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詔的船隊北上,奄美,大隅都不是對手,實際上島津家在這裡也沒有駐守多少人,根本不是樺山久守三千人的對手。
薩摩營,琉球營的八千大軍,一路北上,直上大隅島,然後以閃電的速度,直逼鹿兒島。
島津家久,樺山久高等人糾結了一千人,在鶴丸城進行全力阻擋。
島津家久,樺山久高面色陰沉的可怕,他怎麼也想不到,樺山久守居然反叛了!
他拄着柺杖,站在城牆上,蒼老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
“我一定會殺了你!殺光樺山家所有人!”島津家久站在城牆上怒吼,也不顧及樺山久高就在站他身邊。
鶴丸城現在算是全城戒備,全民皆兵,都上了城頭,可滿打滿算也就一千多人。
樺山久守站在下面,冷聲道“大殿,你若是投降,將薩摩守讓給我,我就保你島津家安穩,否則城破就滅你島津一族!”
島津家久冷笑一聲,道:“憑你?你以爲我爲什麼能在薩摩立足?從豐臣秀吉到德川家康一直到現在?就算今天你攻破鶴丸城,明日公方殿就會派大軍剿滅你!狂妄!”
樺山久守有明朝作爲後盾,已經完全不將島津家久放在眼底,毫不在意的大聲道:“只要我攻佔鶴丸城,其他的都不用說!再給你一次機會,否則城破滅族!”
島津家久目光陰厲,沒有說話,樺山久守顯然是鐵了心要謀反。他只有一千人,樺山久守有三千,還有五千琉球兵。怎麼看都是必輸之戰。
樺山久高上前,低聲道“大殿,只要撐過半天,援軍就會到。”
樺山久高說的援軍就是四周諸侯國的兵馬,在樺山久守圍困鶴丸城之前消息已經發了出去,他們會很快支援。雖然島津家與附近的關係都不怎麼好,但重利之下,必有勇夫!
樺山久守自然知道,不過他是不會給島津家久機會的!
他手裡舉着刀,怒聲道:“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否則城破你們都要死!”他說的‘你們’,其中包括他的父親,樺山久高。
島津家久一揮手,城上出現了一排排長槍,還有刀兵,弓箭手等等。
樺山久守冷哼一聲,揮手後退,接着,在鶴丸城上守城人的注視中,一門門黑漆漆,笨重的大炮出現在他們視野裡。
“這是紅毛人的長炮嗎?”
“原來樺山久守是投靠了紅毛人,所以才這麼大大膽嗎?”
“這個長炮有威力嗎?”
成牆上,人頭攢動,都在好奇的觀看。
倭國也有火炮,只是因爲某些關係,一直沒有重視,反而是火槍大行其道,被稱之爲‘鐵炮’。
劉文闐隱藏在後面,看着這座城,暗自撇了撇嘴,與大明的宏偉大城池相比,這裡更像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饅頭,依山而建,四周都包裹的密不透風,只能從正門攻入,其他地方都無可奈何。
不過,這東西在明朝的大炮面前,簡直脆弱的如豆腐,不堪一擊。
“開炮!”
旗令兵揮動旗幟,二十門大炮後的士兵上前點火,齊齊開火。
嘭嘭嘭
青煙繚繞,炮聲如雷,震耳欲聾,炮彈飛向城內。
“躲開!”
一些有經驗的老武士神色大變,大聲喊道,自己已經趴了下去。
很多年輕的武士比較茫然,只是本能的躲避。
轟轟轟
十多處劇烈的爆炸,濃煙滾滾,整個鶴丸城都在顫動,搖搖欲墜,彷彿要散架一般。
樺山久守看的大喜,連連大喊道:“開炮,開炮!”
不用他說,二十門大炮都沒有停過,連連向裡面發射。
剛剛躲進後面的島津家久臉色大變,樺山久高也跑過來,臉色陰沉的道:“主公,樺山久守應該是與紅毛人勾結了,這長炮是紅毛人的!”
島津家久這回兒慌了,冷聲道:“還能撐多久?”
兩人躲在角落的小房間內,外面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彷彿就在頭頂。
樺山久高轉頭看去,只見四處正在被炸的面目全非,四處都是慘叫聲,不由皺眉道:“以這樣的轟炸,最多半個時辰。”
島津家久聽着就深深的擰眉,照此下去,他們島津家非真的被滅族不可!
島津家久是一個老謀深算,精於算計的人,雖然樺山久守叛變出乎意料,可他還有力量。
他變色變了又變,轉頭陰沉臉看着樺山久高道“告訴樺山久守,我收他爲養子,即可隱退,傳位給他,要他放開一條路,讓我們離開!”
樺山久高臉色驟冷,道:“主公,不可!這樣以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島津家久冷哼一聲,陰森森的道:“若是他不放我走,我就發討伐令,他休想做薩摩守,今天我死,明天就他死!”
樺山久高明白了,讓人去豎旗幟喊話。
樺山久守很快收到了島津家久的意思,他是萬分不想放走島津家久,可要是不放走,島津家久放出討伐令,他的薩摩守肯定不能輕易坐上,說不得幕府那邊有會大的麻煩,更可能會有大兵前來。
但是,如果島津家久收他做養子,傳位給他,那將省去很多事情了。
他拿不定主意,向劉文闐徵求意見。
劉文闐對倭國的複雜關係實在是研究不透,擺手道:“你自己決定。”
樺山久守眉頭皺了又皺,臉色陰沉變幻,許久咬牙道:“好,我答應他!”
島津家久走了,肯定會惹出更大的禍端來,可有明朝在,哪怕九州所有諸侯國來攻,他也不怕!
議和的相當順利,島津家等人離開薩摩藩,樺山久守成爲新的薩摩守,自然,後面還有一大堆麻煩事要做。不過這些曹文詔等人不管,交由樺山久守去處置,除非幕府打過來,不然他們都將隱形。
曹文詔在薩摩藩悄悄的安排,從軍政各方面入手,徹底的將薩摩藩作爲基地,進行着大規模的準備。
福.建。
狂風大作,夾雜一些雨絲。
整個福.建省都被驚動,動員了能動員的所有人手,在提前進行收割。
田野間,全都是百信,還一些總督府,各府的兵丁,衙役,都在加緊搶收。一些山野間,半山腰上,遍佈着百姓,揹着大簍子,在地裡挖掘。
鄒維璉站在田頭,如同一個老農一般,看着昏暗的天色,心裡沉甸甸的。
主簿從田野裡跑上來,道“大人,時間怕是不夠了,照這樣下去,最多今天晚上就會大雨滂沱,難以做事情。”
鄒維璉輕嘆一聲,道:“能搶多少是多少吧,近來我與李邦彥通信比較多,他說西南最近在試行一種‘農莊策’,或許我福.建也可以試試。”
主簿沒有心思想這些,道:“大人,還是先回城吧,今年的災情會更重,減少三成可以預計了。”
鄒維璉看着稻田,心情很不好。他的目光不侷限在福.建,福.建都這樣,其他等地只怕更不好,朝廷的處境將更艱難。
“皇上是不是已經到福.建了?”鄒維璉突然開口道。
“禁軍等停留在浙.江已經四五天,怕是已經到了。”主簿道。誰都不傻,何況這是明擺着的事情。
鄒維璉緩緩轉身,佝僂着身體,慢慢走着,聲音如常“皇上來了,肯定會四處看看。我們福.建能拿得出手沒有幾樣,少不得要被拍板子,江.蘇的黃立極都歸鄉了,我看看我也差不多了。”
主簿聽的眉頭直皺,道:“大人何出此言,您在福.建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皇上英明睿智,定然會明別是非。”
鄒維璉沒有說話,心裡壓力重如山。
福.建是這種情況,整個大明是這種情況,現在又遭災,換做誰怕是都難以平靜以對。
這會兒朱栩坐在大堂內,煮着酒,下着棋,看着布木布泰寫來的書信。
鬆.江府已經劃給她一塊合適的地盤,她暫命名爲‘金銀’,現在工部正在加緊修建道路,挖掘河堤,修建碼頭,而她正在籌劃,構建‘萬國商會’,內附了詳細的計劃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