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南山院的事,二姨娘一回到院子,整張面色便倏然沉下。
這事兒,實在是太詭異了,讓人想不通。
“劉嬤嬤。”二姨娘看着她,“你確定,那信是放在楊嬤嬤的屋子裡的?”
“回夫人,老奴無比確定的。”劉嬤嬤顫巍着回答。
“哎!”二姨娘絞着眼色嘆口氣,“今次之事,就讓謝靈沁這賤妮子躲過去了,她可真好運。”
“大小姐明明做出了下毒之事,夫人你纔想出這一計,沒想到,竟讓大小姐逃脫了。”劉嬤嬤言辭間對謝靈沁也是切齒痛恨。
到底,和楊嬤嬤跟在二姨娘身邊幾十年,也是有幾分交情的。
二姨娘瞧着劉嬤嬤的面色,安慰着,“放心吧,她一定會有報應的,對了,靈玉那邊如何了?”
“夫人放心,找到了一名好大夫,來給小姐診治後,說是有望恢復到最初的容顏,如今在準備着藥。”劉嬤嬤忙道。
二姨娘聞言,面色這纔好了幾分,“那便好,總算有讓人舒心之事。”
“那,夫人若沒有吩咐,老奴就先下去了,順道,再幫襯着妙俏將楊嬤嬤葬了。”
“去吧去吧,一定要好生厚葬,到底,她跟着我這般多年了。”二姨娘擺擺手,直到房門被劉嬤嬤關上,面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掩藏在溫婉外表下的猙獰。
這些粗卑的下人,果然是愚笨,不過稍作手段,就被她玩得團團轉。
入將軍府這般多年,她早就知道,真正能“做好人”的手段,並不是只背後做手腳,而是,讓自己身邊貼身的人認爲,自己是如此的寬厚,如此的逼不得已,方纔能得到她們的死心塌地。
就像劉嬤嬤,跟了她這般多年,都不知道,楊嬤嬤其實是她,親自毒死的呢。
只是,她如此周心計算,偏偏,靈玉雖然是她的希望爲她撐了多少門面,卻始終還差了些火候。
還有那信,到底是誰做的,是誰在幫着謝靈沁?
……
當然了,謝靈玉請了個好大夫,很快能治好臉傷的消息也很快在府裡傳遍了。
但同時的,關於謝靈玉容顏受損,且還招男子摸臉之事竟不知爲何又在京中翻起波瀾,雖無明言,卻有暗議。
不知從何起,反正就是將謝將軍反應過來時,已經無法阻止。
而楊嬤嬤一事,也很快,就隨風散去了。
更至於,前幾日,關於謝靈沁被賢王休棄一事,也淡了聲。
清風閣。
剛用過午膳之後,謝將軍竟直接派掌家送來了幾套質地上好的衣裳,還有幾件濃淡兩相宜的手飾頭飾。
一應,倒是都讓謝靈沁滿意。
雖沒有特珠交待,可是,暗中剋扣的伙食似乎也瞬間改善。
這無形中的照顧,無須人多說什麼,就能讓人知道,謝將軍對這位嫡小姐,到底不是輕視的。
是以,那些本來想找事,又因着謝靈沁曾經那位厲害的母親而不敢找事的人此時更要觀望幾分了。
紫河看着院子裡從身到心似乎都開始有些緊張的丫鬟們,素淨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一線淡淡的笑意。
“小姐,你真是厲害。”
謝靈沁自然懂紫河的話外之意,今日一出,堂堂嫡女被冤枉成這般,又是老夫人出面,所以她無須多說什麼,至少,以後在明面上,她只要不出錯,將軍便不能虧待了她去。
而此時,謝靈沁正在書案上作畫。
當然,紫河遠遠的看不清楚,只是,謝靈沁這一身端然提筆的作派,當真不是傳言中那般無能之態。
而謝靈沁此時的內心,其實是鬱悶的。
她雖然接受了原主的記憶,可是,那些個琴棋書畫,繡繡縫補的玩意兒可沒有傳承,再有,這字跡……
雖是模仿出來了,可是,如果是個心思通透的,定能看出不妥。
是以。
每寫幾個字,謝靈沁就拿起宣紙,毀成碎片兒。
切不能讓人尋到半絲錯處。
紫河看着,愣了愣神。
沒多久,謝靈沁寫得累了,她這身子還得大緊着補起來,沒一會兒就腰痠手虛的,完全沒勁兒。
“大小姐,公子來了。”謝靈沁正自桌案後走出來,便聽得門外有丫鬟稟報。
公子?
謝靈沁蹙眉。
謝聃聆?
對,她孃親生的,和她同一個肚子裡出來的親弟弟,如今在書院裡學習,並未進仕,沒有習得謝將軍的一點英氣,看着像個軟腳蝦,不過這個弟弟……
“砰。”門突然被大力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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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靈沁的弟弟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