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國的宮門外,許多百姓在那不停地抗議着。那一聲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幾乎都要響徹雲霄。金鑾大殿上,上官謙眉頭深鎖。剛剛得到消息,這次的戰役,青國慘敗。對於這種結果,百姓們似乎早已預料到。因此剛得到消息,百姓們已經在遊行抗議。
滿朝的文武百官紛紛下跪,懇求地說道:“皇上,請皇上派遣逍遙王出兵抗敵,將夏國軍隊趕出境內。”
聞言,上官謙面露慍色,憤怒地說道:“連你們也都相信,逍遙王是青國的守護神嗎!他有如何能耐,能夠將敵人趕出青國。”上官謙沒有想到,自己的文武百官,都向着上官睿鴻。一味地想着是因爲上官睿鴻,卻不去考慮,面對死亡,有誰會不恐懼。
一名大臣大聲地說道:“臣並不是相信逍遙王是青國守護神,只是不想那夏國氣焰越來越囂張。如今,青國的半壁江山都要保不住了!若真是破城,青國可就要滅亡了!皇上,逍遙王驍勇善戰,就讓他出徵吧!”隨後,所有的官員都在那附和着。聲音一遍又一遍地迴響着。
吳丞相見上官謙的神情沒有多大的變化,開口說道:“皇上,如今情勢緊張,就給逍遙王一次機會。若真是破國,整個青國都會是夏國的領土。到時無論說什麼,都已經遲了。”
上官謙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望着某處。確實,如果青國被滅,那他和上官睿鴻的爭搶,也沒有用。可是一想到這很可能是給上官睿鴻一個機會,上官謙便是不放心。看出他的心思,吳丞相再次說道:“皇上,這如此,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要是連逍遙王都戰敗,還有其他什麼可說。戰場,兇險啊。還望皇上以大局爲重,派遣逍遙王出兵。”
戰場兇險……聽到這四個字,上官謙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不錯,若是戰場兇險,不小心死了什麼的……張開雙臂拂袖,上官謙重新在龍椅上坐下,命令地說道:“好,朕就封逍遙王爲徵西大元帥,領兵攻打那些夏國。”
話音未落,所有的官員在那連聲附和,異口同聲地說道:“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王府內,安沁玥爲上官睿鴻收拾行裝。如今,終於得到這一天。這次的出征,便是個難得的機會。心中起伏,可是面上卻依舊十分平靜。或許冷漠,已經成了她最好的保護色。從身後摟住她,上官睿鴻將下巴擱在她的肩窩上。低着頭,上官睿鴻聲音低低地說道:“娘子,爲夫捨不得你。”
若是以前,他一定會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地離開。可是現在,他卻會去記掛心中的佳人。感覺着他的溫度,還有那有些熟悉的氣息,安沁玥的心神有片刻的停滯。好一會兒,安沁玥淺笑地說道:“皇上的命令,你想違抗嗎?”
一個小時前,上官謙已經下達命令,讓他即刻動身。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他都必須答應。違抗聖旨之罪,並不是他所能承擔得起。“娘子,爲夫不在的時候,你會不會想念爲夫?”上官睿鴻低聲說道。
身體微微地往後靠着,安沁玥沒有說話。幾個月來的相處,有些東西,並未如最初那樣陌生。“嗯。”安沁玥依舊只是平靜地應了一聲。
習慣了她的冷情,上官睿鴻微微一笑。雖然只有一個字,卻也能夠讓他高興上好久好久。板過她的身體,凝視着她的眼眸,上官睿鴻認真地說道:“娘子,爲夫會很想念你。沒有你在身邊,爲夫不知道會不會習慣。但是爲夫,不會讓你上前線。”
想起與君莫奕並肩作戰的情景,安沁玥的眼中浮現出一抹困惑,問道:“爲什麼?”
撫摸着她的頭,上官睿鴻眯着眼睛,燦爛一笑,回答道:“因爲你是我的娘子啊,娘子是用來疼愛的,可不是用來打戰的。戰場那麼兇險,要是不小心傷到娘子,爲夫會心疼。若真是那樣,爲夫倒寧可忍受相思之苦,對娘子想念。想着娘子可以平安,爲夫就很滿足了。”
安沁玥沒有說話,但是眼中卻閃爍着一抹的光澤。從成親的那刻起她就該知道,眼前的男子對她是呵護備至。那種感情,並非是弄虛作假。想到這,淚水忽然毫無預兆地落下,在她的臉頰上流淌着。看到她的淚,他忽然有些慌了。手足無措地爲她抹去淚水,上官睿鴻焦急地說道:“怎麼了?怎麼哭了?”
等安沁玥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抹去淚水,安沁玥展顏一笑,故作鎮定地回答:“沒事,只是眼睛有些疼。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看看還有什麼少的。”安沁玥是個彆扭的人,從這件事情上便能夠看到一二。
捏了下她的鼻子,上官睿鴻寵溺地說道:“你呀,連說一句安慰爲夫的話都不肯,爲夫真是傷心呢。娘子,以後爲夫不在的時候,好好地照顧自己。我會讓幻影留下來保護你的安危,只有你平安,爲夫才能安心地打戰。”
將幻影留下來……想到暗處還有若虎若豹在保護着她,要是到時發現什麼……思及此,安沁玥淺笑地說道了:“不用,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幻影武功高強,還是留在你身邊較好。與戰場相比,都城中實在安全太多。相公,你還是將幻影留在身邊。只有這樣,我才能放心。”
聞言,上官睿鴻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入懷中。下巴摩擦着她的頭髮,上官睿鴻沙啞着聲音,說道:“娘子,有你的關心,爲夫一定會活着回來。而且,會帶着勝利回來。爲夫答應,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那天,她通過若虎,大約地瞭解了下耶律沛齊這號人物。但也因爲了解,心中不免有些擔心。傳聞,他是夏國第一勇士,足智多謀,擅長行軍佈陣。上官睿鴻,真的會是他的對手嗎?想到這些,安沁玥的心臟跳得飛快。“答應我,一定要平安歸來。”安沁玥如是地說道。
手臂越來越緊,上官睿鴻重重地點頭,堅定地回答:“嗯,爲夫答應。一定會平安歸來,娘子只需要在王府裡等待爲夫的好消息便是。”
見他如此自信,安沁玥這才放心些許。她告訴自己,她之所以希望上官睿鴻能夠平安歸來,只是因爲……因爲不希望上官睿鴻死在別人的手中。只是這個理由是否充分,或許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收拾好行裝,便迎來了分別的時刻。安沁玥穿着他鐘愛的紅色王妃宮裝,長長的髮絲被盤起。王府前,漆黑的雙眸中,折射着他的身影。“相公,一路珍重。”安沁玥緩緩地說道。
一把抱住她的頭,上官睿鴻的力氣很大,像是要將她揉進身體裡。“娘子,答應爲夫,不要讓自己受傷,知道嗎?若是有人得罪你,不用管那人是誰,都可以報仇。無論什麼責任,爲夫都會一人承擔。”
他待她如此,她還有什麼話可說。呼吸着他身上傳來的氣息,安沁玥的眼中浮現出一抹自責。沉默半晌,安沁玥這才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兩個人就那樣靜靜地抱着,誰都沒有說話。準確地說,是上官睿鴻擁着安沁玥,後者卻只是靠在他的懷中。一名將軍終於忍不住走上前,言道:“王爺,該出發了。”雖然打斷別人的恩愛不好,但畢竟時間刻不容緩。
不捨地放開她,上官睿鴻低下頭,快速地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隨後快速地轉身,立即跨上馬背。並沒有回頭,上官睿鴻駕着馬車,頭也不回地往前而去。安沁玥在原地駐足,雙眼凝視着前方,直到所有的士兵全都在眼前消失,安沁玥這才收回視線。雙手交叉放在身前,安沁玥淡漠地說道:“都別跟着,我想一個人四處走走。”
聞言,碧婷擔憂地問道:“王妃,要不然還是讓奴婢陪着您吧。”上官睿鴻剛走,碧婷想着,安沁玥應該很難過吧。從外人看來,安沁玥與上官睿鴻的感情還是挺好的。
注視着前方,安沁玥面無表情地回答:“不用。”只留下這兩個字,安沁玥便淡漠地往前走去。
走出逍遙王府,安沁玥的腦子被放空,只是面色淡定地往前走去。如今上官睿鴻已經去前線,只要能夠得勝而歸,那上官謙只會更加忌憚上官睿鴻。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對嵐國而言,便是十分有利。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事情進行到今天,她應該感覺到高興纔是。可是爲什麼,她卻高興不起來。
走着走着,前面忽然出現兩個身影。看到忽然現身的若虎與若豹,安沁玥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一般情況下,他們倆是不會在大白天出現。“屬下參見娘娘。”兩人恭敬地開口。
看着他們,安沁玥淡然地開口:“有事?”
若虎擡起頭,語氣依舊恭敬地說道:“娘娘,皇上想見你。”
君莫奕?注視着他,安沁玥的眼中閃過疑惑。只見若虎與若豹分別走開,直到這刻,安沁玥這才注意到站在他們的那個人。遠遠地看着她,安沁玥的眼裡閃過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