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進宮,安沁玥的心境完全不同。曾經,她只想着好好地度過每一天。如今,她想要的是整個天下。君莫奕利用她,傷害她最重要的家人,她要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安沁玥不是愚昧自負之人,單憑一己之力想要扭轉乾坤,談何容易。因而目前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可以助她一臂之力的人。而這個人,必須是能夠爲她所用。
終於將安沁玥帶回宮中,君莫奕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下。蕙草殿內,君莫奕與安沁玥一起用膳。瞧着她的面容,君莫奕淺笑地說道:“沁玥,如今你已經是朕的德貴妃,這蕙草殿偏遠狹小,讓你繼續住在這裡有些不適合。過些日子,朕會讓你移居承乾宮。”
承乾宮?對此,安沁玥並沒有多大的想法。只是這既然是君莫奕說的,那她照辦就是。“好,一切都聽皇上的安排。”安沁玥微笑地回答。
見她吃得不多,君莫奕熱心地爲她夾菜,並說道:“這些日子你憔悴了不少,記得多吃一點。要是有什麼喜歡吃的,朕令御膳房準備。”
搖了搖頭,望着他,安沁玥溫和地說道:“不用那麼麻煩,免得傳出去,說臣妾太嬌貴。只是這幾日胃口不好,身體有些不適,過段日子就會沒事。”
話音未落,君莫奕頓時露出焦急的神情,關心地說道:“怎麼樣,要不朕傳御醫來給你瞧瞧?就算是小病小痛,你也不能瞞着朕,知道嗎?”
眼睛微微地眯着,安沁玥笑着點頭。“臣妾知道皇上關心臣妾,這是臣妾的榮幸。”安沁玥笑着回答。
拉住她的手,凝視着她的眉眼,君莫奕溫柔地說道:“既然你知道朕關心你,日後不要再像前些日子那樣出宮,朕會擔心。”
面頰上浮現出一絲的紅暈,安沁玥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只是那份笑容,卻未達到眼底。
夜幕已深,萬物都沉沉地睡去。已過亥時,君莫奕前去沐浴,而安沁玥則在坐在流理臺前,由着彩兒將頭上的飾物取下。“娘娘,皇上待娘娘可真是寵愛有加。讓娘娘入住承乾宮,是皇上對娘娘的無上恩典。”彩兒羨慕地說道。
聞言,安沁玥疑惑地問道:“那承乾宮怎麼了?是個很了不起的地方?”在她看來,宮殿的唯一不同,就是有的宮殿比較豪華,金碧輝煌一些,僅此而已。
連連點頭,彩兒解釋地說道:“娘娘鮮少在後宮中,又是青國人,恐怕不知道這點。承乾宮裡,以前曾經住過幾位貴妃與皇后呢。現在的太后娘娘,以前身爲皇后時,便是住的承乾宮。大夥都說,能夠入住承乾宮的,便是至高無上的權勢。”
對於這個看法,安沁玥並不認同。手指輕捻,拿起花鈿,安沁玥輕笑地說道:“在這後宮之中,最尊貴的可是坤寧宮,皇后的住所。”
爲安沁玥梳理着長髮,彩兒笑盈盈地說道:“後宮一般若坤寧宮有人居住,那承乾宮便會空着。若兩宮都有娘娘居住,證明兩宮勢均力敵。皇后娘娘確實尊貴,但娘娘能入住承乾宮,可見一斑。就連郭貴妃,亦不曾居住過承乾宮。”
真沒想到,在住的這一點上,還有這樣的講究。看着鏡中的容顏,安沁玥淡淡地說道:“男人的心都是會變的,誰都不能保證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最重要的,還是要自己保護自己。”
正說着,君莫奕已經沐浴完畢。安沁玥走上前,步履平穩地朝着他走去,挽着他的臂彎,言道:“皇上要是累了先上牀歇着,臣妾很快就會回來。”
五指插入她的發間,順着往下。她的髮絲很軟,很順。“嗯,朕等你。”君莫奕低低地說道。
朝着他福了福身,安沁玥便轉身,往浴池的方向走去。長裙在地上拖着,將她的身影拉長。安沁玥離開之後,君莫奕微笑地對着若風,說道:“若風,你有沒覺得,這次沁玥回來,似乎變了一些。以前,她很少如此順從。”
關於這一點,若風也有相同的感覺。“屬下也覺得,以前的時候,娘娘很少對人行禮,就算是皇上也不例外。有種……高傲之氣。可是如今,卻是禮儀到位,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端莊。”
滿意地彎起脣角,君莫奕笑言道:“不錯,朕也有這種感覺。沁玥能有這樣的轉變,真好。這些日子,可能沁玥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半彎着腰,若風恭賀地說道:“想必娘娘是看到了皇上對娘娘的真心,因此纔會有如此改變。這樣一來,宮中那些人對娘娘的詬病,便可以減少許多。”但有一點,只要君莫奕一直專寵安沁玥,安沁玥便會繼續成爲議論的中心。
疲憊地揉按着太陽穴,君莫奕閉上眼睛,說道:“若風,你退下吧。這些日子你也辛苦,早些歇息。”
聞言,若風恭敬地回答:“是,皇上,屬下告退。”
未過多久,安沁玥便滿身花香地回到寢殿。彩兒將宮殿的大門關上,緩緩地退了出去。安沁玥走到牀沿,注視着他的面容,眼睛裡快速地閃過憎恨,卻很快恢復常色。
一手拉着袖子,指尖輕輕地划着他的肌膚。目光溫和地注視着他,安沁玥的脣角帶着淺笑。君莫奕忽然睜開眼睛,安沁玥一聲輕呼,身體快速旋轉,已然被壓在他的身下。
瞧着他明顯的精神着,安沁玥嬌嗔地說道:“皇上真壞,剛竟然假寐欺騙臣妾。”
抓住她的柔荑,放在脣邊親吻着。俯下身,嘴脣落在她的耳際,低笑地說道:“若朕不如此,就不知道原來沁玥在那對朕動手。”
聽到他振振有詞,安沁玥微微地嘟起紅脣,柔媚地說道:“可是夜夜,是皇上把臣妾壓在身下,例如今夜。真正要論起來,應該是皇上對臣妾上下其手纔是。”
今晚的安沁玥真是讓他覺得吃驚,以往,她絕不會說出這些話。在他的印象裡,安沁玥一直是個心性清冷的女子。不過,他卻喜歡她這樣的變化。靠在她的身上,君莫奕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嗯,真香。”
伸出手,安沁玥贊同地說道:“嗯,這些花瓣是環兒採集的,確實挺香。”
點了下她的鼻尖,君莫奕寵溺地說道:“朕說的是你香,就算沒有花瓣,依然很香。”
倪了他一樣,安沁玥吃醋般說道:“皇上可真是越來越會甜言蜜語。莫非,皇上經常對着其他妃子說?”
與安沁玥認識以來,安沁玥很少爲他而吃醋。心裡雖樂,卻也困惑。“沁玥,這些日子莫非發生什麼事情?”君莫奕不禁好奇地問道。
莫非,他發現了什麼?安沁玥的心裡雖然有些忐忑,但是面上卻只是淡然地笑着。擡起手,勾勒着他的眉眼,安沁玥緩緩地說道:“不曾發生什麼,只是在昨夜,臣妾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既然臣妾無法放下皇上,那就要放下自己。”
“放下自己?”君莫奕疑惑地問道,臉上帶着困惑。
指尖落在他的嘴脣上,厚薄適中,很是好看。脣角揚起一抹弧度,安沁玥陳述地說道:“一直以來,在臣妾的心中,沒什麼是需要在意的。就算在後宮中,臣妾依然我行我素。可是如今臣妾不僅僅是安沁玥,更是皇上的妃子。既然如此,臣妾就要學會改變自己。”
君莫奕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好一會兒,君莫奕這才沙啞着聲音,說道:“沁玥,你無需改變。無論怎麼樣的你,只要你是安沁玥,朕便喜歡,也會容忍。”
眼睛眯着,安沁玥平靜地說道:“皇上身爲天子尚且能夠如此,那臣妾爲何不能爲皇上改變。如今,皇上是臣妾的夫,臣妾如今已經一無所有,自然要多爲皇上着想。在這個世界上,臣妾是孤獨的。”
瞧見她眼裡的憂傷,君莫奕安慰地說道:“怎麼會,你還有朕,還有你的二哥。朕應允,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心中快速地閃過什麼,安沁玥擡起眼,微笑地說道:“是啊,臣妾還有哥哥。話說回來,二哥成親那麼久,臣妾都還不知道二嫂長得什麼模樣,還有我那不曾謀面的小侄子。皇上,臣妾想去看望二哥,可以嗎?”
親吻着她的額頭,君莫奕聲音沙啞,說道:“嗯,朕恩准。沁玥,你也該讓成傑升級做舅舅了……”他的臉上,帶着曖昧的笑容。
抿脣一笑,安沁玥挺起胸膛,嬌笑着說道:“那可要皇上努力才行,這能不能生,可看皇上賣不賣力……”
懲罰性地咬了下她的耳朵,君莫奕壞壞地說道:“這麼說來,沁玥是覺得朕不夠賣力咯?那好,今晚你可就別想好好睡會。朕,會很賣力的……”
尾音還未落下,君莫奕便低下頭,準確地找到了她脣瓣的位置。雙手落在那雙圓滑之上,閉着眼睛,君莫奕全情投入。雙手攀上他的頸項,安沁玥溫潤地迴應着他的掠奪。今夜,還是相當地漫長。
紗簾被風吹起,偶爾間流露出一縷縷春光。動人的吟唱,與低沉粗重的喘息交匯而成,形成一曲動人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