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6知音之人才懂
這些鐵索,是樂師自己鎖住自己的?
爲了防止靈魂分散?
聽了南宮俊的話,衆人的戒備這才都放下了,看到樂師這幅模樣,不由得心疼,憐憫起來。
樂師,何罪之有,卻落得如此下場。
“呵呵,你們若是再晚幾步,或許,就見不着我了!”白子離笑着說道。
紫晴發現這位樂師和南宮俊的性子倒是很相似,都很溫和愛笑,是溫柔的男子。
紫晴當然看得出來白子離一直都在打量她,遲疑了片刻,她還是開了口,“我……是不是在哪裡聽過你的聲音!”這話一出,白子離就笑了,“夢裡聽到吧。”
紫晴緊鎖眉頭,她當然聽得出來白子離在開玩笑,她不說話,就是蹙眉看着白子離。
“是我把你找回來的,你的音律天賦,你的精神力量,可以破掉我佈下的所有阻礙。”終於,南詔樂師認真了起來。
“你的意思……”紫晴第一念頭就想起了穿越,只是,見白子離沒有說出來的意思,她也緘口不語了。
畢竟,穿越這種事,解釋起來太複雜了,她也不希望君北月擔心。
“我的力量堅持不了多久了,幸好,你來了。”白子離很認真很認真。
讓原本輕鬆玩笑的氣氛突然便得沉重。
他的力量堅持不了多久了,那麼他還能送他們離開嗎?他還能維持離殤幻境嗎?
他還困得住大蠱師嗎?
要知道,一旦大蠱師的亡靈離開離殤幻境,找到真身,那麼,她便會成爲真正的人蠱,靈魂和真身的融合,那就不是百里尾生聯合南宮俊能壓制得了的呀!
雖然說是南宮俊和百里尾生聯手壓制住大蠱師的,但是,本質上來說,還是白子離困住大蠱師的。
白子離的認真,讓大家沉重起來,看着他虛弱的靈魂,滿身枷鎖,卻又不捨得多問他。
然而,紫晴卻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她現在必須問。
“我該稱呼你一聲太爺爺吧。”紫晴淡淡道,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輩分,總之一個“太”字包括了所有。
白子離笑着道,“丫頭,你如果願意叫我白子離,我也很樂意。”
多麼平易近人的長輩呀,可是,紫晴卻不笑,非常認真地問道,“我想知道,你爲何一定要我來,等我來。南詔族人已經都死了,大蠱師被困在這裡,這裡並是天堂,這裡充滿了危險,充滿了哀傷,你讓我來這裡做什麼?”
當初白子離留下的那十來字音符,說的是,離殤會帶你們回家,那裡沒有哀傷。
可是,事實上,一切完全不一樣!
“別告訴我你只爲讓我來看到當年的一切,看到真相!”紫晴繼續問。
她原本以爲她還能看到孤島的族人,還能救出孤島的族人的!
可是,一切卻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如果只是爲了知曉真相,當年南詔樂師爲何不交待給後人呢,爲何他能送得出無箏和血箏兩把琴,卻不能交待真相呢?
這是紫晴看到離殤幻境的一切,知曉孤島真相之後,一直一直想不通的。
紫晴這話一說出來,君北月靜默地看了她一眼,雖然不動神色,但是,同樣有疑問。
一時間,本就寂靜的山洞變得越發寂靜了。
心雲看了紫晴好一會兒,心下佩服着,她在孤島待了那麼久,竟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然而,就在這寂靜中,白子離突然就笑了,“如果,我說因爲我一己之私,你會相信嗎?”
“是何一己之私?”紫晴認真問道。
“我希望他走。”白子離說着,朝南宮俊看了過去,那種眼神,軒轅離歌立馬就看懂了,那是知己知音的相惜。
南宮俊本跟這一切沒有任何關係,只因爲能和白子離合奏,所以,無故被捲入其中,搭上一輩子。
白子離豈會捨得這麼困他一輩子,毀他一輩子呢!
離殤是他所作,所以,彈奏離殤的時候,他並不受影響,但是南宮俊必定會進入離殤幻境。
所以,他在邀請南宮俊彈奏離殤的時候,早就布好了一切,希望有後人能到離殤幻境來。
當初,心雲苦苦哀求讓白子離放南宮俊離開,其實白子離早就有這個想法了!
否則,設想白子離這麼謹慎之人,豈會冒險打開離殤幻境出口呢?
他答應心雲,不過是藉口而已。
他自己也希望南宮俊走。
不管南宮俊出去做什麼,他都不管,他只要南宮俊走,他不想拖累他。
君北月,百里尾生,甚至是心雲,都聽得一臉不可思議,怎麼都沒想到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竟是這個原因!
然而,軒轅離歌懂,紫晴也懂,唯有知琴之人,知音之人才懂吧!
紫晴笑了,“這個理由,我能接受!”
白子離亦笑,看樣子他沒有找錯人。
然而,南宮俊眼底卻掠過一抹複雜,無奈地跟着他們笑了笑,並不說話。
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君北月開了口,“前輩,我更想知道,如何破攝魂之曲,又如何破幻曲。”
顯然,君北月更關心的是這件事。
“你們到底也知道攝魂和幻曲。”白子離說道,看了軒轅離歌一眼。
血箏的主人,無箏的主人身上特有的氣息,他嗅都嗅得出來。
這時候,軒轅離歌才上前,將他所作的殤離,和他們如何進入離殤幻境的經過,同白子離說了。
只見白子離越聽,眉頭越蹙越緊,時不時朝軒轅離歌看去,而軒轅離歌說完了,一直靜默着,喜怒不形於色,令人琢磨不透。
這樣的軒轅離歌,突然給紫晴一種疏遠的感覺,紫晴隱隱不安着,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如果,我們離開了離殤幻境,又該如何離開殤離幻境呢?”君北月又問道,十分謹慎。
孤島的一切都解決了,他們這羣人可不能有什麼閃失,畢竟,他們從來都不只是爲孤島而活的。
然而,蹙眉的白子離卻突然笑了,“放心吧,你們回得去的。容我想一想,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