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田增宗也是極其有作戰經驗的人,看着這一道自動放棄的陣地,思索了一陣。
“砸開,繼續前進!還有,通知久守殿!”猛然間,平田增宗沉聲道。
“哈!”有兩人去傳信,不少人上前砸開柵欄。
沒多久,柵欄被炸開,平田增宗帶着人,走了進來,但是沒辦法直行,只得沿着坑道,左拐右折的向前走。
這個時候,他們異常的小心,要是琉.球人埋伏在這裡,對他們來說將是噩夢。
好在這裡是雞腸道,非常狹窄,又彎曲難行,不適合埋伏,他們很快就出了坑道,來到一塊平地。
“主公,前面有埋伏!”有一個家臣在平田增宗身後道。
平田增宗已經看到了,再不到一百米外,又有一處密集的柵欄,還有厚厚的土堆擋着,看不清後面。
平田增宗沒有冒進,自從登岸以來,處處透着詭異,這不是琉.球該有的行爲。
“到底是誰在指揮?”平田增宗自語,有些躊躇不定,剛纔的坑道給了他陰影。更重要的是,他要保存實力,不能被後面的樺山久守吞掉!
他身後的家臣能猜到平田增宗的心思,低聲道“主公,要不要向久守殿求援……”
平田增宗眉頭一皺,搖頭道:“他跟他父親一樣,狠毒無情,不會派兵支援我的。”
這是平田增宗的家臣,最是親近,低聲道:“那怎麼辦?琉.球人有埋伏,若是主公不能建功,大殿一定會懲罰!那個時候,樺山氏會更囂張!”
平田增宗沒有說話,這一次島津家久派他與樺山久守出征,除了要征服琉.球,另一個目的就是要除掉他!
島津家久已經令樺山久高的家督退位讓給樺山久守,若是他死了,將再也沒人能威脅到島津家!
“殺!”
平田增宗面露狠色,沉聲道“殺!殺過去,攻佔首裡,我們一定要風風光光的回去!”
“哈!”
平田增宗身後的武士大喝應聲,他們都是平田家的武士,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平田增宗端着薩摩銃,更加小心的向前走去,慢慢的逼近不遠處的柵欄。
兩百米,一百米……
“射!”
突然間,柵欄後面響起一聲大喝,同時箭矢如雨,漫天的飛出,落向平田增宗的位置。
“射擊!”
平田增宗在那聲音響起的剎那已經大喝,端起薩摩銃,向前面射擊。
“啊……”
“八嘎……”
“射擊……”
瞬間就有十多人倒地,慘叫聲不絕。
對面的箭矢不斷的射來,越來越密集。
平田增宗大喊着‘射擊’,很快就發現,對面根本沒有人露頭,躲在柵欄,土堆後向他們射箭,他們的薩摩銃根本射不到他們!
平田增宗向後面看了看,已經幾十人倒地,而且還在增多!
他臉角狠狠抽搐,旋即大聲道“衝!衝鋒!”
平田增宗領頭,大步向前衝去。他帶領的武士不到一千人,同時向前衝去,能開槍的端着,不能的已經扔掉,拔出了明晃晃的短刀。
“繼續射!”
尚桐從坑道里冒頭,大聲喝道。
一百多個弓箭手站起來,不用躲躲藏藏,直接向着平田增宗射擊。
平田增宗不能退,只能向前衝,拼命的砸開柵欄,就要越過後面的土堆。
噗呲
一根監視射中了他的手臂,讓一個踉蹌差點倒地。
平田增宗面露兇狠,用力拔掉箭矢,怒聲道“殺!”
平田增宗的帶領的武士迅速衝破柵欄,殺向尚桐埋伏在坑道里的琉.球兵。
“殺!”尚桐被激起了血性,手裡握着大明的軍刀,迎上前去。
琉.球兵有三千人,人數上有優勢,攜帶怒氣涌上前來。
坑道是用來防禦的,這對平田增宗來說極其麻煩,不能橫衝直撞,只能在坑道里廝殺。
“殺!”平田增宗怒吼,他知道琉.球的軍隊是什麼模樣,別說三千人了,就是一萬人,他的一千武士也有信心殺過去!
兩軍在坑道里廝殺,一時間喊聲震天,殺氣沖霄。
當~
一個武士長刀砍在琉.球兵的鎧甲上,閃過一陣火花,卻只留下一道刀痕,並沒有砍破!
噗呲
這個琉.球兵先是楞了下,突然跳氣,一刀將這個薩摩武士的頭給砍了下來!
“給我殺!”
尚桐聲音如雷,熱血澎湃。這會兒他也發覺了,曹文詔給他的這套裝備,鎧甲堅硬,刀鋒鋒利,是大戰利器!
坑道戰比巷戰還可怕,只能在坑道內殺來殺去,每前進一步都是屍體,活着的都是前腳接後腳,擁堵在一起。
平田增宗拼命的向前殺,可就彷彿殺不到盡頭一般,眼前一直有人,他怎麼殺都殺不進去,艱難的向前移動,在坑道里歪歪扭扭,根本來不及看去路,出口!
尚桐奮不顧身,已經忘了他的任務,只顧抵擋,廝殺,大聲呼喝,咆哮。
在坑道盡頭不遠處的第三防線,也就是第三坑道內,劉文闐拿着望遠鏡,看着裡面廝殺,嘴角抽了抽,道“這個尚桐,讓他去演戲,沒必要這麼認真吧?他們琉.球兵士的命這麼不值錢嗎?”
他身邊的都尉也趴在那裡,看了一會兒,轉頭道:“大人,用不着我了吧,我這一千人足以將薩摩藩這個前鋒都給殺光了。”
劉文闐搖頭,道:“彆着急,先看看。”
他很無奈,這尚桐殺紅了眼,完全忘記了計劃,現在也沒辦法通知,只能等了。
尚桐的三千人本來是各地的‘王室親衛’,實際上也並不是正規軍,相當於城門兵,只負責一些巡邏,拘捕罪犯,並沒有經過什麼訓練,能戰到現在,全憑着一口氣。
曹文詔帶來的盔甲也只有五百套,面對兇悍的薩摩武士,尚桐很快漸漸感覺吃不消,節節敗退,這會兒也終於想起他的任務來,開始且戰且退。
劉文闐一見,知道機會來了,轉頭看向身邊的都尉,道“讓你的手下帶一百人過去,再帶一千琉.球兵,一定要薩摩求援,知道嗎!”
“遵命!”這個都尉悄悄去傳命。
尚桐一見援兵來了,裡面還有‘天兵’,頓時大喜,本來委頓的氣勢立刻高漲,硬生生的又擋住了平田增宗的攻勢。
平田增宗看到又援兵來,心裡大恨,越發的蛢命揮刀:“殺!給我殺!”
兩軍很快又絞殺在一起,坑道內,乒乒乓乓不絕於耳,伴隨着刺耳的慘叫聲。
躲在半山腰的來道升,急不可耐,看着坑道里的廝殺,恨不得衝上去,可軍令如山,他還得看守着大炮。
作爲總指揮的曹文詔站在大籃子上,來來回回的看着。
這支薩摩軍的主力埋伏在登岸地並沒有多遠,前面他不能消滅前鋒,後面不能斷去後路,這讓他進退兩難。同時他在思索着對方軍中是否有高人,恰好打中他策略的要害!?
“再等等……”曹文詔低語。
王宮內。
尚豐,尚廉等人躲在密室內,每一個人都神情各異,不約而同的寫着兩個字:恐懼!
這一戰若是敗了,他的下場將無比悽慘,亡國滅族都是好的!
尚豐看着尚廉,口乾舌燥的道:“王叔,你說,明朝能勝嗎?”
尚廉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回答了,可屋子裡有尚氏一族最核心的人,包括他的寶貝女兒,每一個人都滿含憂慮的看着他,只好耐着性子道:“王,此乃必勝之局,可安睡一會兒,靜等消息。”
“那就好,那就好!”尚豐連連說道,看向其他人,硬是擠出一絲微笑。整個人身體都在發抖,如何能‘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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