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安沁玥的那番話,君莫奕的心中思緒萬千。從蕙草殿裡離開,君莫奕若有所思地看着某處。這段時間來,君莫奕對安沁玥依舊有些懷疑。雖然寵着,但有些事情卻還是在他的猜疑範圍內。
只是經過今天的事情,君莫奕忽然改觀。安沁玥能爲他如此,他又怎能繼續猜忌她。“看來這次,朕確實錯了。”君莫奕緩緩地說道。
關於那則語言,君莫奕有理由相信,那是不正確的。正如無崖子所說,世界萬物瞬息無常。或許中間因爲什麼事情,而發生了偏移,也說不定。“若風,你覺得沁玥對朕如何?”
頓了頓,若風雙手抱拳,認真地回答:“娘娘對皇上一片深情,曾經的娘娘冰冷無情,似乎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可是現在,娘娘卻可以爲了皇上,而放下身段,溫和待人。從對待小皇子一事上,便可以看出娘娘的改變。”
是啊,若換做是以前的安沁玥,肯定會置之不理。如今的安沁玥,確實改變不少。走到楊柳樹下,君莫奕仰起頭望着天空,平靜地說道:“關於那則預言,從今以後,誰都不要提起。朕相信,沁玥不會背叛朕。”
知道他的心意,若風恭敬第回答:“是,屬下遵命。”
與此同時,蕙草殿內的安沁玥,看着屏風後的雙腿消失,脣邊揚起冷酷的弧度。看來君莫奕對她,確實有懷疑。這些日子來,安沁玥通過暗中觀察,注意到君莫奕對她似乎有所顧忌。平日裡在她的面前,完全不說起任何有關朝堂上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箇中緣由,但是安沁玥清楚,若不將這種顧忌解除。長久以往,對她來說,自然不利。而今日機會難得,她便決定好好地利用下安雲英。這套請君入甕,沒想到會如此順利。
藍依不明白安沁玥的心裡想些什麼,有的時候,藍依覺得自己太單純。以至於,無法跟隨上安沁玥的腳步。“小姐,你在想什麼呢?”藍依好奇地問道。
安沁玥剛準備開口,便聽到彩兒焦急地跑了進來,急促地說道:“娘娘,小皇子醒了,正在那不停地喊着要找麗妃。無論奴婢如何安撫,就是不見效。娘娘,要不你趕緊去瞧瞧吧。”
聞言,安沁玥從位置上站起,眸光一轉,吩咐道:“彩兒,你去將皇上請來,將這裡的事情告訴他。”說完,安沁玥便快速地往小皇子的房間走去。
因爲年紀很小,小皇子的脾氣也不太好。只見他不停地丟着手中的東西,大聲地喊道:“我要母妃,我要母妃……你們這些壞人,趕快將母妃還給我。”
當安沁玥進入房間時,便瞧見地上滿滿都是東西。走上前,來到小皇子的身邊,安沁玥語氣溫和地說道:“小皇子怎麼了?想母妃了嗎?”
聽到安沁玥的聲音,小皇子停住了反抗。這個聲音他認得,就是在他生病時,哄着他的那個聲音。他一直以爲是他的母妃,可是看到安沁玥之後這才明白,原來不是。
直接將枕頭朝着安沁玥丟去,小皇子生氣地說道:“我要見母妃,快帶我去見母妃。要不然,我就殺了你們!”
口氣還真不小……安沁玥從容一笑,伸出手,友好地說道:“小皇子乖乖地聽話,這樣待會,可能可以見到你的母妃。”
聽到有機會見到蘇妙麗,小皇子的眼眸裡閃爍着光彩,拉着她的手,激動地說道:“真的嗎?我真的能夠見母妃嗎?我好想念她。娘娘,你說的可是真的?”
撫摸着他的頭,安沁玥疼惜地說道:“本宮沒有那個能力,不過你待會可以求求皇上。本宮已經讓人去請皇上前來,能不能見到你母妃,就要看你自己了。不過,本宮也會幫你。”
尾音還未落下,便聽見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不一會兒,君莫奕果然出現在房間裡。瞧見他,小皇子跑上前,跪在地上,奶聲奶氣地說道:“父皇,我要母妃,我要母妃……你把母妃還給我,好不好……”
看着滿屋子的狼藉,君莫奕蹙起眉頭,說道:“皇兒,你怎麼能在這裡胡鬧。都是麗妃,將你寵成這般。日後,你就在沁玥這住下。朕,會讓你做沁玥的孩子,怎樣?”
不等君莫奕將話說完,小皇子激動地喊道:“我不要不要……我不要這個娘娘做我的母妃,我不要……父皇,我要我的母妃,我要我的母妃……”因爲激動,淚水迅速地從小皇子的眼眶中落下。
安沁玥走上前,抱住小皇子,輕柔着聲音,說道:“小皇子不哭,你若傷心,你的母妃知道後一定會難過。”
不停地掙扎着,小皇子一把將安沁玥推開,生氣地說道:“走開!我討厭你,我要母妃!”
注視着他的神情,安沁玥的眼中浮現出受傷之色。來到君莫奕的面前,安沁玥跪在地上,懇求地說道:“皇上,臣妾替小皇子求您,讓他見麗妃一面。麗妃有罪,可是小皇子是無辜的。”
將安沁玥扶起,君莫奕擰着眉頭。這些日子,安沁玥一直都十分照顧小皇子。當他生病時,總是會守在他的身邊。君莫奕可以看出,安沁玥對小皇子的喜愛之情。“沁玥,小皇子如此對你,不值得。”君莫奕如是地說道。
搖了搖頭,瞧着小皇子,安沁玥緩緩地說道:“這些日子,臣妾看到小皇子每每在夢中,都會喚着母妃,臣妾的心中有些感觸。如果將來,皇上要分開臣妾與臣妾的孩子,臣妾該會如何傷心。那孩子,應該也會想念着臣妾。那,該是多煎熬……”
望着她的眼眸,君莫奕心疼地撫摸着她的面頰。凝視着她,君莫奕認真地說道:“沁玥放心,這輩子,朕都不會讓你和咱們的孩子分開。”
對於這所謂的誓言,安沁玥只能是一笑置之。“臣妾也只是個女子,無論多麼薄情,終究還是不忍心。看到小皇子,臣妾是喜愛的。也因此,臣妾不願看到他難過。稚子無罪,臣妾還是讓他們倆見一面吧。”安沁玥央求地說道。
小皇子跑到君莫奕的身邊,拉着他的衣襬,哀求地說道:“父皇……我要母妃,我要母妃……”淚水撲簌簌地落下,宣泄出他內心的無助。
許久之後,君莫奕這才鬆口地說道:“也罷,看在沁玥與小皇子的面子上,朕就將麗妃從冷宮放出來。但就算如此,朕也會重重地懲罰。讓麗妃貶爲蘇貴人,以示懲戒。來人,去冷宮宣旨。”
聞言,劉總管走上前,恭敬地說道:“是,遵旨。”
拉着他的手,安沁玥撫摸着小皇子的頭,淡淡一笑:“小皇子,如今,你終於可以和你的母妃在一起了。”
仰起頭瞧着安沁玥,小皇子思考了下,忽然鄭重其事地向安沁玥鞠躬,說道:“娘娘,剛纔對不起……”
蹲下身,撫摸着他的頭,安沁玥憐愛地說道:“不礙事,只要小皇子高興,那就好了。”
隨後,安沁玥與君莫奕一塊離開小皇子的房間。看着她的神情,君莫奕溫柔地說道:“朕一直沒想到,沁玥你會如此喜愛小皇子。”
側過頭,注視着君莫奕的側臉,安沁玥緩緩地說道:“因爲小皇子是皇上的孩子,所以臣妾必須去愛。雖然,臣妾不想承認這點。有些時候,臣妾心中煎熬。臣妾不想瞞着,直到現在,臣妾依然無法接受,皇上有那麼多的妃子。”
剛剛封蘇妙麗爲蘇貴人的時候,君莫奕的神情那樣自然,自然得讓她有些難過。停住腳步,拉住她的雙手,君莫奕歉疚地說道:“朕知曉你心中有怨,朕也感激,你依舊能夠留在朕的身邊。沁玥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朕便會實現當初對你的承諾。朕,會讓你成爲朕唯一的妃子。”
他所說的是唯一的妃子,並非皇后。君胤禮的話,他不會忤逆。仰起頭,擡起手,勾勒着他的眉眼,安沁玥淺笑地回答:“皇上,不要對臣妾做出承諾。過多的承諾,臣妾會信以爲真。承諾與行動比起來,顯得太渺小。”
抓住她的手掌,放在脣邊親吻,君莫奕深情地回答:“好,朕會用行動證明,朕對你的心意,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沁玥,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懷上朕的孩子。只有這樣,你在後宮中的地位,才能經久不衰。”
後宮是個相當殘忍的地方,安沁玥一直蒙受榮寵,但若一直沒有懷孕的徵兆。到時,就會有很多人,藉此說事。到了那個時候,安沁玥面對的形勢可會嚴峻許多。
安沁玥沒有說話,只是認真地盯着他瞧。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很歡喜,能夠懷上他的孩子。可是現在,她卻不願意。有了孩子,就有了羈絆。到時候若想要離開,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這些日子,她都是刻意地避孕。只是這件事情,他卻不知。