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安王,氣呼呼的從相府出來,在‘門’口還十分不滿的瞪了一眼才離開。 上了馬車之後,陳老在馬車上看着他,目光微冷。
“說了讓你不要去蹚相府這趟渾水,貪多嚼不爛這個道理王爺還是不明白。”陳老淡淡的說了一句。
安王此刻躺在馬車之中,卻是神‘色’悠閒的樣子,似乎剛剛那個氣急敗壞的樣子都不是他。
“本王想做什麼,難道你還不清楚嗎?封菡萏只有被拒絕了,她纔會爆發出她心中的恨意啊,不然的話本王費心費力做什麼?”安王撇撇嘴,他是想一點點的瓦解掉君上的勢力,最最得力的人不就是丞相封彰嗎?若是封彰的家事都處理不好的話,又怎麼堪當君上的心腹呢?
不得不說安王的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玩得絕了。
陳老聽到了安王的話,也不置可否:“王爺真的覺得封菡萏那個庶‘女’有本事躲得過明嘉郡主的手段嗎?還是說王爺幫那庶‘女’一臂之力?”
安王嗤笑了一聲,“本王能幫的已經做到機智了,你覺得本王還要做什麼嗎?若是封菡萏那個庶‘女’並不能達到本王的要求,那麼本王也沒有必要再繼續用這個棋子了不是嗎?”
陳老沉默了一會,說道:“王爺不妨寬容一步,給那庶‘女’一點希望。不然的話,她還有什麼‘精’力去幫王爺呢?”
馬車剛剛過了鬧市,陳老說話的聲音也十分小,可是安王偏偏聽得一清二楚!
“什麼意思?本王還需要對她做點兒什麼?”安王看向陳老。
“老朽覺得王爺應該做點兒什麼。”陳老正襟危坐,即便是在馬車上,他也將自己的身子‘挺’得直直的。
安王不耐與陳老說這樣的啞謎,直接說道:“既然已經開口幫了本王,不如就直接告訴本王,本王要做點兒什麼。”
“王爺可以派人去跟那庶‘女’說一說王爺的要求被拒絕的原因,自然也不能說出真相來。只需要讓那庶‘女’對明嘉郡主愈發憎恨便是夠了,她的野心纔會被‘激’發出來。”陳老咳嗽了一聲,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安王。
安王聽罷,半晌不做聲,馬車都已經走過了鬧市,十分安靜,甚至都能聽得到馬兒噴氣的聲音。陳老顯然有些不適應這麼安靜的安王,有些坐立不安。
安王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竟然笑出了聲兒來:“陳老,本王已經覺得你不會對本王出餿主意了,想不到你現在對本王說的話比本王的謀士們更加一針見血啊。看來陳老當年……”
“王爺!”陳老突然臉‘色’一變,對安王冷麪以待:“老朽想,王爺應該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
安王聞言冷笑一下,卻也沒有再繼續說了。想必是剛剛安王戳到了陳老的傷心事,不然的話,陳老又怎麼會對安王這麼大的脾氣呢。
“王爺這會可以告訴老朽,與相爺都說了些什麼。”陳老嘆口氣,對安王問道。
他如今是安王手下人,自然是要幫安王出謀劃策,雖說他一直覺得安王的計劃成功的機會不大,甚至是沒有,但他也要盡全力幫助安王。哪怕是罪無可恕,哪怕身後是萬丈深淵,他一把老骨頭也已經沒有了後退的餘地。
安王對陳老如實說來:“自然是告訴封彰,讓他的庶‘女’來給本王的庶子做妾了。”
“什麼?”陳老驚訝:“王爺,你怎麼……”
安王不耐的擺擺手,說道:“說是正妻和妾有什麼區別?若是本王以後登基,本王的兒子就是皇子,給皇子做妾,她一個庶‘女’豈不是得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陳老聽着安王這番簡直無理取鬧的理論,簡直心頭就要嘔出一灘血來了:“王爺!如今您不過是個王爺而已!相府庶‘女’,若是要配您府上那庶子做正妻也是可行的!你又何必如此羞辱封彰,與他敵對?如今你做此事,封彰必定覺得你是刻意前去羞辱他的,往後王爺在朝堂之上只怕又要多一個政敵。”
安王卻是不以爲然,“若是本王說正妻,說不定封彰就同意了呢!”
陳老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王爺何必這樣想呢?封彰爲人清高,就算是庶子庶‘女’他也不會虧待,王爺的想法是在是愚魯得很!”
安王被陳老這麼一說,臉‘色’微微一變,可隨機說道:“自然是沒問題的,反正已經說了。封菡萏麼,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本王對她的承諾還是當真的,只要她有這個本事。”
安王這般不在意,陳老只覺得心頭悶痛得很,他到底是做了什麼樣得孽緣纔在安王手下做事?從來都不曾聽從謀士的話,卻又屢屢要謀士出主意,這樣的人若能成事也是命中註定的。可是陳老覺得,命中註定他這個主子沒有做帝王的命。
安王離開了相府,沒有注意到跟隨他的一隊人也悄悄離開了,這一隊人正是容越身邊的屬下。這會兒已經監視完了安王回去覆命了。
容越這些日子派了不少密探,去了安王的封地查探,收到的消息無一例外都是毫無動靜。面對這麼整齊的消息,容越還是覺得十分懸疑,安王怎麼可能毫無動靜,但是派去的人都是心腹,他不可能不相信。所以,容越前幾日將陳安和派出去了。如今留在身邊的人,正是封定‘玉’前幾日提到的劉湛。
“你如今新婚不久,叫你過來如何?”容越看了劉湛一眼,此人是個忠厚老實的,留在身邊做事最好不過。
劉湛聽主子提到了自己新婚,也是面不改‘色’,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給世子辦事是屬下份內的事,屬下覺得一切如常。”
容越點點頭,“如此就好。”
劉湛不太明白世子問這個做什麼,但是沒有別的話,所以劉湛也不會去接話了。
“世子,人來了。”
‘門’口傳來了‘侍’童的聲音,劉湛便是出去將那人帶了進來。
那人一身黑‘色’勁裝,直接進來便是跪在了容越跟前,說道:“安王去了相府,想把相府五小姐許給他庶子做妾,被相爺拒絕了。安王身邊似乎還有一個身份神秘的謀士,已經年過‘花’甲,在給安王出主意,讓那位五小姐挑動相府內‘亂’。”
黑衣人報上來的消息,聽的劉湛冷汗微流。這安王真是大膽,敢動相府的人,也不怕世子活剮了他嗎?
容越果然是臉‘色’一沉,渾身殺意四溢:“謀士?安王還真是閒不下來的。看清楚了那個謀士是什麼樣子的人嗎?”
“不曾,那人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屬下遠遠的看,看不清楚。”黑衣人抱拳道。
容越冷笑,周身冷氣肆虐:“去把那謀士給本世子綁來,要快,不要驚動安王。”
“是。”那黑衣人應了一聲便又離開了。
劉湛看着如此冷厲的容越似乎陷入了一個有些‘迷’糊的狀態,直到容越腳步一動,到了書桌前,他纔跟了過去。
“世子,這件事是否要通知郡主?”劉湛問道。
容越和封定‘玉’之事在護衛之間早就已經人盡皆知了,世子對於郡主的看重那叫一個非同一般了。故而劉湛便是覺得這件事已經事關相府,是不是要告訴明嘉郡主,讓郡主早作準備纔好呢?
容越看了劉湛一眼,輕笑一聲,道:“劉湛,你是許久不曾跟在我身邊了。郡主的‘性’子,只怕比本世子還要早一點兒知道這件事纔對。”
劉湛略略驚訝,他的確是很久沒有跟在世子身邊了,他一直都在軍營之中接受歷練。但他還是願意跟在世子身邊,他一直都跟着世子,自然覺得世子怎麼樣的都好。只是劉湛沒有想到,那位明嘉郡主竟然是個這麼厲害的角‘色’。
可是劉湛轉念一想他就明白了,世子是人中之龍,那明嘉郡主必定也是人中之鳳,否則的話,怎麼太后都說這兩個人是絕配呢?
“劉湛,這段日子多多注意相府的動靜。”容越吩咐道,他這段日子無法‘抽’身前去相府看看他的心上人,必定也要叫人好好保護着。誰知道那個封菡萏會出什麼樣的招數?雖說容越覺得對付封菡萏,封定‘玉’自己一定能搞定,但擔心是免不了的。
“是,屬下知道。”劉湛應道。劉湛和陳安和‘交’接的時候,便是知道了明嘉郡主身邊其實還有君上赤羽衛在保護她,對於這件事劉湛對那位未來的‘女’主人其實是很好奇的。
容越擺擺手:“行了,退下吧。”
“是。”
劉湛恭敬的退了出去,卻在出去的時候看到了懷王走進來,他剛準備給懷王請安的時候,懷王就擡手示意他可以直接出去了。劉湛也不知道懷王要做什麼,但是這也是主子,便是直接退了出去,守在‘門’口。
懷王走進去的時候,容越正在提筆寫字,懷王走到容越身邊站定,纔看到他提筆寫了一個‘‘玉’’字。懷王立刻就咧開嘴笑了,那模樣十分開心。
容越歇筆,不鹹不淡的看了他爹一眼,道:“閒來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