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不用奇怪,汀蘭到底是因你而死,而那日,確實是你約我出去才發生我一睡睡兩日的事情,我對你多少還是有些不太順意的,還有,昨日楊嬤嬤之事,也太奇怪了,不知爲何,就想到了這些年你欺負我的光景,總是午夜夢迴,有些難受。”
謝靈沁一字一語,語氣柔和,看着謝靈玉微變的臉色,又道,“不過,我心善,也着實無用,這些事也過去了,我便不再記了。”
謝靈玉聽着這話,緊了緊手,也不裝了,“我需要你母親留給你的那塊暖玉,那暖玉有助人體內生溫,對我的臉有好處。”
謝靈玉很直接,也很高傲。
謝靈沁看着她,猶如在看一個白癡,卻也耐着性子並不翻臉,垂詢,“所以妹妹是想?”
“所以,你把玉借給我,我也不會找你麻煩,以後自會對你好些。”
“可那是我母親送予我的,是我唯一的念想。”謝靈沁道,說着,還嘆口氣,表示,一萬個捨不得。
“謝靈沁,父親在意我,他其實早就知道賢王心儀於我,對我的臉尤其是看重,你說,如果我告訴父親,你不把玉借給我,還咒我,你覺得,父親會如……呃……”
謝靈玉話未落,眸色一變。
因爲,她看到謝靈沁突然一下子就暈了過去,若不是她的丫鬟扶得快,只怕就要跌到地上去。
這是……
“二小姐,我家小姐最近身子不太好,你萬不可拿話激她啊,小姐的孃親雖然去逝了,可是還有將軍在呢。”紫河一邊擔憂道,一邊扶着謝靈沁往外走去。
謝靈玉看着,鬱卒!心裡的氣,不能發。
明明是她該佔上風的,可是……
而院子裡的丫鬟自然不敢出聲,誰都不想這個時候去找麻煩。
一直扶着謝靈沁走出老遠,謝靈沁這才從紫河的肩膀上擡起了頭。
“很上道。”謝靈沁對紫河不吝讚美。
紫河脣角抽抽,她多想什麼也不知道。
不費吹費之力就能讓二小姐着急上火,小姐是真本事。
謝靈沁卻無所謂的拍拍袖子,明明眉間冷寒,卻偏讓人覺得雲淡風清。
“可是,二小姐一時被小姐你糊弄了,想過頭來,必定不會罷休,將軍……”
“如果,我也需要這塊暖玉來照顧身子呢?”謝靈沁話鋒卻是一轉。
紫河脣瓣一抿,“小姐你想……”
謝靈沁微微含笑,點頭,“對。”
這些年,如果不是身上這塊暖玉,怕是體內的毒,早就要了她的命了。
她豈能拱手讓人。
主僕兩人正走着,便見不遠處,兩名丫鬟自謝靈玉的院子裡急步走來。
“小姐說了,過幾日的每月問脈先推遲。”
“小姐身子不好,不是更應該及早請脈嗎?”
“主子這樣吩咐,你還在這裡亂嚼什麼。”
“是是是,婢子立馬下去知會。”
謝靈沁看着兩名兩丫鬟一前一後分開而行,自一旁走出來,面色有些疑惑。
是啊,方纔那小丫鬟說得不止對,以她對這謝靈玉的瞭解,眼下怕不是樂不得趕緊治好自己的臉,又爲何不讓醫者來請脈檢查。
這醫者請脈檢查乃是高門府邸裡必須的,不說謝靈玉,說她謝靈沁也是要一併請脈的。
不過,說到請脈,爲她請脈的這個大夫……
她終會讓對方,不得好死。
說起來,這幾天,也差不多,要進府請脈了吧。
眼底閃過一抹冷光,謝靈沁眼波流轉,轉身,回院子。
天近黑時,果然,謝將軍帶着哭得眼睛通紅的二姨娘過來造訪了。
當然,謝靈沁病了。
風寒,面色慘白慘白的,推測是前夜裡清風閣着火時受了寒,之前沒發作,眼下發作了。
眼下這情況,就是大夫不說,謝將軍也知要保暖爲要。
看着牀榻上可憐兮兮的謝靈沁,謝將軍那句“把暖玉借來給你二妹妹用用”的話還是沒出口。
二姨娘憤恨死了,卻也無法。
於是,這一夜上半夜,謝靈沁睡得極其香沉。
自然的,二姨娘和謝靈玉就睡得不好了。
當然,謝靈玉如何會坐以待斃,據說,後半夜,生生的給哭醒了。
又據說啊,這哭聲不知怎麼的就讓住在北院的公子,謝聃聆知道了,於是乎,天還沒亮,秋寒薄露的,一身黑衣的謝聃聆悄悄的溜進了謝靈沁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