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滎陽郡主的驚訝,榮和公主也是見怪不怪了。 她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是很驚訝的。王府的管家多半都是自己的心腹,又怎麼會傷害自家的主子呢?這件事疑點多多,可是又看不出什麼意外來。
而最驚訝的事也就是睿王和陘南長公主都接受了這個說法,不日已經要啓程回封地了。
“母親,母親?”滎陽郡主見榮和公主沒有迴應自己,而是陷入了沉思,有些不安的喚了幾句。
榮和公主回過神來,笑了笑,溫和的說道:“這世上有什麼不可能的事兒嗎?怡兒,你還是太過單純了。”
這背後的彎彎繞繞,榮和公主並不打算告訴滎陽郡主。她雖說不算蠢笨,可這樣隱秘之事還不是這時候的滎陽該知道的。
滎陽郡主聽到榮和公主的話,也知道自家母親不打算與自己細說這件事,可言語之中也是不少提點,當中的意思也許是讓她與封定‘玉’保持距離。
京城之中本來就水深,封定‘玉’雖說與她‘交’好,但日後的日子誰也說不準。榮和公主這樣的心態,滎陽郡主覺得可以理解母親的擔憂,但不代表她自己看人的眼光也會出現問題。
她與封定‘玉’兩人,一見如故,從來不曾懷疑對方。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加不會。
“好了,我就是這麼一說,你也別瞎想了。”榮和公主並不打算干涉滎陽郡主太多,她對於子‘女’多半都比較縱容,也比較寬鬆。身在皇家就已經夠辛苦了,她能給幾個孩子爭取的東西不多,能給的自由一定會給。
左右是皇家的人,闖了什麼禍,只要不是天理不容,難道還有她榮和公主兜不住的嗎?
不得不說,榮和公主這樣放縱的心態對於滎陽郡主實在已經是很包容了。
“不過,有件事要‘交’給你去做。若是做得好的話,提前讓你出去見見‘玉’兒。”榮和公主微笑的看向滎陽郡主。
滎陽郡主兩眼放光的看向榮和公主:“母親請說,只要是‘女’兒能做到的,‘女’兒一定會全力去做的!”
榮和公主失笑,看向滎陽郡主道:“也不要你做別的什麼,就是母親想要一個桌上屏風,我知道你的繡工好,便是厚臉皮要你給母親做一個。也不知道你這個小猴子願不願意給母親做這個東西?”
果然,榮和公主一說,滎陽郡主就苦着一張臉了,她雖說是繡工不錯,可是最最討厭做繡活兒了。
榮和公主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說道:“若是做好了這個屏風,倒也是可以出‘門’去走走玩玩的。”
“母親……”
滎陽郡主有些爲難,可是心頭又惦記着想見封定‘玉’,看着榮和公主這般狡詐的神情,她也只好點點頭答應了。左右不過是一個桌上的小屏風罷了,這還是幾日的功夫可以做出來的。
“滎陽,母親這有張圖給你,對着這個做就可以了,相信你能做到的。”榮和公主似乎是早有準備,拿出了一張圖紙給滎陽郡主,滎陽郡主見到那張圖複雜的程度也是咋舌不已。
可已經答應了榮和公主,怎麼樣也不能失信人前啊!滎陽郡主只得是對榮和公主應了聲之後,便是離開了。
可這時候,滎陽郡主剛走,榮和公主的心腹就從宮裡傳來了消息——君上納了一位新妃子,而這位妃子竟然是皇后的表妹!還賜住昭純宮!
昭純宮內金尊‘玉’貴,衆人都在靜心屏氣的等着昭純宮的新主子徐熙,也就是和妃娘娘的到來。
說起這昭純宮,衆人都覺得提起了十二萬分小心伺候,昭純宮的掌事‘女’官襲芳可是君上欽點的,自然是馬虎不得。而襲芳知道,要說這份榮耀是給她的,不如說是君上陛下對於這位和妃娘娘的重視。
襲芳微微側目看向身邊的公公,那是小耳朵。而小耳朵是蔣總管的義子,這件事除了君上和幾個在君上身邊伺候的人,幾乎是沒有人知道的。
這樣的分配……
襲芳對於這位即將走馬上任的和妃娘娘十分好奇。
“和妃娘娘到!”
昭純宮‘門’口傳來了太監報唱的聲音之後,襲芳便是當即帶領着小耳朵等宮人迎了上去。
徐熙在爾穗的攙扶下走到了主殿的主座入座,待徐熙已經穩妥入座之後,爾穗也是站在一旁,面‘色’淡定。
襲芳望了這位和妃娘娘一眼,隨即便是屈膝下拜,率先請禮道:“奴婢參見和妃娘娘,和妃娘娘萬福金安。”
“奴才/奴婢參見和妃娘娘,和妃娘娘萬福金安。”
一干宮人在襲芳請禮之後,也跟着請禮,聲音整齊得叫人舒心。
徐熙今日穿的是正二品妃位品階的朝服,雖說有些稚嫩,可是徐熙周身有一種淡定的氣質,卻叫人不敢違逆。她坐在那裡,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高貴之感。
襲芳心中不免對這位新主子有了讚歎,不愧是爵爺府出來的姑娘。
徐熙今日入宮,蔣炎總管親自在宮‘門’口迎接,又送到了昭純宮的‘門’口,這樣的待遇足以見得君上對於她的重視。而這昭純宮之中,她必須培植心腹纔是。
思及此,徐熙將底下跪着的人都掃視了一邊,落在了襲芳身上。
“你是昭純宮的掌事‘女’官?”徐熙看着襲芳道。
襲芳見徐熙問自己,便是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才‘挺’直了身子回話:“回娘娘,奴婢襲芳,任昭純宮掌事。”
“掌事‘女’官一職襲芳你繼續做着,昭純宮的情況本宮不知,你來說說。”
其實徐熙對於昭純宮裡的情況有幾分瞭解,而這消息都是皇后告訴她的。皇后是個細心的人,昭純宮的人有幾個是她冒險安排進來的,而掌事‘女’官卻是君上欽點給昭純宮的。
所以,這個襲芳,在沒有‘摸’清情況之前,徐熙不會重用,也不會輕視。
“是。”襲芳態度依舊恭敬,張口將昭純宮的人清點了一遍:“奴婢襲芳,奴婢身後左邊是德方,右邊是小耳朵。再次者,依次排序是銀飛,銀川,戈芸,姿藝,竹靈,聽雨,秋遲,冬剪。”
徐熙一一看了過去,神‘色’之上沒有什麼情緒的‘波’動,淡然的很。也叫底下跪着的人拿不定主意,腳已經麻了,可是主子不發話斷斷沒有起來的道理。而昭純宮的宮人倒也是規矩的很,就算徐熙故意沒有叫他們起身,倒也是沒有挪動一絲。
“都起來吧。”徐熙終於發話,一旁的爾穗上前將襲芳攙扶起來,示意襲芳和自己一樣站在徐熙的身邊。
待衆人站定以後,徐熙便是收斂了面容之上的輕描淡寫,‘露’出一絲威壓,掃視衆人,道:“爾穗是本宮的貼身‘侍’婢,此後也就是昭純宮的大宮‘女’,襲芳是昭純宮的掌事‘女’官,往後你們都得尊稱襲芳一聲姑姑。”
“是。”衆人應聲。
見衆人都紛紛應聲,徐熙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本宮‘性’子簡單,不喜歡責罰也不喜歡麻煩。本宮用人,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若是有些起了心思要給本宮添麻煩的,本宮也不會手軟。若是在本宮手下好好做事,本宮自然也會寬厚相待。”
“是,謹遵娘娘教誨。”衆人再度叩拜,而這一次徐熙的目光卻是落在了那個名叫小耳朵的小太監身上。
“小耳朵?”徐熙微微眯眼,打量着小耳朵。他倒是長得好,白白淨淨,細皮嫩‘肉’的,看起來倒是十分討喜。
“奴才在。”小耳朵聽到和妃娘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便是一個扎布上前給新主子請安:“奴才小耳朵給和妃娘娘請安,和妃娘娘萬安。”
徐熙見小耳朵竟然是這麼機靈的一個‘性’子,倒是覺得‘挺’不錯的。細長的眉‘毛’一挑,看向小耳朵,說道:“本宮還缺個領事總管你可願意補上?”
“娘娘厚愛,小耳朵一定赴湯蹈火刀山火海冰刀雪域萬死不辭。”小耳朵機靈得很,見徐熙嘴角‘露’出一個小弧度的笑意便是知道新主子喜歡自己這機靈的‘性’子。
徐熙滿意的點點頭,竟然是‘露’出了個笑意,說道:“是個機靈的。”
掌事‘女’官有了,領事總管也有了,但是正二品妃位的大宮‘女’卻是隻有爾穗一個,故此徐熙還得再從宮裡送來的八個宮婢之中挑選出一個來補上大宮‘女’的位置。
眼看着徐熙沒有再說話的意思,襲芳便是輕聲提醒道:“娘娘,您是正二品妃位,照例掌事‘女’官一人,領事總管一人,大宮‘女’兩人,二等宮‘女’四人。”
徐熙側目看了襲芳一眼,襲芳面不改‘色’。
見狀,徐熙倒是不甚在意,隨即勾‘脣’笑了笑,神情明‘豔’:“你們哪個懂醫理。”
徐熙這話一出,襲芳爲之一愣,沒有想到這位和妃娘娘竟然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甄選大宮‘女’的想法竟然是懂醫理?但襲芳悄悄觀察和妃徐熙的臉‘色’,卻是發現這位和妃娘娘很少把情緒‘露’在臉上。
幾個宮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後還是那個叫做戈芸的小小的上前了一步,恭恭敬敬的鞠首道:“回娘娘的話,奴婢在入宮之前曾經跟着父親看過幾本醫術。”
徐熙點點頭,也沒有深究,隨意道:“往後你和爾穗就是本宮身邊的大宮‘女’了,其他人……”徐熙再度掃視衆人,略略提高了音量,說道:“銀飛銀川兩人就跟着小耳朵,德方你帶着姿藝竹靈聽雨,至於秋遲和冬剪,跟着襲芳。”
“是,奴婢/奴才得令。”
也算是將昭純宮內殿伺候的人都理了個順兒,徐熙也有些乏了,神‘色’已然有些不耐。
爾穗發現徐熙有些乏態,便是上前一步對衆人道:“娘娘乏了,需要休息。都退下吧,該做什麼做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