣若游絲的白玉珠面紗下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眸微微閃了閃,他語氣冰冷道:“藥熬好了,趁熱喝。”
“不喝。”這刻白玉珠睜開了眼睛,眼中帶着無法言語的痛苦,她看向夜凌又一次堅決道:“不喝。”
身體越來越不行,她連動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依靠着風夜寒作爲自己的手腳,就算如此至少能夠保住自己的孩子,而夜凌端來的藥她已經嘗不出藥裡都有什麼藥,她的嗅覺就像時時刻刻都浸泡在藥液裡面除了苦澀之外再無其他味道,不是她擔心夜凌會給自己下藥,而是藥服用的太多對腹中的胎兒不好,這是她拒絕服藥的唯一理由。
現在的她不在害喜,不在感到餓,只有無休止的疼痛,她每天眼前都是天旋地轉,縱然是如此她還是強迫自己吃下完全吃不下的食物,吃下食物接着就吐了出來,吐完繼續吃連嬤嬤爲自己準備好的膳食,她爲的是自己的孩子,今次而已。
“好。”夜凌看得出白玉珠很堅決,他淡漠的應下而後轉身離開,不過走了兩步之後,他轉頭看向白玉珠道:“這只是開始,我說了你跟我回西域就不會這麼痛苦,我定會保你母子平安,可你不願意。而現在距離你待產日子還長着,希望你還忍得住,如果忍不住我可以隨時讓你小產。”
語罷,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白玉珠不是沒有聽到夜凌的話,她只是緊抿着脣,臉上被冷汗所覆蓋,她只能躺在風夜寒的懷裡又一次合上了眼眸,她已經沒有一點力氣去迴應夜凌。
風夜寒不是不知道白玉珠的忍功,但是她現在這樣子讓他完全不知所措,她的忍耐簡直強大到他害怕,他不知道她還能夠忍受多久這般生不如死的痛,他只知道自己已經是無法忍受,無法再看到她這麼痛苦,可他卻完全不知所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樣來讓她減輕痛苦。
他除了陪伴在她身邊意外,他毫無別的法子,她痛苦成這般也要保住腹中孩子他根本做不出讓她小產的事情。
他全身輕顫着抱着看似睡着卻極力壓抑痛苦的白玉珠,他狹長的鳳眸之中凝滿了傷痛,他祈求上天開眼,求上天不要讓玉珠這般痛苦,他願意承受她所有的痛苦,只求上天庇佑她平平安安……
連嬤嬤每天一日三餐都準備很及時,午膳端進來屋子之後她是平靜的,因爲她不想露出半點心酸讓太子妃白玉珠看到覺得自己是再可憐她,她又一次看着悠悠轉醒的太子妃不斷強迫自己用膳,然後吐,再吃。
每次將飯菜端出去的時候,她總是心裡難受的久久不能平靜,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白玉珠若是不想這般痛苦只要小產就好,一件很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她清楚對於白玉珠來說是一件極其奢侈之事,太后與太子妃之間的事情她多少清楚,怎奈她還是心疼太子妃,心疼爲何要被仇恨和痛苦死死困住心。
高鑄的心牆爲何不願意倒塌,爲何不願意輕鬆而活,她想,要是老夫人還活着絕對不會願意看到太子妃娘娘這般痛苦,只因老夫人比任何人都要心疼太子妃……
應白玉珠的要求路上不再爲了她的身體而選擇不斷停下住下調養,隊伍浩浩蕩蕩快速前行只爲回到京城。
而京城白清就算準備好了百萬黃金卻也沒有等到綁走自己女兒雪兒的歹人出現過,事情一下子發展到毫無頭緒的地步,這期間蕭王妃每天帶着李力完全不厭煩的不斷去大將軍府,蕭王妃明面上是爲了安撫碩國夫人李會兒,可其中到底誰都懂得其中緣由。
蕭王是不會一刻都閒着的,他看準了機會派人在京城裡散發着自己的六子李力爲了白雪兒日夜愁眉不展,揪心不已的話,一時之間將李力營造成了一位深情的男子,這樣的說辭在近來一直不太平的京城裡夾雜着白雪兒還沒尋到的消息成爲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言談。
百姓們不懂京城權貴之間的爾虞我詐不過是茶餘飯後多了一些可以談論的話題,但是對於京城其他人來說時時刻刻都在盯着蕭王府與大將軍府,他們心思叵測,預謀着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一晃半月過去依舊沒有白雪兒的蹤跡,白雪兒就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無論白清用什麼手段,他真的直接將整個京城全部掀了一個底朝天,不少朝臣非常不滿意白清這個做法,只因白清直接強行派兵連他們的府上也被掀了一個底朝天,不滿的朝臣小心的上奏摺但皇帝風元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做理會。
當然,害怕惹怒白清的大臣就多的去了,他們敢怒不敢言連奏摺都不敢上奏只能暗地裡對白清滿是怨言。
白清就算將京城掀一個底朝天依舊沒有找到白雪兒,在他毫無頭緒,李會兒快要急瘋了情況下終於忽然有了一個消息,讓他將百萬黃金運送到城外五十里外一個叫度二湖的湖邊放在湖邊,然後離開否則白雪兒就沒了性命。
他惱羞成怒卻又有那麼一些驚喜,他憤怒是綁匪竟然讓他將百萬黃金放在湖邊就此離開,這不是白送給綁匪黃金麼,不過他心裡一塊大石頭還是稍微放鬆了一些,至少說明雪兒還在活着,他立刻就派人將百萬黃金運送出城,趕到度二湖時天色已漸漸黑。
方圓幾十裡全部被白清派人圍住,他倒要看看這黃金放在這裡有誰能夠從他眼皮底下將黃金搶走,可惜,一宿,一宿毫無動靜,翌日天亮時,白清駕馬來到了堆滿了裝滿金子的箱子前。
這一刻,他面色大變,厲聲道:“把箱子全部打開!快。”
跟隨在他身邊的衆將士一聽他的命令快速的上前立刻打開了箱子,然而,箱子裡面金燦燦的金黃寶在此刻空無一物,彷彿根本就不曾有過黃金那般。
這下子不止白清震驚,打開箱子的衆將士全部都震驚無比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氣,百萬黃金啊,足夠用着整個大雲的軍餉五年上還綽綽有餘,這不是白銀而是黃金,這一刻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白清一下子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一瞬間從馬背上跌落在地,此刻,他一雙眼眸血紅,就像一頭恨不能撲殺天地間所有生靈的惡鬼,然而,這般的憤怒完全抵不過他被人算計的痛恨打擊,他想不通,想不通明明派兵包圍了這裡,明明在不遠處時時刻刻緊盯着這裡甚至還用上了陷阱,怎麼會一夜之間平白無故的幾十箱黃金就這麼沒了……
就在白清無法從震驚中緩過神之時,已經連續趕路數月之久的白玉珠在聽到凝華的消息時,虛弱不堪的她抿脣輕笑,這是自從她病倒以來第一次露出燦爛的笑意,因爲她怎麼都壓制不住自己骨子裡的喜悅,她笑,笑的分外開心。
“我這個爹一定氣的七竅生煙,然後百思不得其解他的黃金去了哪裡……呵……”白玉珠輕笑着,或許是因爲太開心的緣故她蒼白近乎透明的臉上帶着一抹緋紅,讓她看起來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