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安沁玥的頭上戴着喜帕,眼前的世界則是一片喜紅。她與上官睿鴻的中央隔着一條喜帶,兩人分別牽着喜帶的一端。高堂之上,上官睿鴻與太后分別坐着,面帶笑容地看着眼前的新人。只是相對而言,太后面上的笑容則多了許多。至於上官謙,則笑得有些勉強。
證婚人在一旁高聲地喊道:“新人一拜天地……”
藍依小心地攙扶着安沁玥轉身,隨後安沁玥與上官睿鴻一起朝着天地深鞠一躬。緊接着,證婚人繼續大喊:“二拜太后娘娘,皇上。”
“夫妻對拜!”證婚人繼續喊着。
與上官睿鴻相對地站着,安沁玥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耳邊卻不停地想着剛剛上官睿鴻的那一番真情話。就算是君莫奕,也不曾當着那麼多人,許諾今生今世只有一人。君莫奕曾說,待一統天下之後,便會廢棄後宮。而上官睿鴻則是當着天下人的面前,做出屬於他對她的承諾。或許,這就是皇上與王爺的不同吧。
瞧着安沁玥沒有動作,藍依的面上浮現出緊張,連忙小聲地喚了下。聞言,安沁玥這纔回過神來,緩緩地鞠躬。如今,她正式成了他的王妃。隨後,安沁玥被送入喜房,而上官睿鴻則繼續招待賓客們。
上官謙走到上官睿鴻的面前,不悅地說道:“剛你竟然未經朕的允許,當着所有人面前承諾,今生只娶安沁玥一人?睿鴻,你真是糊塗。”安和郡主喜歡上官睿鴻,他本想着等上官睿鴻與安沁玥成親之後,再想個辦法給安和郡主指婚。只是現在看來,這個方法行不通。
臉上帶着滿滿的喜悅,上官睿鴻笑着說道:“皇兄,臣弟曾經對皇兄說過,今生只會娶玥兒一人。臣弟當時,可不是說說而已。臣弟的心很小,只裝得下玥兒一人。還望皇兄以後,別爲難臣弟。今日是臣弟大喜之日,皇兄一定要多喝幾杯。”說完,上官睿鴻便走到太后的面前。
拍了拍他的手,太后笑着說道:“睿鴻啊,你與王妃一定要多多努力,早日給哀家抱上孫子。她要是不能的話,可別怪哀家將她廢黜。”雖說帶着一些玩笑話,但上官睿鴻的回答依舊讓她震驚不已。
“母后,無論什麼原因,兒臣都不會讓母后廢了玥兒。若是要將她廢了,不如把兒臣的王位也廢了吧。”上官睿鴻認真地說道,“就算不能生出孩子,那也是兒臣的問題。”他曾答應過,兩年之內都不會碰安沁玥。既然答應,他一定會做到。因此,想要安沁玥懷孕,那是不太現實的。
真沒想到自己的孩子對安沁玥的感情那麼深,太后忽然很好奇,安沁玥究竟是怎樣的人。看着上官睿鴻滿是歡喜地招呼着賓客,太后的臉上滿是欣慰:“皇兒終於長大,有擔當。”
聽到太后的話,上官謙的臉上明顯地露出一抹不悅。吳丞相走到上官謙的身邊,小聲地說道:“皇上,臣覺得你要多加小心纔是。如今逍遙王越來越得民心,長此以往,對皇上肯定不好。這逍遙王,切不能太重視了。”上官謙對上官睿鴻一直很好,朝堂之中,也讓他掌握兵權。
上官謙沒有說話,只是只是地盯着某處。經過上次請求賜婚一事之後,上官謙與上官睿鴻之間就已經產生矛盾。如今這種矛盾,正持續地擴大。“皇弟,你會與朕搶奪皇位嗎?”上官謙低聲地問道。
夜幕降下,上官睿鴻終於招呼好賓客,回到房間。看着安沁玥筆直地坐在那,上官睿鴻的大腦有片刻的空白。眼前的一切,真的不是夢境嗎?碧婷與碧落走上前,笑着說道:“請王爺用喜秤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
聞言,上官睿鴻一步一步地朝着安沁玥走去,在她的面前停住腳步。面帶笑容地挑起喜帕,當看到喜帕之下的面容緩緩地露出來時,上官睿鴻只覺得此刻的自己是幸福的。在她的身邊坐下,上官睿鴻低低地說道:“玥兒,我是在做夢嗎?”
側過頭,看着他的臉頰泛着紅暈,看起來十分可愛。見此,安沁玥不由露出一抹笑容。“捏了下,不就知道了嗎?”安沁玥難得開玩笑地說道。而上官睿鴻的迴應更顯得可愛……
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捏了一下,卻沒那麼疼,上官睿鴻失落地說道:“不疼,看來是在做夢了……不知道這夢什麼時候會醒……”
瞧着他有趣的神情,在場的下人們紛紛小聲地竊笑着。進王府多年,他們何曾看到這樣的上官睿鴻。藍依走上前,笑眯眯地說道:“公子,你用的力氣那麼小當然不會痛啦,要不然,讓藍依來效勞,如何呢?”
話音未落,安沁玥責怪地說道:“藍依,不得無禮。”
嘿嘿地笑了一聲,藍依吐了吐舌頭,佯裝難過地說道:“小姐這纔剛嫁給公子,就這麼替公子着想。看來日後,小姐最喜歡的就是公子,而不是藍依了。”
滿意地聽到她的話,上官睿鴻眉眼彎彎,笑得分外燦爛:“那很好啊,玥兒在意本王,本王就滿足了。玥兒,你就打我一巴掌,看本王是不是在做夢,好不好?”
嘴角抽搐了幾下,安沁玥不悅地說道:“要是你還覺得是做夢,直接出門左拐,找個牆撞了得了,一了百了,直接做夢。”
聽到安沁玥的回答,上官睿鴻爽朗一笑,樂呵呵地說道:“好啦,本王終於肯定,這真的不是做夢。玥兒,來,我們來喝杯交杯酒吧。”說完,上官睿鴻拿起酒杯,交到安沁玥的手中,自己也拿了一杯。
看着那一杯酒,安沁玥愣了幾秒鐘。擡起頭,望着上官睿鴻的容顏,安沁玥淺淺一笑,與他交杯飲酒。當交杯酒飲下的那一刻,安沁玥的心中浮現出一抹怪異的感覺。
接下來又是一系列程序,安沁玥很好地配合着。完成所有,安沁玥瞧着他的神情,說道:“你看起來很累,上牀歇息吧。”猶豫了下,安沁玥伸出手,緩緩地落在他的衣領下。掙扎了片刻,安沁玥這才慢慢地爲他退去穿在外面的喜服。
近距離地看着她,上官睿鴻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眼中帶着一縷迷茫,怔怔地看着她,上官睿鴻低聲地說道:“玥兒,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如今,你真的成了我的娘子。”那一聲娘子喚了數月,如今終於成真,上官睿鴻卻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手掌在空中頓住,安沁玥勾起一抹笑容,淺笑道:“你說呢?我答應過,成親之後,我會喚你相公。相公,你有些醉了,快歇着吧。”無奈他做過什麼,他對她的感情是真的,安沁玥可以肯定。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儘量減少他的遺憾,減少心中的愧疚。畢竟,仇不得不報。
那一聲相公,柔化了他的心,上官睿鴻只覺得,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將她的手掌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上官睿鴻輕柔一笑:“娘子,可否多喚幾聲,爲夫愛聽……”
點了點頭,安沁玥鎮定地迴應:“相公,相公,相公……”一遍又一遍地喚着,她只是想着,暫時滿足他的要求。
脣邊揚着燦爛的弧度,上官睿鴻覺得這一刻,他是滿足的。低下頭,嘴脣落在她的臉頰上。驚愕地擡起頭,安沁玥的眼裡寫着一抹吃驚。“不是說……”安沁玥開了頭,卻不知道如何將那句話說出。今日,是他們大喜之日。按理說,正常的夫妻都會圓房……
上官睿鴻沒有迴應,只是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猶豫了一會,緩緩地低下頭,吻上她的脣瓣。並沒有深入,只是輕輕一碰。緊緊地擁着她,上官睿鴻沙啞着聲音,說道:“嗯,我知道。娘子放心,爲夫不會逼你。爲夫知道,你的心裡還有君莫奕,爲夫不會逼你。爲夫會等,等着娘子真正接受爲夫的那天。到時,到時爲夫一定要將你變成爲夫真正的妻子……”
安沁玥沒有說話,只是睜着眼睛,注視着他的心臟位置。他的心臟跳得很快,撲通撲通地跳着。安沁玥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慢慢地變熱,可是他卻始終沒有下一個都動作。緊緊地抱着她,他捨不得將她放開。“玥兒,有你真好。”手中的力道慢慢地收緊,上官睿鴻閉着眼睛,滿足地說道。
這一年來,安沁玥的身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她,早已不復當初的冷漠。感覺着他的心意,安沁玥緩緩地閉上眼睛,將所有的情緒掩藏。上官睿鴻緊緊地抱着她,呼吸着她的味道,沉沉地睡去。這是他們的洞房之夜,雖然不圓滿,但他卻滿足着。只因,她終於成了他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