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被黑衣人發現,她將呼吸調到最低,也不敢上房頂了,夜色並不好隱藏她的行蹤,看來下次她也得弄套夜行衣來穿才行。
她最後選擇躲在屋後的牆根下,弓着身子,腳步輕盈的走過去便隱在了那些花花草草之中。
也虧得有了這些東西,纔好將她的行蹤給隱藏了,也不知這黑衣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是從正門進屋的,還點了燈。
“你已經暴露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又陰沉又冰冷,似曾相識,卻是上次大牢裡出現的黑衣人。
果然是他!
莫筱雅微微有些激動,沒想到今夜的預知能力竟然是帶她來見這個人,只是不知,今日可否能弄清楚他的真正身份。
裡頭很快就響起了楊茜溫柔如水的聲音,“我以後會更加小心謹慎的,必然不會懷了你的好事,還請你放心。”
男人的話語緊接着傳來,“無事自然是最好的,他現在怕是已經在懷疑你了,突然送來的那兩名宮女就是最好的證明。”
楊茜道:“這個你放心,我已經讓依玉和念芝仔細觀察過了,她們和其他人並無任何的差別,興許只是我們多心了。”
黑衣人又道:“凡事還是多留個心眼好,雖然不曾聽說過他有訓練什麼人,但若是在暗中做了,我們也未必知道。”
楊茜回道:“是,我明白,我會讓吩咐依玉和念芝的,她們自然是知道該怎麼做了。”
黑衣人嘆了口氣:“明白就好,你也別怪我管的太多,我這也只是處於對你安危的擔心罷了。”
楊茜輕輕一笑,“你的心意我又如何會不知?”
窗臺上,被燭火映出的兩個黑色身影慢慢靠近,最終緊緊的挨在了一起,要麼是楊茜主動入了那黑衣人的懷中,要麼是被黑衣人攬進了懷裡。
莫筱雅看着那對影成雙的剪影,腦子裡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柳飄然,她不就是與歐陽平凡私通的麼?
只是她當真沒有想到,楊茜之所以對秦天佑不做任何的要求,並非心胸有多寬闊,卻是因爲她已經有了別的男人。
這宮裡的女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大膽,得不到皇帝的心,甚至是連人都得不到,就自己暗中找姘頭,都當秦天佑是死的麼?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即便是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但與人私通這種事也接受不了的吧?
她隱身於花草之中,連大氣都不敢出,暗自想着那黑衣人會不會與楊茜來場翻雲覆雨,要是如此,她又得等多久呢?
這還沒等一會兒,那黑衣人便開口了,“近來風聲緊,我不便久留,以後來的次數自當減少,你好生將養着身子,夜裡莫要再等我了。”
楊茜有些不捨,“這麼快就要走了麼?你已經有好些時候沒有來過了,這纔來一炷香的時間而已。”
“我相信你是個知輕重的人。”成雙的剪影倏地分開,“茜兒,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答應過我什麼,我自然也不會忘了對你的承諾。”
楊茜這才道:“好,我不留你了,你走吧,自己小心些。”
兩個身影倏地又靠近,兩顆腦袋碰在了一起,莫筱雅下意識的就別開目光,私心想着裡面的人怕是正在親吻吧。
不過很快兩人就分開,而後不久便響起了開門聲,莫筱雅連忙追上去,這才繞過屋角便見那黑衣人一躍而起飛上了房頂。
想着那人在大牢裡兩次救過她,莫筱雅覺得他應該是幫自己的,就算她跟了上去也不會有危險吧,便也躍上了房頂。
夜已深,後宮又非一般的地方,連夜巡的侍衛都很少,他們兩人一前一後的飛奔居然沒有人發現。
可是那黑衣人身形實在太快,莫筱雅又不敢放聲大喊,結果便眼睜睜的看着他奔出了自己的視線範圍。
她有些失望的落回到地面,看着黑衣人離去的方向發呆,暗自想着楊茜必然是知道這人身份。
如若黑衣人願意讓她知曉,楊茜早晚都會告訴她,否則的話,自己這樣貿貿然的去追問他的身份,怕是會有危險了。
她很快就踏着夜色回了琉璃閣,心下對黑衣人愈發的好奇,想了很久卻都沒有頭緒,只是知道這人與楊茜有關係,也難怪楊茜會向她示好了。
轉眼又過了十來天,安紫嫣禁足已經二十餘天了,後宮裡難得的平靜,莫筱雅的心情卻不怎麼好。
一來是自楊茜出事之後,藍玲若從再也沒有來琉璃閣找過她,二來則是她這幾天覺得胃口似乎不大好,見什麼都覺得噁心。
或許還能再加上一個原因,秦天佑這些天也沒有涉足過琉璃閣,倒是去過錦繡宮幾次,又是陪楊茜說話,又是與她對弈,還一同用膳。
她想她可能是嫉妒了,以前只有黃婉茹纔有此待遇,而現在她有着黃婉茹的靈魂,卻過得不如楊茜,秦天佑沒有愛上她。
如此過了幾日,青萱見她食慾不振實在擔心,便悄悄去了趟太醫院,請了位御醫過來給她瞧瞧。
莫筱雅一直都很忌諱見御醫,總擔心他們可能會看出點什麼來,所以纔不讓人去請太醫。
如今人都已經到眼前了,她心知青萱是一番好意,也就沒有拒絕,只是讓她下次不可再自作主張了。
青萱笑着應下,然後便示意御醫上前去給莫筱雅把脈,至於莫筱雅的具體症狀,在來的路上她就說明白了。
御醫的年紀有點大,鬍子都花白了,他仔細的給莫筱雅把了脈,而後便捋了捋鬍子,對莫筱雅道:“恭喜昭儀,您有喜了。”
有喜?在場的人都是驀地吸了口氣,連莫筱雅的眼裡也染上了一絲震驚,難以置信的看着御醫說不出話來。
黃婉茹曾經也懷過孩子,但在出現害喜症狀之前就被人一碗紅花湯給弄沒了,否則也不至於有了噁心反胃症狀還沒有想到這方面。
“你確定?莫不要診錯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莫筱雅盯着御醫極其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