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安雲鶴的面色不對,葉佩琪連忙教訓地說道:“李嬤嬤,老爺還在這,哪輪得到你擦嘴的份。”
慌亂地跪下身,李嬤嬤磕着頭,着急地說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擺了擺手,安雲鶴示意李嬤嬤起身。向前邁出一步,走到安沁玥的面前,安雲鶴面色陰沉,開口道:“沁玥,跪下!”
仰起頭,安沁玥的神情很是平靜,淡然地迴應:“爹要我向爹行禮,作爲女兒自然願意。但若要我向害死我孃親的罪魁禍首行禮,我堅決不跪。昨夜裡我剛夢見我娘,她說某些人在她死後都不讓她安心。掘他墳墓,以至於讓她死不瞑目。不知道這件事,爹可曾參與?”
聞言,安雲鶴的劍眉皺起,疑惑地問道:“此話當真?”
蓮步輕移,安沁玥來到葉佩琪的面前。雙眼直直地盯着葉佩琪,安沁玥冷笑地說道:“這可就要微微我的好庶母了。庶母,你這臉色怎地突然慘白至極,莫非我娘所說的,都是真話?如果你真那般狠心,小心我娘……半夜找你報復。”
腳步不由往後退去幾步,葉佩琪的面上毫無血色。見此,安雲鶴的心中不免狐疑了幾分。心裡慌亂,葉佩琪故作鎮定地說道:“三小姐你放肆,竟敢污衊我。老爺,你一定要替我做主。三小姐不但公然謀害了下人性命,害得宴席不歡而散。如今,卻還在這裡毀我清譽,老爺,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未等安雲鶴出言,安沁玥悠悠地說道:“看來庶母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最後一刻仍不知悔改。既然如此,爹,我懇求你能派人去查個究竟。孃的墓穴是否被人撅起,一看便知。我娘還說,庶母將先帝賞賜的那一身鳳冠霞帔,也用剪子剪了許多洞。這些,可都要一一查個水落石出。”
聽到這,葉佩琪的手頓時一抖。安雲鶴身爲將軍,但也不是魯莽之人。要是真去驗證,恐怕要落個以下犯上之罪。畢竟那鳳冠霞帔,可是先帝賞賜之物。葉佩琪似乎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連忙跪下認錯:“老爺恕罪,妾身當初也是太過氣憤,嫉妒夫人,纔會做出那等愚蠢之事。老爺,妾身知錯了。”
走上前,安沁玥低下頭,輕蔑地說道:“庶母,方纔你不是言之鑿鑿是我污衊你不成。現在卻又來認罪?是故意愚弄爹不成。還是庶母覺得,爹向來疼惜你,只要道個歉認個錯,便可以讓這個人就這麼過去?”
明白安沁玥的意思,安雲鶴氣憤地說道:“夫人,你怎會做出這種事情!爲夫一直以爲,你賢良淑德,卻原來不過是門面功夫!”
幾滴淚水掛在眼角,葉佩琪面露委屈,難過地說道:“老爺,妾身知錯。當年,妾身也是嫉妒姐姐,纔會做出那種蠢事。後來妾身便已經知錯,但卻也沒有迴旋餘地。老爺,您就責罰妾身吧,妾身甘願受罰。”
瞧着安雲鶴的神情有些變化,安沁玥輕笑地說道:“庶母真是口齒伶俐,幾句話便讓爹原諒這等過錯。孃的死忌也快到了,到時我也該好好地拜祭下孃親。只希望到時我的嘴巴能夠緊一些,要是到時不小心說了什麼,爹和庶母可不要怪罪我。”
猛地磚頭,安雲鶴直直地盯着安沁玥。後者的面上依舊帶着笑容,平靜地與他對視。約莫過了幾分鐘,安雲鶴冷着聲命令:“來人,將夫人壓入祠堂禁閉十日。十日之內,不準踏出祠堂一步。任何人,都不準前去探望。”
十日嗎?看來這夫妻確實情深。只是這個懲處,未免太輕。“爹,我娘要是知曉您是如此對待糟糠之妻,恐怕做鬼都不會放過爹。庶母的行爲,是對孃的不尊重,更是讓爹成爲無情無義之人。爹,沁玥懇求爹爹,讓庶母在娘死忌當日,身穿孝衣,在孃的墳前跪上一天一夜。恐怕只能這樣,才能消了孃的怨氣。”
話音未落,葉佩琪出言反駁:“一派胡言!人若死了,哪還能挾怨報復。三小姐,你這是故意與我爲敵,欺負我不成!老爺,你要爲妾身做主,三小姐確實太過分了!”
輕輕一笑,安沁玥不答反問:“如若不是我娘託夢與我,告知我這一切,我怎會知道庶母的這些行爲。畢竟到時,我也不過是剛出生的嬰孩。這些年我一直癡傻,娘沒機會告知我。如今我終於恢復神智,娘也守的雲開,這才趕在忌日之前託夢。爹,你說呢?”
安雲鶴認真地思考着,安沁玥所言,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被鬼魅纏身,這可不是個好的徵兆,尤其是對於他們這些在刀口上生活的人而言。思及此,安雲鶴繼續說道:“一切就按着沁玥說的去做,夫人,這是你犯下的罪孽,理應由你自己承受。來人,把夫人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