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結束,宋之晚跟着慕景容出宮,兩人同程一馬車,又是相對無言。
宋之晚覺得跟眼前的夫君坐在一起實在憋悶的很,之間無話而且還尷尬,連街上的陌生人都不如。
忍不住掀開馬車簾子的一角,往外瞧去。
夜色沉沉,這個時辰街上已經沒有亮着燭燈的了,除了馬車行過的車軲轆聲,周圍靜謐一片。
月色很美,淡淡的月光不至於讓深夜看起來那麼孤獨,想起了些事情,嘴裡不禁輕輕哼哼起了調子。
“停!”
忽然馬車裡的人出了聲。
宋之晚放下簾角尋聲望去:“爺,怎麼了?”
“你先下去。”
“嗯?”宋之晚不明所以:“爺要做什麼?”
“讓你下去便下去,你自己走回府。”
“……”
就這樣,宋之晚被無情的拋棄在離皇子府還有好長一段距離的百花街上。
看看四周,終是體會了一把伸手不見五指是什麼感覺。
就算嫌棄她,不要她跟他同坐一輛馬車,非要讓她步行走回去,那也要給她一挑燈啊,這麼黑,要怎麼回……
“啪!”
從天而降一挑燈,見是前面馬車上扔下來的,看來這人也不是太過無情心狠。
藉着燈光看了看四周,幸好不算陌生,她常來這裡,路也算熟悉。
宋之晚一路朝着皇子府的方向狂奔,路上週圍黑漆漆靜悄悄的,她很害怕的!
直到看見皇子府的大門,才輕輕喘了口氣。
皇子府門前,如月、如星在等着她。
見她回來了,兩人才鬆了口氣。剛剛這爺回來了,卻沒見到皇子妃,她們上前問了問侍從,才知道她們主子被爺扔在了半路。
兩個丫鬟趕緊一左一右攙着宋之晚,如月擔心的問道:“主子,您是怎麼惹到爺了,他怎麼會將您放到半路?”
說起這事宋之晚也十分無辜:“我也不知道爺是突然抽的什麼瘋,突然就說讓我下車……”
如星輕輕推了一把宋之晚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說道:“主子,這話您可不能這麼說,被爺聽到了是要受罰的。”
宋之晚擺擺手,一臉的無奈加委屈:“那爺人呢?”
“爺已經在穆主子那邊歇息了。”
宋之晚點點頭:“那我們趕緊回房吧,今兒穿着這一身渾身難受。”
而且她腳下穿着的鞋極不合腳,又瘦又小底兒又高,她又穿着跑了這麼長的路,不知道腳底被磨成什麼樣子了。
脫了鞋子一看,果然腳底發紅起了個小泡。
她平日走上幾裡地都不帶穿一天這種鞋子來的折磨人,可這大慕皇室女子卻偏偏要穿這種鞋。
以前在大金,她每天都穿馬蹄靴,身上的衣服也是利落輕快,飛奔起來像馬兒跑一般,不像是現在整個人像被束縛了,手腳都張不開。
如月給她找了些擦腳的藥膏抹上,又跟她講了一番如何引得夫君歡喜的“道理”給她聽,講着講着睡眼朦朧,要進入夢鄉了。
討人歡喜,首先來講自己心裡的坎兒要先能過得去,其次,人家要願意搭理你才行啊。
這兩條好像哪個都說不過去。
一覺睡到天亮。
宋之晚精神滿滿的起牀去吃早飯,可這飯桌上今日倒是與往日有些不同,多了六口人。
以往這偌大的皇子府就她一人吃早餐,今日多了這麼多人,連她的位子都沒有了。還是如星去給她搬了張椅子她纔有了一席之座。
看看與她相對的慕景容,又看看坐於兩旁的侍妾們,宋之晚覺得今日這飯恐怕是吃不好了。
慕景容擡頭輕輕看了她一眼,昨夜讓她一人跑回來竟還能這麼有精神?這皇子妃的身體倒是不錯。
又看了看她坐的位置,突然皺起了眉頭:“那不是你的位置,你去旁邊坐。”
宋之晚左右看了看,慕景容的目光直直的刺向她,看來說的是她嘍。只好搬着椅子挪到穆晴旁邊坐。
穆晴有些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將身子往裡挪了挪。
宋之晚又隨着她往裡挪了挪,既然人家都給讓出空來了,她當然要心領。
安頓好之後便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桌上放着幾盤菜,慕景容吃的細裡慢條,其他五個人吃的端莊淑女,只有宋之晚大快朵頤。
吃個飯磨磨蹭蹭做什麼,而且她總感覺離慕景容越近,她就越過不好,想着趕緊吃完趕緊走人。
可她剛吃完飯,就被慕景容的一個侍從給叫住了:“皇子妃,爺還沒吃完,您不可亂動。”
“哦。”
宋之晚只好重新坐回去,她一個人吃飯習慣了,忘了這兒的規矩,一定要等到正主吃完走了她纔可以走。
慕景容斯里慢條的吃完手中剩下的飯,擦了擦嘴角,擡起頭就望到一張彆扭的臉,就坐那兒一會就坐不住了?
宋之晚手中抱着碗,屁股上像是長了釘子一樣,一停不停的來回動。
“正妃該有正妃的樣子。”慕景容瞥了宋之晚一眼:“若是連儀態都做不好,換人做也是可以的。”
宋之晚倒是求之不得,可她卻不能這樣說,這個正妃之位只能別人休了她,不能她主動不做了,大慕就是這般不講情理。
只是她現在肚子真的很難受,已經極力在忍耐了,每日清晨這個時候她都習慣吃完飯上茅房出恭,今天卻在這等他們吃飯等了半個時辰了,肚子在跟她強烈的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