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奕恆怔了下,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實話,他要和她說什麼實話?
凱的那些事從頭到尾都在瞞着她,自己這個外人更沒資格代替凱和她說什麼了,心裡不過是頓了一下,他直接道,“程小姐,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凱在哪。”
“不可能,你騙我,你知道,你一定是知道的。”
怎麼不知道呢,凱都把她們母女託付給了他。
如果不是關係親密,怎麼可能相信古奕恆?
程琳爲人單純,不諳世事,但卻不傻。
如今聽着古奕恆的話是真的半點都不信,她能想到的就是古奕恆在瞞着她,不想讓她知道,她只能選擇哀求,“古先生,我求求你,你告訴我吧。”
如果凱真的不要她們了,她以後可怎麼活?
還有新兒,她還這麼的小啊。
所以啊,她一定要知道凱現在的情況。
若是凱……
她就回去求他,一直求到他回心轉意。
哪怕是他真的心裡有了別人,自己,自己也會原諒他的。男人嘛,在外頭逢場做戲,只要,只要他別忘了這個家,別忘了自己和新兒,她就很感激了。
程琳一臉的悽楚,聲音透着滿滿的無助。
古奕恆是足足用了大半個小時來應付她的電話。
而電話裡多是哭聲。
哭的他是一個頭兩個大。
到最後,他是被哭的隱隱頭疼,幸好,最後程琳那邊好像是新兒醒了還是怎麼的,被人給叫走,掛了手機,古奕恆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聽着個女人哭這麼久,真不好受啊。
不過,這樣拖着也不是個辦法。
時間越長,程琳的疑心就會越大,到最後,她肯定是會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大,難道凱要一直瞞着她不成?古奕恆皺了下眉,他也是覺得凱在這事上有些不妥了。
雖然是知道凱是想保護程琳。
其實,古奕恆的想法也沒錯,他不過是覺得事情有了麻煩,再瞞下去已經沒了多少的意義,可他卻也在心裡清楚,如果是換了自己,他也會選擇隱瞞的。
怎麼可以讓家裡人爲自己擔驚受怕呢?
所以說啊,這些個男人,一個個的都是大男人主義。
如果是丫丫曉得這些事情,一定會這樣說。
可問題是,現在的丫丫也被古奕恆瞞的死死的啊。
中間接了兩個電話,古奕恆神色變的嚴肅起來,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也不知道和對方說了些什麼,他走出來時,臉色就變的凝重,直到接了兩寶回家,臉色還沒怎麼好。
用過晚飯,古奕恆看了眼丫丫,低聲道,“我出去一趟。”丫丫看他一眼,點點頭,“早去早回,別走夜路,晚上開車小心點。”
“放心吧,我很快回來。”
古奕恆抱了下丫丫,低頭在小一一臉蛋上親了一口,對着兩寶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
坐在書房裡,丫丫的眉頭微微的皺起來。
古奕恆這個時侯出去了……
她現在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吃醋,擔心的只是古奕恆。
他以前是做什麼的,自己心裡多少有數。至於他那些朋友,說句不好聽的話,他雖然是古家的大少,但因爲十幾歲就在部隊,所謂的富家子弟的那些習性他是真的沒染到幾分,身邊結交的朋友更是三教九流。
但就是丫丫都不得不承認,這些朋友對古奕恆真的就全都是真心的,個個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但反過來呢,他們有事,古奕恆也是可以捨命的。
丫丫的眉眼裡寫滿了憂色。
看着古奕恆的車子出去,她手裡纂着手機,手指尖上都透起了青白色,緊緊的握着,幾次她擡起手,她都要把電話都打了出去,如果她打,古奕恆一定會留在家裡的。
哪怕是他再爲難,他也會聽她的話。
可結果呢?
正應了一句話,留的住他的人,留的住他的心?
丫丫覺得有些好笑,自己竟然想起了這一句話呢。
最後,她還是沒打這個電話。
如同古奕恆處處爲她着想,讓她開心。
同樣的,丫丫也不想讓他因爲自己而爲難。
就這樣吧。
古奕恆是半夜兩點到家的。
丫丫沒有睡,一直在等他,在聽到他的車子進家之時,卻直接回到了臥室,靜靜的躺在牀上,閉上了雙眼。
洗漱,刷牙。
換了身睡袍,古奕恆輕手輕腳的回了臥室。
身側丫丫已經睡着了,他躺在牀上,感受着丫丫輕淺的呼吸,他輕輕的鬆了一口氣,還好,丫丫睡着了。
丫丫的擔憂雖然沒說,可她卻都寫在了雙眼。
不想讓丫丫擔心,但不管凱那些人的事?
兩者他都做不到的。
所以,他只能裝作沒看到丫丫眼底的擔心。
所以,他只能讓自己平安。
平平安安的,陪着丫丫到白頭。
連着幾天,古奕恆都是早出晚歸,但好在,基本都能保持在十二點左右回家,丫丫雖然擔心,但看着人天天回來,丫丫也就什麼都不說的了。
回來就好。
一個月後,新兒的手術結束,程琳抱着小臉紅撲撲,明顯胖了不少的女兒,是真的喜極而泣,這一刻,她甚至覺得自己得到了世上最珍貴的珠寶。
別的都忘記了,她眼裡只留下了新兒的存在。
程先生雖然覺得這個和自己同姓的女人很是有在幾分不滿,你看看她,會做什麼?除了哭就是哭,啥都不會,不是說親自照顧女兒麼,連女兒被人動了手腳都不曉得。
真不知道那個肯娶她的男人是怎麼個眼神。
撇了下嘴,程先生對着程琳挑挑眉,“她現在是完全恢復正常,以後不會再動不動就發燒,但是你一兩年內你得注意,這不是她本身的血,造血功能怕是會有礙。”
“那會怎樣?”程琳一下子就慌了,不是說手術成功嗎,怎麼還會有後遺症的?她緊緊的抱着新兒,擡頭看向程先生,已是淚流滿面,“新兒會怎麼樣?”
看的程先生那叫一個無語。
你說你好好的說話不成嗎,哭什麼哭?
不過他也沒啥好說的,這畢竟是和他沒關係的一個陌生人,他笑了笑,出於對新兒父親的尊重,以及對自己本身作爲醫生的能力,他挑挑眉,傲然一笑。
“你放心吧,不會有什麼大的麻煩的。我只是說你最近一兩年內多注意些,並沒有說這小丫頭會有事啊。”
程琳一聽這話也明白是自己緊張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謝謝您,程先生。”
新兒出院,做爲古奕恆的第一助理,李紀自然是親力親爲,一臉的憔悴,雙眼無神,司機開車,他就坐在副駕駛座,看到抱着孩子上車的程琳,李紀眼皮動了一下。
“出來了?那就回家吧。司機開車。”
車子開起來,李紀直接就閉上了雙眼。
要不是古奕恆在,他現在是看都不想看到這個女人吶。
要不是她,自己怎麼會被折騰到這樣?
想想這段時間他過的那個日子,那是人過的嗎?
簡直是慘到家了啊。
直到現在他家女王大人還沒原諒她呢。
人家在做什麼?
自己忙着到處相親,找人結婚呢。
你聽聽,這都叫啥事?
李紀是被氣的都得了內傷,可衝着宋豔華吼?
現在的他哪裡有這個膽子啊。
他就敢肯定的說,現在宋豔華是三分賭氣三生氣憤,另外的四分或者有一分是覺得彷徨,在想着是不要分開,但如果他要是再往上灑那麼一把油……
宋豔華肯定會立馬和自己翻臉,讓自己滾蛋不可。
那些房子之類的他不可惜。
大不了再賺就是。
可他捨不得宋豔華啊。
從一開始到現在,兩人在一起四五年,他就是那個最沒出息的,捨不得人家的人,他就是稀罕這個女人。
看着這個女人他就覺得眉開眼笑,心花怒放。
他能怎麼辦?
宋豔華要是離開自己,他的天真的會踏的。
外頭人看着會覺得好笑,這都什麼和什麼啊,可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他是真的離不開宋豔華。可現在宋豔華現在就是擺明了要和他鬧。
我現在就是不高興,你要是看不慣就分手啊。
當然,還是那句話,堵氣的成份有。
但你問問李紀,他敢堵嗎?
家裡鬧騰成這樣,李紀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應付別人?關你是不是老闆的女人,什麼身份呢,我現在爲了你背了一身的黑鍋,就差沒被趕出家門了。
他要是還能和人周旋,那他心得多大啊。
一側程琳就有些不安,她總是這樣的。
嚴格的說起來吧,程琳這人不壞。
心軟的一踏糊塗,總是時刻忖度着別人的想法。
覺得是不是自己這裡哪裡做錯了。
一如這會,她一覺得不安,就趕緊和李紀道歉,“都是我不好,害的李先生的太太誤會您,要不,您把李太太的電話號碼告訴我,我幫您解釋一下?”
這事是因她而起,她幫着解釋一下是應該的。
李紀一聽吧,趕緊擺手。
可別了,要是讓她再跟着攙和一下,估計他和宋豔華就真的得完了,礙於人家是好心吧,李紀擠了個笑臉,“程小姐您別多心了,我們兩個人很好,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