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目而視,安翎兒的眼中帶着濃烈的恨意。對於安沁玥,她本就十分厭惡。當初要不是因爲她,她也不用淪落風塵。也不至於到了今日,還要被王府裡其他的妾室笑話。想到這些,安翎兒恨不得將安沁玥生吞活剝。
與安翎兒相比,安沁玥冷靜許多。她與安翎兒之間,仔細算去,並沒有深仇大恨,只是不喜歡罷了。突然,安翎兒揚起手,作勢要教訓安沁玥。可還未落下,便被藍依用力地掐住手腕。“安姑娘,你要是敢欺負我們家小姐,我可不會放過你。”藍依不悅地說道。
用力地甩開藍依,仰起頭,安翎兒傲慢地說道:“我可是平王府的王妃,臭丫頭,對我放尊重一點。”
轉過身,看了藍依一眼,安沁玥的神情顯得冷淡,說出口的話,則是帶着不屑之意:“不就是一個側王妃,至於那麼囂張嗎?再尊貴,不過是個妾。我可記得,在平王府裡,除你之外,可有一個正妃,一個側妃。這王府裡的女子,可是多得很。”
聞言,安翎兒的面容刷地變白,隨後是更深的怒意。每次面對着安沁玥,她總是能夠輕易便挑起她的怒火。或許,真是八字不合。“那也總比你強,一女侍二夫,可真是厲害得很。三姐,你可是嵐帝的廢妃,可真是讓人覺得驕傲啊。”
廢妃……聽到這倆字,她的心中莫名地生疼。事實雖然不是如此,可是在外人看來,就是如此。要不然,她又怎麼會來到青國,來到上官睿鴻的身邊。壓抑着心中的情緒,安沁玥冷酷地開口:“那又如何,本小姐很快便是逍遙王的王妃。到時,本小姐又是在你之上。安翎兒,想要和我鬥,你還嫩了點。”
“你!”安翎兒準備繼續與她爭執,便聽到上官睿平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愛妃,你們在聊什麼呢,說來給本王聽聽?”上官睿鴻笑着說道。
話音未落,安翎兒迅速地收起方纔的狠戾,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靨。轉過身,嬌笑地走到上官睿平的身邊,安翎兒甜甜地說道:“妾身和姐姐正閒話家常呢。妾身與姐姐許久不見,可想姐姐了。”
這女人變臉可真是速度,剛纔恨不得將安沁玥吞了,現在卻是一副友好的模樣。在王府裡生活久了,就要學會僞裝嗎?想到這,安沁玥的眉頭微微地蹙起。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變化。福了福身,安沁玥沒有說話,直接轉身,往前走去。看着她的背影,上官睿平的眼中閃過一抹思考。
安翎兒擡起頭,注意到上官睿平的眸光有些許的變化,心裡浮現出一抹的擔憂,隨後是濃郁的妒意。“安沁玥,走着瞧!”安翎兒咬牙切齒地想着。
傍晚時分,上官睿鴻與安沁玥提前用了晚膳。王府前,上官睿鴻笑眯眯地說道:“玥兒,等我好消息。無論如何,我都會讓皇兄答應我,與你的婚事。”這些日子來,流言越演愈烈,上官睿鴻擔心繼續下去,會讓安沁玥離開他。
注視着他的神情,安沁玥平靜地回答:“嗯,但他要是不肯,不必要勉強。畢竟,正如那些人所說,我是嵐帝的妃子,是破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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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雙臂,忽然將安沁玥擁入懷中。那樣強勁的力道,帶着一抹霸道之氣。“玥兒,不準胡說。是我強求,讓你留在我身邊。如今,我不會讓任何人侮辱你。既然將你留下,就必須護你周全。玥兒,等我歸來。”說完,上官睿鴻吻了下她的臉頰,便快速地轉身,利落地翻身上馬。
安沁玥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注視着上官睿鴻離去的方向。久久,方纔收回視線。上官睿鴻的話在耳旁迴響着,安沁玥的眉心微微地擰着。“小姐,我們進去吧。”藍依終於出聲提醒道。
淡淡地嗯了一聲,安沁玥這才轉身,往裡走去。如今,已經沒有退路。
養心殿內,本是良好的氣氛,卻因爲上官睿鴻的到來,突然變得僵硬。自從上次鬧得不歡而散之後,上官謙便開始不見上官睿鴻。因此,就算他想努力爭取,也見不到上官謙。“你來這裡做什麼。”上官睿鴻不悅地說道,“不是說身體不適,連早朝都不上了嗎?”
上官睿鴻彎着腰,雙手抱拳,說道:“臣弟知錯,還望皇兄責罰。”
以爲他是在說安沁玥的事情,上官謙這才展現出一絲笑容,說道:“皇弟終於想通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安沁玥一人。想清楚就好,朕不會怪罪於你。畢竟,你是朕最親的弟弟。”
見他誤會,上官睿鴻解釋地說道:“皇上誤會,臣弟道歉,是因爲這幾日沒有上朝。對於玥兒的心意,臣弟始終未變。今日臣弟來找皇兄,就是希望皇兄能夠成全臣弟與玥兒的婚事。臣弟,一定要迎娶玥兒爲妻。”
話音未落,笑容頓時從他的臉頰上消失。拍了下桌子,上官謙怒着說道:“胡鬧!睿鴻,你怎麼還那麼固執!現在都城裡誰人不知道這個醜聞。你將嵐帝的妃子帶回來,並且要迎娶她。這不是讓天底下所有人,都嘲笑咱們皇家橫刀奪愛,奪他人之妻嗎?”
對於這種罪名,上官睿鴻一笑置之。“臣弟不在乎,臣弟只是希望,玥兒能夠留在臣弟的身邊,心願足矣。”上官睿鴻認真地說道。
瞧着他無法說通,上官謙的臉上帶着怒容。這些日子,對於上官睿鴻的討論聲越來越大。一方面,世人覺得上官睿鴻奪君莫奕的妃子不厚道。可是另一方面,卻又覺得上官睿鴻有本事。無論是哪種結果,都是上官謙所不喜歡的。只因議論中,上官謙的身份被貶低了些許。“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朕是不會答應。下月初三,你必須迎娶安和郡主,不容回絕。”上官謙堅定地說道。
聽到他胡亂爲他安排婚事,上官睿鴻的心裡不由浮現出怒氣。面對着向來尊重的兄長,上官睿鴻還是努力地壓抑着。“皇兄,臣弟曾經說過,臣弟一生淡泊名利,權利對我來說,只是過眼雲煙。但臣弟渴望真情相伴。這輩子,臣弟什麼都可以不要,只求皇兄能夠答應,成全臣弟與玥兒的婚事,臣弟感激不盡。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跪在地上,上官睿鴻懇求地說道。
瞧見他如此,上官謙心有怒氣,卻又無法發作。“睿鴻,你何必如此。那安沁玥有什麼好的,至於你這樣爲她。”上官謙不禁說道。
想起那張冰冷的面容,上官睿鴻眼中浮現出一抹深情。只是想起,心裡便是情不自禁地氾濫着愛意。“臣弟對玥兒是一見傾心,其實連臣弟也都不明白,爲何對玥兒的感情如此深。皇兄,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就像皇兄寵愛着淑妃,不同樣沒有理由嗎?”
上官謙沒有應答,眼裡卻有絲毫的動容。正如上官睿鴻所說,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但一想到更多的事情,上官謙頓時收起方纔的心軟,冷靜地說道:“你要娶安沁玥可以,但還是那句,不可爲正妃。娶安沁玥之前,必須先將迎娶安和郡主爲正妃。而安沁玥,只能爲側妃。”
站起身,上官睿鴻淺笑地說道:“皇兄,不要說玥兒了,臣弟也不會答應如此。當初臣弟之所以將皇位拱手相讓,便是不想連自己的婚姻都不得做主。”
聞言,上官謙的神情有絲毫的變化。聽到那一句將皇位拱手相讓,上官謙的心中有些許起伏。正如他所說,當初先帝真正要將皇位傳給的人是上官睿鴻,甚至於遺旨上也是這樣寫的。但上官睿鴻念及兄弟之情,便將遺旨藏起。再假傳口諭,說先帝傳位給上官謙。想必今日真正的青帝,便是上官睿鴻。想到這,上官謙不悅地說道:“皇弟在這個時候說起這個,是想逼朕嗎?”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上官睿鴻自然不會提起這件往事。但是今天爲了安沁玥,不得不如此。走上前,上官睿鴻面帶笑容,微笑地說道:“皇兄,你可還記得,當初皇兄登基爲帝的時候,曾答應過臣弟什麼事情嗎?”
時間有些久,但上官謙依然還記得。“朕記得。”上官謙淡淡地說道。
眼睛微微地眯着,上官睿鴻笑着說道:“既然皇兄記得,爲何還要爲難臣弟。皇兄曾經答應過,臣弟的婚事由臣弟自己做主,不會讓臣弟淪爲朝政的犧牲品。可是現在,皇兄卻爲了與夏國的聯姻,要臣弟娶一個臣弟根本不愛的女子。皇兄,你這不是違背當初的誓言嗎?”
猛地擡起頭,上官謙不悅地瞪着上官睿鴻,眼裡噴灑着一抹火焰。見此,上官睿鴻依舊鎮定,臉上帶着淺笑。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勝利。就算,就算要讓兄弟間的情誼產生間隙,上官睿鴻也再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