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沁玥擡起頭,注視着對面的她。孟靜嫺面上的笑容隱去了些,看起來透着認真。脣角揚起一抹弧度,安沁玥似笑非笑地說道:“是嗎?感情本就是雙刃劍,偶爾都會受傷。再者,那似乎……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就算是朋友,安沁玥也不會將喜歡的人拱手相讓。
瞧着她的面容,孟靜嫺苦澀一笑。是啊,她與他之間的感情,容不得第三人插手。猛然將酒灌入喉中,火辣的味道,在舌尖縈繞着。“沁玥,算是相求也罷,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好好地愛他。皇上雖然看起來十分和善,可是對待感情,他卻是認真的。”孟靜嫺緩緩地說道。
清晰地明白着她的心思,安沁玥如是地說道:“嗯,如果他對我是真心,我不會背叛他。但若不是,我會離開他。”對於感情,安沁玥也有她的堅持。她依然記得,最初時他曾經說過的承諾。只是如今嵐國已經平定,他卻似乎沒有絲毫的舉動。而這,莫非意味着什麼?關於結果,安沁玥不願亂想。
就在安沁玥與孟靜嫺一起喝酒的時候,朝堂之上,卻一點都不平靜。如今,正因爲立後之事,而衆說紛紜。
禮部尚書雙手交合,彎着腰,畢恭畢敬地說道:“皇上,如今我們嵐國已經是泱泱大國,四方百姓皆已誠服。皇后之位懸着許久,也該立後了。臣覺得,這些年來,郭貴妃協理後宮,將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再加上郭貴妃育有大皇子,母憑子貴,理應冊封郭貴妃爲皇后。”聞言,一些大臣紛紛在那附議着。
陳老將軍是安沁玥的義父,對於當年安沁玥入青國的原因也略知一二。挺直着腰板,陳老將軍聲音洪亮地說道:“皇上,老臣覺得,應當立青妃娘娘爲後。青妃娘娘驍勇善戰,足智多謀。賢良淑德,是皇后的不二人選。”
話音未落,一名官員立即反駁地說道:“不可!青妃?如今青國之中,應該沒有青妃吧。兩年之前,青妃嫁給青國逍遙王,如今她算是亡國之妃,又怎麼能夠立爲我們嵐國的皇后。”
另外一名大臣立即附和地說道:“是啊皇上,青妃拋棄皇上,嫁給逍遙王的事情,天下人人盡知。如今青國被滅,青妃又回皇上身邊。若是皇上封青妃爲後,那豈不是讓天下的百姓,在那笑話皇上。皇上,萬萬不可。”
由於身份特殊,安成傑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是看他們如此說安沁玥,安成傑的心中不爽着。忍無可忍,安成傑雙手抱拳,面露慍色地說道:“娘娘爲皇上付出如何,皇上可比諸位大臣清楚。僅憑表面想象武斷而爲,對娘娘豈不是太不公平。”
一名將軍輕蔑一笑,說道:“安將軍是青妃的哥哥,自然會爲自己的妹妹說話。娘娘如何品行,天下百姓可看在眼裡。如此女子,怎可作爲嵐國的國母。”
“你!”安成傑氣急,剛準備責罵時,卻被陳老將軍阻止。有些時候,不能逞口舌之快。
幾乎所有的大臣都是站成立郭貴妃與麗妃爲後,只有陳老將軍與安成傑主張立安沁玥爲後。由始至終,君莫奕始終沒有發表意見。約莫過了半刻鐘,瞧見衆人還沒有停止的打算,君莫奕面無表情地說道:“是朕立皇后,如今衆愛卿談得可真歡快。”
聞言,所有的人全都停止了議論,一時間,整個大殿上十分安靜。君莫奕站起身,雙手負在身後,冷淡地說道:“愛妃下嫁逍遙王,這是朕的意思。若天下人要取笑,那便取笑朕。青國能夠不費吹灰之力被滅是爲何,諸位大臣心中應該也清楚。若是沒有愛妃,就沒有今日的嵐國。朕要立她爲後,有何不可?”
禮部尚書硬着頭皮,繼續說道:“皇上,其他暫且不論,青妃沒有子嗣,母以子貴,加之入宮時間不長,若是就這樣封爲皇后,恐怕……於理不合。再者,青妃是青國之人。”
重重地甩了下長袖,君莫奕冷笑地說道:“那還不簡單,朕與愛妃生一個便是。入宮時間長又如何,沒有建樹,又有何用。如今朕已經統一諸國,又怎會有青國嵐國之分?愛卿此舉,是想讓青國與夏國的百姓寒心。讓他們覺得,朕不曾將他們當成嵐國的子民嗎?愛卿,看來你這禮部尚書的位置,不合適了。”
尾音還未落下,禮部尚書連忙跪下,神色焦急地說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注視着所有的大臣,君莫奕面色如霜地說道:“來人,將禮部尚書拉下去,貶爲嘉城知縣,讓他好好地反省。愛卿,你可要好好地體會,如果青國是否爲嵐國所有,帶下去!”
面露懊惱,禮部尚書卻也只能認命地彎曲着身體,說道:“是,臣……謝主隆恩。”
禮部尚書被貶職,使得一些原本想主張郭貴妃與麗妃的大臣心生膽怯。看着君莫奕的神情,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對他們動手的打算。目光如冰地掃了他們一眼,君莫奕聲音鏗鏘有力,說道:“當初爲了能夠與青國簽署兩年和平協議,愛妃毅然爲了朕,忍受流言,嫁給上官睿鴻。若不是她,豈會有嵐國今日。臨行之際,愛妃又爲淮城出謀劃策。若不是她,淮城又如何成爲玉米之城,爲嵐國帶來不菲的利益。其他妃子,可有如此才智?”
這一刻,所有人都安靜了。正如君莫奕所說,後宮之中,沒有一位妃子能夠做到如此地步。始終沒有發言的蘇太尉終於說道:“皇上,立後是爲能夠治理後宮,給天下人樹立榜樣。青妃雖然足智多謀,但她畢竟只是女子,無需如此。”蘇太尉,蘇妙麗的父親。同時,也是太后的親哥哥。
由於蘇太尉國舅這一身份,將他出言,一些平日裡與他頗有交情的大臣,鼓足勇氣前來贊同。而君莫奕,依舊直直地盯着他。因爲太后的緣故,君莫奕對蘇太尉,還是有些尊敬。“按着舅舅的意思,一國之母就算是草包,也能夠擔任嗎?舅舅是想着,讓嵐國貽笑大方嗎?”
雙手交疊,蘇太尉低着頭,說道:“皇上,臣並不是那個意思。臣只不過是,說出臣的看法。”
重新在龍椅上坐下,君莫奕心平氣和地說道:“立後,那是朕的事情,還不需要經過諸位愛卿的同意。賢者,才能夠被立爲後。而安沁玥,便是朕心中最佳的皇后人選。好了,就這麼決定,退朝。”說完,君莫奕便直接轉身離開,留在那一些在那幹瞪着眼睛是大臣們。
面露憂急,一些大臣紛紛都擔憂地說道:“這可如何是好啊,皇上該不會真的要立那個青妃爲後吧?一看就知道,那青妃定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我看皇上啊,八成被她迷住了。”
另外一大臣贊同地說道:“是啊,八成是個妖女所化。若是皇上一意孤行,恐怕嵐國要重蹈青國的覆轍。太尉,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好好與太后說說。”
擺了擺手,蘇太尉笑着說道:“皇上是明君,本太尉相信,皇上心中自有分寸。”
“青妃只是亡國之妃,如何配坐嵐國國母。作風敗壞,若是讓她做皇后,豈不是要讓所有的女子效仿她二嫁。”一名小官在那不屑地說道。
安成傑實在氣不過,走上前,怒着說道:“這位大人是耳聾了嗎,皇上說得十分清楚,娘娘之所以嫁給王爺,都是爲了皇上。那在你看來,皇上是傻子,明知道是綠帽還要戴着嗎?既然如此,本將軍現在就將大人所說的話,一五一十地轉告皇上。”
話音未落,那人神色匆匆地說道:“在下,在下只是隨口說說而已,還望大將軍不要聽進去。”
憤恨地掃了所有人一眼,安成傑警告地說道:“這是皇上的事情,還輪不到諸位大人在這評頭論足。若是心裡有疑惑,大可直接去問皇上。若是讓本將軍再聽到任何流言蜚語,別怪本將軍手中的劍無情。”說完,安成傑氣勢洶洶地離開。
待他離開之後,那位官員不滿地說道:“不就是仰仗着是青妃的哥哥,有什麼大不了的。”
緩緩地走在前往蕙草殿的途中,君莫奕心事重重。如今朝堂上,幾乎的官員都不贊同安沁玥。要是他一意孤行,定會引起不滿。“若風,你覺得朕要如何才最好?”君莫奕不由問道。
走在他的身後,若風沉默了下,這才說道:“皇上,依屬下看來,皇上要立青妃娘娘爲後,必定會有這種結果。青妃娘娘是青國之人,在這朝中並無勢力。也因此,沒有大臣會站在娘娘一邊。再者,因爲娘娘曾經與逍遙王在一起的緣故,那些大臣更會作爲把柄。”
“那依你之見,朕立沁玥爲後,妥當嗎?”注視着前面的宮殿,君莫奕的眉宇間閃爍着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