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謙或許真是對所有的王爺都有所顧忌,聽聞上官睿平自請離開都城,上官謙便直接答應。或許在他看來,只要是留在都城之中,對他來說,都是一個威脅吧。
城門口,安沁玥與上官睿鴻前來送行。這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夠再相見,上官睿鴻的眼中帶着一抹的不捨。安沁玥走到安翎兒的面前,淺笑地說道:“真沒想到,我們倆還能有這麼和睦的一天。”
聞言,安翎兒同樣感慨地說道:“是啊,我也不曾想到,你會前來送行。安沁玥,我從不將你當成是我的姐姐看待。可是如今,想要安氏一族不會被吳氏所滅,卻要依靠你。這,還真是一個諷刺。或許這輩子,我都不如你。和你明爭暗鬥,到頭來卻發現,不過一場空虛。”
難得聽到她這麼有感慨的話,安沁玥的眼中浮現出一抹的驚訝。或許在不知不覺之中,安翎兒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莽撞的將軍府的四小姐。這些年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足以讓她改變。“希望我們還有機會相見。”安沁玥淡淡地說道。
仰起頭,眼中透着一抹自信,安翎兒篤定地說道:“我們一定會相見,只要逍遙王能夠成功,我們便一定能夠相見。到時,你可是一國之後,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是安沁玥,若真有那麼一天,你可要小心點。如今玩野對你一心一意,並不代表將來也會如此。帝王,都是多情種。他們的心,不會只在一個人的身上。”
是嗎?安沁玥不置可否,眼前不由自主地閃過君莫奕的身影。已經有一段時間不曾見過,不知道他如何怎樣?或許正如安翎兒所言,作爲皇上,他的心很難在一個人的身上。想到這,安沁玥的眉頭微微地鎖着。以爲她是爲自己的話而心神狐疑,安翎兒轉身,朝着上官睿平走去。
一番叮囑之後,上官睿平最終還是帶着自己的家眷離開。看着他們的身影逐漸地縮小,安沁玥的神情顯得平靜。轉過身,上官睿鴻輕嘆一聲,說道:“有些時候總是在想,若我們都不是生活在帝王之家,會不會能夠一家人其樂融融。”
沒有任何的猶豫,安沁玥直截了當地否定:“不會!就算不是在皇家,兄弟也很難和睦。人的性格不變,就像皇上,他如果渴望家產,還是會通過任何的方式,對你們進行傷害。”
聞言,上官睿鴻的心裡難受着。對於家人,他始終心有不忍。反握住安沁玥的手,上官睿鴻語氣疲憊地說道:“娘子,可否隨爲夫走上一段路。”
側過頭,注視着他的面容,輕輕地嗯了一聲,安沁玥便擡起腳步,緩慢地行走着。如今事已至此,傷害在所難免。而她所唯一能做的,只是盡力。對於上官睿鴻,她並非完全沒有歉意。只是相對而言,仇恨終究無法抹去。
在這割據嚴重的時代裡,有諸多個國家。但要說得上有一定實力的,也只有青國、嵐國、還有夏國。上一次安和郡主負氣離開,上官謙本以爲沒什麼。可是沒過多久,便意識到情況的嚴重。不過半月,夏國的軍隊已經對青國發起數次的進攻。因爲對方早已有準備,以至於青國一直節節敗退。如今,形勢危急。
朝堂之中,上官謙眉頭深鎖,臉上帶着凝重。這一年來,很多事情都不讓他省心。“皇上,如今夏國勢如破竹,我們要快些派將軍去前線支援。要是夏國長驅直入,那青國可就危在旦夕。皇上,請趕快下旨。”一名大臣神色焦急地說道。
贊同地點了點頭,上官謙看着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問道:“那有誰願意領兵出征。”
尾音還未落下,安偉與一名吳丞相的站在同一陣線的將軍同時請命:“末將願意前往!”
沒想到會同時出現兩人都請旨,上官謙的眼睛微微地眯着。安偉率先出聲,說道:“王將軍,這一次的戰役,還是讓末將前來。你我同時入伍,如今領兵出征的次數,還是末將比較多一些。”
那王將軍聽到安偉話語中的嘲諷,立即反駁地說道:“但至少,末將不曾有過戰敗的記錄。安將軍,你還是在都城裡歇着,這次的戰役,就交給末將來吧。”一時間,兩人在那爭論不休。
看着兩人誰都不肯相讓,一些站在上官睿鴻這一邊的大臣,雙手交疊,彎着腰,異口同聲地說道:“臣附議由安將軍領命出征。”
自從那日大殿之上,李太師公然幫助上官睿鴻之後,一些看得比較清楚的大臣,毅然倒戈相向,站在上官睿鴻這一邊。而上官睿鴻的王妃又是安氏之女。這該如何表明立場,那些人可是相當清楚。看到這個畫面,吳丞相甩了下衣袖,隨後對着上官謙,說道:“皇上,老臣覺得,還是由王將軍出馬更爲妥當。王將軍雖然很少領兵出戰,但是戰功卻不少。老臣求情皇上給王將軍一個機會。”
這時,一直保持這沉默的上官睿鴻輕笑地說道:“莫非丞相是覺得,這青國的安危可以當做兒戲嗎?如今敵國來犯,此等大事,卻讓一個經驗不足的將軍帶軍。這中間要是出現任何的差池,誰能夠擔當得起。”
轉過身,面對着上官睿鴻,吳丞相似笑非笑地說道:“王爺未免也太杞人憂天,我們青國是堂堂的泱泱大國,那小小的夏國又怎麼會是我們青國的對手。王將軍,足以將對方殺得片甲不留!”
聽到他說得那樣有自信,上官睿鴻繼續說道:“噢?丞相就那麼有把握?丞相力保王將軍,不如當衆立下軍令狀,如何?若是王將軍不能凱旋而歸,所有的責任,丞相一人承擔。至於該如何處置,那就看皇兄的意思。皇兄是有得明君,想必到時不會偏袒丞相。”上官睿鴻一頂高帽,直接將結果堵死。
安雲英笑着附和:“是啊丞相,既然丞相對王將軍如此有信心,立下這軍令狀又如何?除非,丞相怕了……”
這些話顯然對吳丞相有了一定的刺激作用,只見他怒着說道:“本相如何會怕!好,皇上,臣推舉由王將軍領兵出征,若是王將軍不能得勝歸來,老臣願意一人承擔。”
上官謙鎖着眉頭,並沒有直接回答。對於王將軍,上官謙並沒有絕對的把握。可是據他所知,這安偉是安沁玥的兄長。想到這層關係,上官謙毅然說道:“好,朕恩准了。王將軍,如今朕就命你帶齊五萬精兵,出兵夏國。一定要儘快將那夏國趕出青國。若是你能夠趁機滅了夏國,朕必有重賞。”
聞言,王將軍雙手抱拳,欣喜地說道:“是,末將領命。皇上放心,末將定然不會讓皇上失望,不會讓丞相失望!”
將這件事情處理完畢,上官謙便宣佈退朝。直直地盯着上官睿鴻,吳丞相的眼中閃爍着怒意。“王爺,這一次你是必須無疑。想要本相受罰,那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雙手負在身後,上官睿鴻笑眯眯地說道:“丞相真的那麼有信心嗎?只是對任何事情,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纔好。免得到最後……會演變成絕望。”說完,上官睿鴻心情愉悅地轉身離開。
安雲英看着吳丞相,笑着說道:“丞相,你老可要多注意着。到時若皇上下令要了丞相的老命,可就……”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完,安雲英便朝着上官睿鴻離開的方向而去。
惱怒地看着他們,吳丞相的面上滿是仇恨。“逍遙王,本相絕對不會輸!王將軍,這一次出征,只許勝利,不準失敗!要不然,本相會要了你家人的性命。”吳丞相冷冷地對着王將軍,說道。
面上浮現出驚恐之色,王將軍彎着腰,猶豫了下,這纔回應道:“是,丞相。”
走出皇宮,安偉不解地問道:“王爺,末將不明白,王爺爲何要與丞相打賭,不讓末將領命出戰?”剛剛如果沒有上官睿鴻那一出,或許他也有機會領兵。想到這裡,安偉的心中不禁有些不滿。
停住腳步,看着安雲英,上官睿鴻笑着反問:“伯父是否也有此疑問?”這些日子,上官睿鴻都安雲英爲伯父,使得關係更加親密一些。
彎着腰,安雲英親切地說道:“臣的心中雖然同樣有不解,但是臣相信,王爺會這麼做,一定會有王爺的理由。只要是王爺的決定,臣一定支持。”
滿意地點了點頭,上官睿鴻往前走出幾步,緩緩地說道:“伯父可知,這次夏國出兵的元帥是誰?”
安雲英與安偉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的眼中同樣寫着一抹不解。見狀,上官睿鴻側過身,丟下四個字:“耶律沛齊。”只留下這一言,上官睿鴻便徑直往前走去。
“什麼,竟然是耶律沛齊?”安偉倒吸一口涼氣,突然有些慶幸,不是自己出徵。要不然,恐怕到時候只能怪馬革裹屍了。想到這,安偉不禁幸災樂禍。接下來,那吳丞相恐怕就……
注視着上官睿鴻離開的方向,安雲英的面上帶着燦爛的笑容。撫摸着自己的鬍鬚,安雲英讚許地說道:“逍遙王,比老夫想象中的,還要深謀遠慮,善於捕捉信息。偉兒,你可得多像王爺學習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