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景瑗捧着一束海棠花,沿着村外小溪往山裡走,今早阿元新摘的海棠花,粉粉紅紅的垂絲海棠上面掛着晶瑩的露珠,甚是好看。
美人一襲淺色衣衫,長裙上繡着的蝴蝶隨風飄曳,靈動異常,部分青絲用簪子束起,一縷髮絲垂在耳邊,多了一分溫柔清爽。
宇文謙騎馬趕到的時候,就瞧見這樣一副畫面,青山秀麗,溪水潺潺,美人賞玩嬌花,猶似仙境,他心頭一熱,頓時覺得這一切都值得了。
一陣清風襲來,景瑗人已經被抱在懷裡,“瑗兒,對不起,我來晚了……”
景瑗滿臉恍然,這個人誰呀,跟她很熟嗎?
景瑗手腳並用把宇文謙推開,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這個可以說長相相當俊美的男人。
她眉頭蹙起有些疑惑“你是?”
聞聲而來的秦文見着宇文謙臉上一派驚喜之色,“主子您來了!”
說着秦文撲通一聲跪下跟宇文謙請罪“主子,屬下保護小姐不力,請主子責罰。”
宇文謙正待說話,卻被景瑗小心拉住衣袖,能被秦文稱作主子的只有一個。
想來這個人就是原主的未婚夫,那個讓十六歲少女懷孕的禽獸!
景瑗仰着頭對上宇文謙的臉低聲細語“這不是他的錯,你別怪他。”
美人低聲細語的樣子異常惹人憐愛,宇文謙看得心都化了,將人往懷裡摟了摟。
“好,不罰他。”只是嚴肅地看了秦文一眼,秦文自是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心頭警醒以後決不再犯。
“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景瑗意識到自己又被摟住,連忙從宇文謙懷裡退出來,這人怎麼回事,動手動腳的。
宇文謙有些錯愕的盯着景瑗,秦文連忙爲宇文謙解釋。
“主子,屬下和小姐離開的時候遇上襲擊,小姐受傷之後便失去了記憶。”
太陽初升,白色的霧氣從山腳漸漸往上升,溪水流動的聲音在幽靜的山間格外明顯。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相對站立於溪水之側,兩人之間靜得有些可怕。
景瑗被對面的男人緊緊盯着,她只覺得這個男人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站了許久,景瑗終於被盯得受不了,站着累,她便拍拍身後的石頭一屁股坐上去。
“我沒有關於你的記憶,秦文也不肯告訴我關於我的一切,現在,你能告訴我我是誰了嗎。”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身世,秦文不肯說,她也不認識這個世界其他人。
現在能指望的竟只有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原主的未婚夫。
景瑗坐在馬車裡,有些晃神,她都沒怎麼反應過來,就被這人說服,坐上馬車,離開住了半個月的村子。
據這個人說,原主的名字就叫景瑗,與她同名,年幼時家逢大難,後被宇文謙收留。
兩人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因爲宇文謙家中並不同意這門親事,是以尚未完婚。
此番,景瑗原是在秦文陪同下回鄉祭拜家人,不曾想半路遇上山賊劫道。
景瑗不慎受傷,等到醒來時殼子裡已經換成另外一個人。
景瑗暗自揣度原主不會已經逝世了吧,畢竟她從這具身體裡醒來,原主肯定是不在了的。
要是宇文謙知道自己心愛的未婚妻已經死去,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自己。
她想了許久既不敢告訴宇文謙她不是原來的景瑗,也不敢安心享受別人的一切。
且她肚子裡還揣着一個孩子,那可是原主和她心愛之人的孩子,她佔用了人家的身體,於情於理這個孩子都要生下來。
“瑗兒,你在想什麼?”宇文謙溫和的聲音在耳側響起,溫溫熱熱的。
這人靠得太近,景瑗感覺自己渾身不自在,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有些彆扭地說道“沒想什麼……”
宇文謙心細如髮,自是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伸手寵溺得撫了撫她的頭髮。
“要是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從前的事也不都是快樂的,我倒寧願你不記得。”
景瑗訥訥得應了,她當然不會想起來,她又不是原來那個景瑗。
不過宇文謙的語氣叫她反倒聽出些不對來,他似乎有些慶幸景瑗失憶這件事情。
就算她是原主,那也只是失憶,又不是傻,宇文謙卻是哄小孩子一般與她說話,反倒露出端倪叫景瑗察覺。
“那個,我們去哪裡?”宇文謙對自己的身世只是含糊的帶過,景瑗對這個時代也絲毫不瞭解。
從那個村子出來,就只能由着宇文謙領着,就算宇文謙要把她賣了,她都不會知道。
宇文謙溫和的回答她,“咱們回家成親,可好。”
瑗兒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他本就內疚自己沒保護好景瑗,現下只想好好的照顧她,保護她,也想給她一個名分。
景瑗一聽整個人都炸了,滿臉錯愕的盯着宇文謙,“你說什麼?”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怎麼能成婚呢,成婚之後,她豈不是跑路都沒得跑。
宇文謙以爲景瑗只是失憶了對於成婚之事羞怯,於是苦口婆心得勸誘。
“瑗兒,我們本就定下婚約的,況且你現在有了身孕,你也不想孩子生下來沒有名正言順的身份對吧,現在孩子才一個月,現在成婚不好麼。”
景瑗聽得頭都大了,她只覺得宇文謙像極了那些讓女孩子懷孕然後騙婚的渣男,看着人模人樣,結果做的事情卻禽獸不如。
“瑗兒,我知道你失憶後害怕,但是你要相信我,好麼,我們說過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你可不能許諾之後,又不要我。”
景瑗真是快給宇文謙跪了,你一副委屈巴拉,我要拋棄你似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被馬車裡的氣氛嚇得有些不自在,景瑗哪敢再待,一把掀開馬車簾子,大聲喊道“停車,停車……”
車還沒停穩,她就連忙從馬車裡面鑽了出去,跟在她後面的宇文謙看得心驚膽顫.
連忙施展輕功一把將人摟住從馬車上輕緩地落在地上。
他們已經走到一處溪邊,景瑗記掛着剛纔的事情,急急忙忙從宇文謙懷裡退出來往河邊走去,並且用眼神制止宇文謙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