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聶醉兒,一襲火紅裙裳,嬌豔風情,魅骨從生。
“呵,這大家小姐的閨房就是不一樣,琴瑟雅緻,清香淡雅,難怪,能迷到太子那麼一根冷木頭。”
聶醉兒在屋內轉了一圈後,一撩裙子坐在桌旁,端起茶水便毫不客氣的飲下。
“這茶,還可以。”
聶醉兒讚一聲,紅脣一揚,那目光這纔看着謝靈沁,直奔主題,“我遇到麻煩了。”
“是五公主?”
“倒不是五公主,而是別的。”
謝靈沁心神一緊,“怎麼了?”
“你家那白掌櫃的忒煩,這幾日,往我那賭莊裡頭跑得極是勤快,穿得騷包還煩人得緊,說也不行,打罵也不行,你與他說說吧,別莫得我,把他給扔出去,到時丟了你的臉。”
謝靈沁輕聲一笑,“他丟他出去,是丟他的臉,和我沒有半點關係的。”謝靈沁忙擺手,眉宇間頗有些好笑,“我說,聶莊主,你別在這裡和我說嘴皮了了,就你的功夫,真要想對付白玉那不是分分鐘的事。”
聶醉兒登時惱瞪謝靈沁一眼,“我看你這丫頭就是看着笑話吧,那小子之前可不是這般,近日裡變化這般大,莫不是,你給出的主意?”
“我再能給他出主意,也不能指引到你心上的路啊。”謝靈沁輕撫袖子,走上前來,在聶醉兒對面坐下,星眸一彎,“問個八卦吧。”
聶醉兒妖嬈一笑,“你問,我不一定會回答。”
“得,當我沒說。”
“行吧,看來你和白玉明顯是一般船上的,找你沒用,我撤了。”聶醉兒一撩長髮轉身走向窗戶邊。
“誒,小心些。”謝靈沁叫住聶醉兒,“五公主再任性,可這初纔回京,就找了上你,必有所圖。”
聶醉兒點點頭,“不過一個小丫頭而已。”
“皇室之中無單純。”謝靈沁小聲提醒。
“太子可也是皇室中人啊,你這話,明顯貶義呢。”
“太子那是例外。”
謝靈沁從容淡定。
聶醉兒不置可否。
兩名女子四目對視,一個美骨風情,一個清冷卓色。
未幾,聶醉兒一笑,“放心,五公主不過小稚雞而已,倒是,我想問問我們的言大公子啊,如今你的名字在都城中可是風聲正起,怕是又有多少女子牽腸掛肚了。”
“行了,聶莊主你不要再揶揄我了,我認輸啊。”
聶醉兒輕挑着茶杯,面上笑意微退,“不過,你查的案子,有眉目了嗎?”
“沒,正巧這幾日好好養傷,我觀看李傾玉有何眉目,畢竟,我不急,她會急的,她那師弟還在京兆尹府牢裡關着呢。”
“倒也是。”
聶醉兒說話間已然起身,走了幾步,又看着謝靈沁,“這般多年,你也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小心。”
放落,濃膩笑聲似還在,然而人已離去。
窗戶邊上又復如常,輕風掠過,似還殘留着聶醉兒身上一陣香風。
“嗯,開開門通通風,可別讓太子聞得別的女子味道。”
謝靈沁當即吩咐。
“小姐這是怕太子變心吶。”紫河暗暗好笑。
“叫你話多,回頭把你發賣了。”謝靈沁話中也帶了笑,又叫硨磲把杯子給端了下去。
不過……
“硨磲,你在想什麼,怎麼不太高興的樣子?”
“沒有啊,只是奴婢覺得,小姐與太子在一起,以後,必定很辛苦。”
謝靈沁撫額,“放心吧,他必會爲我開一條寬闊大道來。”
“若是,開不了呢。”
硨磲話聲一落,似驚覺自己失言,立馬將頭垂得極低,忙道,“小姐請見諒,奴婢只是……”
“無事,你說得對,所以,我也不能一事不做,也得幫他幾分才行。”
“小姐……”
“靈沁小姐……”
硨磲的聲音被後面一道聲音給蓋住。
謝靈沁看着出現在屋內的聽風,“怎麼了?”
“回靈沁小姐,太子讓屬下來請你,說是,你該喂藥了。”
喂藥?
愣一瞬後,謝靈沁立馬明白過來,而且,緊跟着,莫名心襟盪漾。
想起昨日溫泉池邊喂藥景象,真是……
“這都中午了,他還沒吃藥?”謝靈沁想到這個疑惑出聲。
“回靈沁小姐,吃了。”
“早間都吃了,那這午時都過了,還非得等我去喂?”謝靈沁幾分盯着聽風,幾分惱色。
聽見不好意思的退後幾步,又幹笑一聲,“回靈沁小姐,太子說了,早間不叫你喂藥,是覺得你昨夜回得太晚,想讓你多睡會兒,可這這都午時了,必定是起了,所以,就該去給他喂藥了。”
“喲,他還長本事了,叫我去我就得去。”謝靈沁繼續喝茶,雲淡風情一派淡定之姿,“我不去。”
聽風見此,忙訕着聲又道,“小姐,太子說了,你若是不去,他就不吃藥了,他這不吃藥,心情就會不好,心情不好,說不準就直接動身來清水閣……”
“這死貨,真是不要臉。”謝靈沁擺擺手,無奈一笑,“走吧,去給你們那倍受尊敬越活越小的太子爺喂藥去。”
硨磲看着轉眼安靜一片的屋子,若有所思。
……
太子府邸。
四下一片安靜。
受了傷的太子此時正無比愜意的躺靠在軟榻上,潔白衣袍鋪散在榻間地上,墨發散下,端倪如畫。
而身旁,冒着熱氣的藥碗放在桌案上。
“來了。”聽到聲音,宇文曜微微起身,看着站在門口的謝靈沁,“不知怎麼的,你來了,我這傷口都不痛了,心情也好似如坐雲端。”
“坐雲端掉下去,摔得慘……”
謝靈沁幾步走進去,語氣好笑又好惱,只是,聲音還沒落,宇文曜手一擡,房門關上,謝靈沁已抱入懷。
一切動作一氣呵成,且快如閃電。
門口,聽風眼睫微顫,咽咽口水。
嘆一聲,好險,他再近毫釐,那門,就要齊整整的拍到他的鼻樑上。
他就要毀容了。
“別愣着了,退後吧,不然不是鼻子,估計就是腳了。”一旁聽雨示意,聽風當下低頭,一看自己正與門檻相觸的腳步,立馬退後。
屋內,聽着外面的聲音,謝靈沁惱瞪着宇文曜,“你還要不要臉,這青天白日的,就不能規矩點。”
宇文曜一點不覺得,將謝靈沁安放在他的腿上,聲音低沉好聽,“昨晚看着你就想不規矩,可是人多,你又是男子裝扮,這今早醒來了想你,喝藥時,想得心跳加速,這好不容易等到午時,想着你該是睡夠了,這叫人去請你來。”
“宇文曜你說這般心疼我的話,手卻一下沒一下的掐我腰,幾個意思。”
謝靈沁輕輕一笑,一把捉住宇文曜探向她腰間的手,想要從他身上下去。
她可不能坐他腿上養成習慣。
“我是在丈量,看看一夜過去,你是不是會想我想得睡不着,然後,思得人清瘦。”
“我沒有,我睡得很香。”
謝靈沁立馬反駁。
宇文曜一聽這話,一隻手突然抱着謝靈沁一個翻轉,當下倒向軟榻上,俯身逼問,“當真。”
謝靈沁看着面前那張張逼近的臉,“當然當真。”
宇文曜一笑,看着身下這張清麗可人的臉,以及那雙好似裝了整條星河的眼眸,聲線溫柔,“那,你可用過午膳了。”
謝靈沁點點頭,“用過了,你還沒用午膳?”
“嗯。”
“就等着我?”
“嗯。”
“你是不是傻,你現在叫他們給你做去。”
“不用。”
“嗯?”
“做好了。”
宇文曜道。
謝靈沁被宇文曜這突然就好像灼熱的眼神看得心頭狂跳,眼睫顫了顫,小聲道,“那叫他們端上來吧,我看着你吃。”
“可是,已經在我懷裡了。”宇文曜話聲一落,脣瓣準確無誤的壓上謝靈沁的脣。
謝靈沁想推開他,可是,一碰到他的脣,感覺到他的氣息,便覺所有力氣都消失殆盡。
秋風化雨,氣息綿綿,是曖昧與深情在花團裡爭相竟放,是琴瑟和鳴的最高樂章。
好一陣兒,謝靈沁方纔推開宇文曜,聲音啞得不行,“還沒喝藥呢……”
“嗯,你餵我。”
謝靈沁一推宇文曜,“不喂,再餵你,我這嘴就腫得不用見人了。”
“無礙,我有藥。”
“啊?”
宇文曜湊近謝靈沁的耳瓣,“可以讓你脣瓣恢復如常。”
低沉暗暗的嗓音,叫人一聽就情動的話語,謝靈沁的心都快要跳裂了。
可是,一側眸,謝靈沁納悶了。
“我記得,昨日喂藥時沒有這般大碗啊,今日這份量爲何……”
“嗯,因着傷口之前久未換藥的緣故,所以,我行意增加了藥量。”
宇文曜看着那藥碗,眉峰不動,一派正經模樣。
謝靈沁看了看宇文曜的胸口,不疑有他,輕輕推開他一些,這纔拿過那碗藥,“行,那你快喝吧。”
“不是你餵我嗎?”
“說了不喂的,昨日才餵過,今日自己喝。”
“那我不喝,繼續傷着。”
“你——”
謝靈沁無語到極致,“行吧,你不喝是吧,你不喝我就把它喝掉,就讓你傷着痛着,我不心痛,我纔不心痛,我指不定明日就喜歡上別人了……”
“你敢。”
宇文曜一把抱住謝靈沁,搶過那藥碗,仰頭飲下。
謝靈沁暗暗好笑,可是,笑意還未達心底,便覺脣間一股藥香襲來。
“唔……宇……你混蛋……”
“我就是喜歡你對我混蛋。”宇文曜對着謝靈沁的脣瓣狠狠一吻,“我就是要叫你身上留下獨屬於我的印記,我的味道,不管是香的,臭的,就算是藥香,也必須與你分享。”
謝靈沁看着宇文曜那信誓篤篤,認真霸道的模樣,醉了。
宇文曜,你竟是這樣的太子!
這樣的,男朋友!
“行啊,看誰厲害。”謝靈沁一把揪住宇文曜的衣領,同樣狠狠的吻下去。
藥香伴着淡香,又是好一陣纏綿。
好像秋日無限好,奈何時間太快。
“以前,總覺得時日太長,一日一日,周而復始,看日出日落,沒任何變化。”宇文曜擁着謝靈沁,下巴摩挲着那柔軟的髮絲,聲音低啞輕喃,“而今,只與你在一起的第一刻,都覺得,天地好像不一樣,日月都有了不一般色彩,謝靈沁,情愛是毒,而你是我心裡難以拔出的毒藥,流散擴開,這一生,無法解,不得解,不能解,不想解,不要解。”
謝靈沁輕喘着氣靠在宇文曜的胸前,手指繞着他一縷黑髮,輕輕一笑,“好,那就不要解了,就讓我種在你心上吧。”
“只是,我們這一路,註定漫長,可是,甘之如飴。”
謝靈沁清眸若水,突然擡手,撫着宇文曜的額頭,“宇文曜,你這嘴甜得讓人沉淪。”
當真是一眼沉淪。
“不過,近日,李傾玉日日前來太了府,你雖一直未讓她進府門,可是,李小姐之心昭然若揭,你這心裡,就沒什麼想法嗎?”
“沒想法。”宇文曜回答得認真。
謝靈沁聞言,眉心不見鬆,反而更緊,“我說,太子殿下,這般大一個美人,日日主動問候,你可真捨得。”
“謝靈沁,我若是能我的心交給你看,你當是會明白,我心中,能裝的,也只有一個你而已。”宇文曜說話間,擡起謝靈沁的下巴,在那櫻脣上輕輕一點,“有些人有些事,一旦入了眼,便是永遠,也就再也裝不別的風景。”
“那,如果,有一日,皇權與我之前,非要你做出一個選擇尼。”
謝靈沁聲音若水般溫柔,可是,每一個字眼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沒錯。
他是太子,是不受寵的,在天下人都當認爲,皇上並不看重的隨時會廢去的太子,即使他天縱奇才,即使他雄濤偉略決算千里,可是,皇上之心難測。
但是,如此大智,又爲帝王子,宇文曜的心裡,難道沒裝天下,沒裝皇位,沒想過醒掌天下?
而她呢,是將軍府嫡女。
看似,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雙,門可當戶可對。
可是,她受皇上忌憚,她手裡的秘密是皇室的危險,受天下覬覦,她的生死,更是多少人在暗中窺伺。
他們兩人一起,會受多大的磨難……
宇文曜目光扶着謝靈沁的肩膀,一瞬不瞬的盯着謝靈沁,“謝靈沁,皇權天下於,我本不在意,若能換你安然,我可棄之敝履。”
“所以,你才更要當上皇上,只有你當了皇上,纔可以自己選擇,纔可以把權力緊緊的抓在手裡,我們,纔可以真正的在一起。”
謝靈沁道,輕柔的語氣,從容的眉眼,恬淡的神色。
說出的話,卻足以颳起天下一陣血雨腥風。
四目對視,心有靈犀,因爲,這是他們必須的路。
若不想受人壓迫,就必得奮起反抗,自己作主。
“太子,李小姐又來了。”
這時,門外,似乎在躊躇半天后,聽風小聲的稟報。
聞言,謝靈沁眸光一收,微微一笑,“好了,太子殿下,你的愛慕者來了。”
“不見。”
宇文曜淡薄兩個字,這纔看着謝靈沁,面染正色,“餘輕逸拿到解藥了。”
聞言,謝靈沁眼眸一亮,“逸世子可真是夠本事的,這才幾日,速度這般快。”
“嗯,西夏太子端木榮並未把解藥放在自己府邸,不過,估計還得耽擱幾日,餘輕逸再一事,方纔回京。”
謝靈沁倒是無所謂,“左右我不好着呢,不過幾日而已,我當然等得,不過,說到這,皇上說要給我賜婚……”謝靈沁面上浮起冷意,“不管皇上是否戲言,如果真是如此,那這都城中怕是雙要起風浪。”
“何止都城,整個北榮,甚至天下,都當會起風雨纔是。”
謝靈沁面色微凝,“看來,對於我手中那個秘密的覬覦的人,遠比我想像還要多。”
“正是。”
“那,宇文曜,你爲何從不問我呢,問我那五萬神兵的下落,天下每一個人都想知道,你卻不問。”
宇文曜沒有很快答話,如玉的容顏上,染着點點笑意,落進謝靈心的眼裡,如畫星辰,“我不想知道。”宇文曜說,擡手一點一拂開謝靈沁垂落額的青絲,“同時,我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因爲這樣,你纔是安全的。”
謝靈沁心頭一動,濃睫一顫。
“謝靈沁,你可知曉一種動物。”
“什麼?”
“一旦認準它的獵物,除非它死,否則,它如何也不會撒手。”
“你說鷹嗎?”
“飛於天際翱翔的雄鷹。”宇文曜點頭,眸若深譚,神色溫柔,聲音幾分幽遠深長,“但是,沒有人知道,除了獵物,對於伴侶,他,從一而終,生死與共,哪怕是死,都永不分開。”
謝靈沁面帶笑意,“我還一直以爲我是一隻小白兔呢,原來,是要與你並肩的鷹。”
“不論是什麼,我俯視天地,都能看到你。”
“誒,不就是說,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麼。”謝靈沁無語至至極。
這傢伙,明明說着正經事,都能情話綿綿一大堆,叫人忍不住的心頭動盪。
“宇文曜,我突然嫉妒了。”
“嗯?”
“如果沒有遇到我,如果不是我,會是誰得到你這般溫柔似水。”謝靈沁雙手攀上宇文曜的脖子,對着那薄冷而性感的脣,輕輕迎上。
“宇文曜,我也想親你。”
“那,今晚,可以睡一起嗎?”
“想得美。”
吻,越加深處。
謝靈沁喜歡宇文曜,想靠近他,然而,男女的體力確實是有差距。
明明她已經氣喘吁吁,可是,偏偏宇文曜雖面紅,卻氣息沉穩。
側眸間看到已經一片亂糟的軟榻,謝靈沁立痛快擡手推開宇文曜,“好了,這大白日的,我還有事情做呢,你也是,身爲太子,天天儘想着這些紅粉事兒,不害臊。”
“是你主動送入虎口,我只是盛情難卻。”
“才……唔……”
脣瓣再次被含住。
不知是敞開心扉,還是氣氛太好。
這個吻,比以往的還要深入,還要纏綿,還要濃郁。
眉,眼,鎖骨,耳廓……
謝靈沁覺得自己快軟成一灘水,力氣都被抽光殆盡,呼吸急促得讓人似陷入一片雲層裡,軟綿綿又輕盈盈似那花海鋪開,雲天碧月。
直到胸口一涼,謝靈沁方纔陡然回神。
可是,一回神,面前那張也早已染了一層緋色的玉顏已經俯下。
對着她的胸口,落下一吻。
吻,如此灼熱,就像一把火,只一點,就好像全身都燒着了似的。
又軟又燙。
這感覺……
“宇廣曜,你這樣,會着火的。”謝靈沁剛一出品,又趕緊閉嘴。
這聲間不是她的吧。
她一直以爲有的人天生媚骨,有的人刻意矯揉造作。
前者如聶醉兒,後者如謝靈玉,李傾玉。
可是沒曾想,方纔她那一聲出,別說男子,就是她自己聽了發,都覺得,靈魂都酥軟的在顫抖。
“謝靈沁,你故意的……”
一陣低啞情動的聲音落至耳瓣,耳垂被吻得滾燙。
謝靈沁本來已經軟成一灘水的身體,暮然一顫,下意識抱住了宇文曜,“別……”
我受不了!
“呵呵……”
這一抱,這一嬌吟,讓宇文曜親吻的動作微微一僵,然後,伏在謝靈沁身上,靠着她的肩頭,愉悅知聲低低傳出。
震動着人的人心神。
“笑,笑什麼。”
沐景面紅耳赤,聲音柔軟若水。
“笑你,怕了。”宇文曜輕輕一側身,以手撐手,看着一點染了一身春色的謝靈沁,“你,在緊張。”
“哪有。”
謝靈沁纔不承認,恨惱一眼,卻更像是在嬌嗔。
尤其是這一擡眸,便對上那張玉一般的容顏,那自來淡薄魅人,此時卻情動如斯,異常火熱的眼眸,只覺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宇文曜笑意更深,眉梢眼角更甚,只是笑看着她,看得謝靈沁想趕緊找塊被子將自己蓋住。
可是,看了眼四下,被子沒有,卻發現自己此時的凌亂。
衣衫早已鬆散。
腰帶不知落在了哪裡。
那粉嫩色的肚兜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
上面兩隻繡得極生動的兩隻交頸鴛鴦這樣暴露在空氣中,伴着謝靈沁一起一付的胸脯,闖入宇文曜的眼裡。
膚玉似雪又似羊脂玉般的白,而方纔他的親吻,這不過一小會兒,便已出現點點紅痕。
每一處都在燒着宇文曜的眼。
倏然,謝靈沁還沒有動作,宇文曜已經笑意一收,手一擡。
當下將衣衫拂起,蓋住了那所有痕跡。
“幹嘛,心裡有愧了吧,看到自己乾的壞事,不好意思了。”
謝靈沁見此心頭方纔那種緊窒感一逝,有種反敗爲勝的感覺。
“謝靈沁,你這個嬌精,不許再說話,不然……”
宇文曜突然俯身而下,脣瓣貼着謝靈沁的脣瓣,“不然,我就真的怕……”聲音突然一低,“我忍不住。”
“所以,不要再誘惑我。”
宇文曜又突然喟嘆一聲。
然後起身,打開了暗室,進了溫泉池。
而謝靈沁躺在一片凌亂的軟榻上,有些懵,然後,臉紅至耳根對脖子,全身紅通通。
方纔,好像,側眸一瞥間,她感覺到宇文曜那壓抑得極深的眸色。
他方纔……
謝靈沁突然擡手拍了拍臉。
差點着火了。
好久,謝靈沁將自己收拾好,宇文曜還沒有出來,可是,謝靈沁着實也沒有勇氣再走進去。
“宇文曜你還活着沒。”
謝靈沁對着暗門敲打着問。
“要死也得死在你手裡。”
等了好半天,裡面才傳來宇文曜壓抑的話語。
“……你的傷口不能沾水啊,你記得,也不要泡太久,我先回府了。”
謝靈沁此時此刻覺得,宇文曜每一個字都是挑撥,一句話說完,立馬打開房門,對着暗處聽海一喚,便出了太子府邸。
“爲什麼,我覺得方纔靈沁小姐像逃似的。”聽風自一旁走過來,看着早已不見身影的空中,極其疑惑。
一旁,聽雨走上前來,又看向主屋內,“就你這個慢性子,懂什麼。”
“莫不是,靈沁小姐與太子一言不合又吵了,或者,靈沁小姐又打了太子。”
聽風一想到這個,立馬要往主屋裡衝,卻在看到門口站着那玉樹之姿的男子時,當下堪堪停住,看着宇文曜,“太,太子,你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宇文曜一幅大驚小怪的樣子瞥他一眼。
不過,爲什麼,這一眼,雖然沒特別感情,聽風卻覺得,太子極其溫柔呢。
宇文曜鳳眸輕斂,看着浩瀚當空,脣角一點一點勾出淡淡笑意,而後,這才轉身進屋。
目光落在桌上的藥碗,又轉至那軟榻。
軟榻整潔,有棱有角,是她整理的。
可是,屬於她的氣息,被窗外的風拂來,縈繞鼻端,淡雅清冽。
良久,宇文曜這才挪動腳步,然後,躺上軟榻,似還有聞着她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